第九百四十八章 方阵转圆对强敌
刘裕的眼中闪過一丝微笑:“回家吧,跟你们的家人团聚,我保证,你们可以带着武器,现在安全离开!”
有些燕军开始低头思量,毕竟這样是临阵脱逃,要按军法处置的。
刘裕正色道:“放心,我知道你们的军法,但是军法应该一视同仁,作为将帅,自己弃军先逃,你们就沒有继续战斗的必要了,而且,我允许你们保留武器和战马,可以带着你们同伴的尸体和伤员离开,我保证,不会在你们撤离的时候攻击你们!”
向靖的眉头一皱,走到了刘裕的身边,低声道:“寄奴哥,我們明明可以杀光他们,为兄弟们报仇,为何要放過他们?”
刘裕低声回道:“杀他们這些残兵败将毫无意义,只会浪费体力,看到对面的慕容凤沒有,那才是劲敌,他一直不动就是想看我們继续消耗,等我們打完了再冲,现在我們急需時間重新布置阵型,更要保存体力,這接下来对付敌军铁骑,才是真正的恶战,绝无讨巧可言。”
向靖恍然大悟:“哦,原来你是這样想的啊,明白了,寄奴哥,我們听你的。”
他上前一挥手,对着前排的战士大声道:“听寄奴哥的,不要以刃对着這些燕军,让他们走!”
军令如山,刘裕的话本就是军令,再加上向靖這样一說,本来還持刀槊对着对面燕军的北府战士们,全都收起了兵器,退后几步,原来包抄在燕军侧翼,准备随时合围侧击他们的几個小队,也都让开了一條通道,燕军为首的一個小校策马而出,对着刘裕行了個军礼:“刘裕,我們谢你不杀之恩,下次战场相见,我們這些人会還你们這次的恩情。”
刘裕微微一笑,一抬手:“我們两国相争,战士本无私怨,如果有朝一日晋燕和好,也许我們還可以坐在一起喝酒吃肉,不過若是下次继续战场为敌,也无需客气,尽战士的本份即可!”
那小校哈哈一笑,点了点头:“好,够爽快,想不到南方晋人,一向在我們以为文弱,却還有你们這些壮士豪杰。”他說到這裡,回头看了一眼远处列阵的慕容凤,皱了皱眉头:“刘裕,慕容凤所部,是最精锐的龙城甲骑,战力在我們燕军之中也是顶尖,你们刚才突袭成功,有取巧成份,這回跟慕容凤对敌,可千万要当心,我不希望看到你们就這么死了。這些我們的副马,就给你们留下吧,必要的时候,也许能用得上。”他說着,一指一边的两百多匹沒着甲的战马。
刘裕淡然道:“托你吉言,我們自有应对之策,各位還請早点离开战场吧,回你们的老家去,到你们家人身边,不要再卷入這些战事了。”
那小校一咬牙,沉声道:“兄弟们,咱们回家,回塞外!”
這些甲骑本就是来自于塞外的鲜卑部落,成军也是以部落为单位,這名小校是這些人裡剩下的头目了,众人自然以他马首是瞻,紧随其后,向着战场的一侧,飞驰而去,连本方本阵也不回了。
刘敬宣看着那些战马,笑了起来:“這些鲜卑人也還算恩怨分明,即使是敌人,也帮了我們一把,只是我很奇怪,他为啥要揭那慕容凤的底子呢,有這必要嗎?”
刘裕微微一笑:“我现在是知道为什么這些年来慕容垂能一直隐藏实力了,他是在塞外辽东龙城老家组建的甲骑俱装,而用来训练的這些甲骑,不是在中原的鲜卑人,而是他们燕国龙兴之地,塞外龙城的那些老部落民。”
“当年慕容垂之子慕容会,被王猛的金刀计所骗,就是想逃回辽东,那才是慕容垂秘密经营多年的地方,而他能找到的,就是這些在辽东草原上,仍然保持了游牧习惯的老部下,只是這些部落,在慕容氏离开之后也是互相争斗,血仇很深,大概慕容凤所带的,就是另一個部落的人马,跟他们有仇,他们败成這样,也不希望敌人能好到哪裡去,倒也不完全是为了我們放了他们一马的恩情。”
刘敬宣点了点头:“不過我們总算是有些可以骑的马了,本来我還想着杀光這些燕军,然后骑马逃跑呢。”
刘裕摇了摇头:“后路给慕容凤断了,不打败他们,就算有马也逃不掉,慕容宝已经逃走了,现在只剩下慕容凤這一支人马,也是最强的敌人,那個燕军军官說得不错,這一仗无可讨巧,我军前面连续血战,体力下降不少,在這裡要面对甲骑俱装的冲击,一定要把平时练的全部打出来,才有胜的希望,兄弟们,为了生存,血战到底!”
所有北府军将士齐声大吼:“血战到底,血战到底!”
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缓缓地拉上了面当:“空心圆阵!”
小高岗之上,慕容宝灰头土脸,身上的那身金甲,已经沒剩下几片了,稀稀拉拉地挂在身上,他跪在慕容垂的面前,头都不敢抬一下。
慕容垂也沒有看他一眼,甚至表情都一直很平静,他的花白眉头一直锁着,看向远处战场之上,北府军们开始结起的八個圆形空心方阵,微微地点着头:“很好,防骑兵突击,晋人看来也是下了心思了。”
桓玄笑着摇了摇头:“我們荆州军并沒有演练過這样的阵形,今天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以圆阵对骑兵,這是想降低接触面,减少伤害嗎?”
慕容垂沒有回答,看向了慕容兰:“他们平时练的是這個嗎?我记得飞槊你以前跟我說過,但這圆阵沒提啊。”
慕容兰勾了勾嘴角:“至少我在北府军的时候,還沒這东西,大约也是這两年新演练出的阵势,大帅,你說這是专门对付骑兵的,我并沒看出来啊。一般以步对骑,需要的是密集的阵型,长槊大车结阵硬顶,弓弩飞槊远射杀伤,這個圆阵看起来稀稀拉拉的,中间還是空的,如何对骑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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