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29.第二劫之十二
龙王之女,天生的仙家,自然尊贵无比。她又不似六界之中的精怪,苦苦挣扎修炼,妄图抽個仙骨,才能一脚踏入仙道。而龙天生神力,与那九尾狐一样,都是上古留下的仙族。
东海龙王敖伯膝下统共就這么一個宝贝女儿。龙族生育本就不易,体质刚阳,不宜生子。东海龙后生育宣赫之时难产血崩,元神俱损,靠着敖伯不断输送真气,才赢得几日弥留,宣赫還在襁褓之中嗷嗷大哭,强撑不過,最终還是仙逝而去。
敖伯之后也再沒有另娶新后,一個人既当爹又当妈,拉扯女儿长大,更是恨不得整個东海的好东西都捧在她面前,养的出来的女儿娇惯任性。
宣赫气性小,哪儿看到不合心意的就是一通火。她冷着脸,手裡拿着一根九节长鞭,面前的婢女低着头,跪倒了一排,個個面有惧色,肩膀微微的颤抖。
夜色已深,漆黑的海底只有龙王的水晶宫還点着灯,不时传出女子的哀戚声,哭闹不停,瘆人极了,透過翻滚的海浪,传遍了整個东海。
宣赫向来眼高于顶,眼裡留不下任何一個人。
即使到了婚配的年纪,前来求亲的拜帖络绎不绝,从這东海怕是要排到西海了。可她通通看不上,一律打发了回去。
“我要嫁就要嫁這世间最厉害的男子,寻常仙人怎配和我并肩。”宣赫高傲地說道。
最近仙家之间聊天多了一份谈资,這天上有只幽都的九尾狐天天追着帝君跑,帝君去哪裡她便跟去哪,一步都不落。
這帝君怕是被碰瓷了。
這狐狸颇为讨厌,尚未出嫁就這副浪荡做派,也不知道收敛两字如何写。不過也是来自幽都那個偏远的蛮荒之地,自然沒人教她要知晓女孩子的廉耻之心。啧,都說這九尾狐是上古的神族,還压了他们龙族一头,不就多长了几條尾巴而已,哪裡比得上他们锋利的龙爪来得厉害。宣赫不齿道。
怎么還沒個管事的人出来治治她,灭灭她的气焰,就连帝君也沒有立马把她从紫宸宫裡扔出去,反而留她在身边,也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魂汤药,如此糊涂。
一想到這裡,宣赫恨得牙痒痒,抓起什么扔什么,满地狼藉。
“幽都的女君有什么了不起,我還是东海的公主呢。”宣赫怨毒地說。
听闻帝君应了如来之约,会参加灵山法会,宣赫费了好大功夫才得了一张门票来。毕竟底下的小仙都想趁着此次法会再精进一层,若是手裡攥着门票也是不肯轻易相让,谁知道自己有沒有那個命活到下次法会开始。
可灵山法会七日之期结束,宣赫沉着脸回了东海,一连抽打了好几個侍女,甚至把一只珊瑚精直接抽回了原型,才停了手。然后把自己闷在房裡,好一阵子不肯见人。
敖伯在门外拍了好一阵子门,也不见宣赫出来,急切地說:“乖女儿,谁惹你不高兴了,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裡,可不得闷坏了。”
“我要去天上,谁也拦不住我。”宣赫红着一双眼睛,双鬓凌乱,打开了门。
“无事不得上天。为父虽为龙族首领,掌管一方之海,也不過是倚仗天君照拂,才有了這片立身之地,在九霄之上未必能說得上几句话。你若是想去天上玩上几日那简单,我自有相熟的仙君,都是看着你长大的叔伯,定会帮你安排。不過你若要是想去找那九重天的那位,为父也无能为力,我們也够不到紫宸宫的门槛。”敖伯无奈地說。
“怎么她去得,我就去不得,我哪点比她差。”宣赫歇斯底裡地吼道。
拗不過女儿的敖伯最后還是往天上发了拜帖。
虽說都是仙人,都会腾云驾雾,捏個诀的事情就能上天入地,不過天上和下界還是有所不同,天界有天界的规矩,下界的仙家若要上天,必先发了拜帖,写明去往何处,只有收帖的仙君同意了,才会赐下通行的令牌,拿着令牌才能入了南天门。不然就要被天兵天将押住,治他個大不敬之罪。
不然人人都往上头跑,那天宫還不成了菜场市集了,哪裡還有天道威严可言。
“父王,你总算回来了,什么事情這么重要,能让你在天上呆這么久。”宣赫惊喜地叫道。
旭日未升之时,东海龙王就出了门,并不在宫裡,原是得了上头的指令,命他速速上天,直到潮水退去,明月高挂,才一脸疲惫地回了宫。
她守在家裡一整天了,她看到东海龙王回来的身影,立刻蹿了過去。
她期期艾艾地开口问:“对了父王,之前让您往紫宸宫裡发了拜帖,這也好几日了,這天君让你上天是不是跟此事有关,這帝君是有回音了?”
“宣儿。”龙王叹了口气道,默然不语。
“是不是帝君近些日子沒空?沒事,再等些时日好了。”宣赫的脸色并不好看。
“宣儿,天君跟我求了门亲事,就是那二皇子启恒,二皇子跟你年龄相仿,你们儿时還一起玩過呢,我记得你小时候老是跟着二皇子。”敖伯說。“况且那帝君,也不是我們能攀的上的。”
“我不,我才不要嫁给什么二皇子。”宣赫赌气道。
“那二皇子有什么不好,天君的第二子,掌管天下河流山川,多少仙家儿女盼着能嫁入天宫,当上皇妃,這天大的恩宠都是求都求不来的呢。”敖伯急急的說。“天君一向喜爱你,才肯做這门亲事,托为父来问问你的意见。女儿家家的成天打听着帝君的事,成什么体统。”
“是不是我的拜帖被打下来了。”宣赫痴痴地问。
“這拜帖怕根本沒到過帝君手裡。宣儿,你這又是何必呢?”敖伯顿了一下。“那帝君的眼裡从来沒有你。”
“凭什么那幽都的九怀可以留在帝君身边,为什么我就不可以,我是东海的公主,我哪点比不上那九怀,一只红毛狐狸怎么看都沒半点出彩的地方。”
“九怀女君年纪尚幼,還是孩子心性。帝君也不好拂幽都面子。”
“那我們东海的面子就可以說拂就拂了?我不甘心,我也不服气。那紫宸宫我,入不得我也要入。”
敖伯向来拿自己女儿沒办法,从小就惯着她,她认定的事情从来不肯更改,這怕是难办了。
敖伯用手指按了按太阳穴,非常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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