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6.第一劫之六
她甩着大尾巴,百无聊赖的躺在别人家的屋檐上,看着晚上還络绎不绝,热闹非凡的夜市。
九怀今天出了一天门了,清早顾景行那個扫把星找上门来,沒等喘口气就說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九怀记性一向不大好,究竟什么說了点啥,现在是半点记不得。
唯一听进去的不敢忘的是,說到付承淮娶不了自己,要娶了别家姑娘进府来分宠。要想自個独占,看来只能牺牲小我,自己娶了付承淮了。
這可不成,我還得要付承淮给我擦爪子呢,要是敛秋以后忙着伺候新夫人,就沒空给我做点心了。我得赶快娶了付承淮,断了他们這個念头。马上就要人食两失的九怀晃了晃脑袋,握紧了毛爪子。
都說狐狸娶亲,要准备丰厚的聘礼。在幽都的时候,我见村东头的狐二胖娶媳妇就是准备了比小山還高的聘礼,风风光光的把隔壁山头的狐三娘迎到家中。
九怀又陷入了迷茫。我该准备点什么呢,都是些凡人,凡人嫁娶我也沒见過,乱了规矩可不成。
“捉住它,别让它跑了。”一阵喧闹响起。
“让你跑让你跑,這下子跑不了了吧。還敢逃一個试试。”一個稚嫩的孩童声音在說。
“哈哈哈哈,捉住了捉住了,李哥哥可真厉害。”
渐渐的沒了声响,只有嘤嘤的呜咽声和此起彼伏的大笑声,吵的人头晕脑胀。
九怀恶狠狠的往下探去,不知道是哪家不长眼,竟然敢打扰本姑娘思考狐生,怕是不想活了。
只见几個布衣小童,拿着树枝正在捅一只看起来就丁点大的小白狗,小白狗叫的越凄厉,几個孩童笑的越开心。
仗势欺人,不对,欺狗。九怀的脑子裡浮现出這四個大字。
小小年纪就如此恶毒,连這個一只小狗都不放過,长大了怎么能指望他们心存良善。這事既然让我九怀遇到了,就只能让我教教他们做人了。九怀心中正义的小火苗猛地窜起。
九怀轻盈的蹿下了地面,照着那几個孩子的后脑勺就是一個暴栗子。
“哎呦哎呦,有人偷袭!”那几個孩子捂着后脑勺,转過身来,眼睛泪光闪闪,九怀下手可是不轻啊。
一只红色的小肥狗,高傲的扬着脑袋,脖子间系着一個锦缎做成的荷包,裡面倒是叮叮咚咚有铜板碰撞的声音。
裡面有钱,几個人相视一看,暗通了信号。不知道是哪家大户人家养的宠物,毛色水滑,剥了皮卖去毛皮店裡,也能抵好几個月的开销了。
他们互相使了眼色,三对一就冲了上去,企图按住九怀,解了它的荷包。
本姑娘活了几万年,還会怕你们几個小孩,她亮出了亮晶晶的爪子,直面攻击,局面僵持,不分伯仲,一時間竟乱打成一团,引起了好大的风波,终于引起了旁边的几個大人的注意。
“你们究竟在干什么呢,惹出這么大动静。真是不让人省心,一点到晚就知道顽皮”几個妇人挽着衣袖终于向這個小巷子走来。
“二虎,你带着弟弟们干了什么,怎么都刮了大口子。小祖宗,這個怕是要去看大夫吧,流了這么多血。”一個圆脸妇女心疼的抚着二虎的脸。
二虎的脸上被九怀的尖锐的指甲化了好大一個口子,现在還止不住的往外渗血,看着還怪吓人的。其他两個也沒好到哪裡去,身上的衣服全破了,都是划伤。
“做甚要和這两只畜生一般见识,還弄坏了衣裳,好不容易做的新布裳,還留着過几天去走亲戚呢,你這孩子這么不让省心。”圆脸妇女忍不住责备了几句。
“娘,你看這小狗,毛色是火红的,跟别的都不一样,扒了他的皮肯定值大价钱。”二虎不服气地指着九怀說。
九怀将小白狗扫在自己尾巴后面,整個脊背都拱起,随时随地都打算再扑上去,再打一场。她的毛都炸了起来,最明显的是头顶的一簇红毛都给薅沒了,直接秃了一大块。九怀咧着牙一抽一抽,還挺疼的。
“红色的小狗?”妇人不可思议的望向九怀,仔细打量了半天,過了半晌才颤颤巍巍的說:“這长得不像狗,這怕不是狗,是只狐狸,在這大禹皇城裡,我也知道只有付将军府裡养了狐狸,也是只红色的狐狸。”
“什么,這只是付将军府裡的小狐狸。那可怎么办,弄伤了付大人家的狐狸,我們是不是要倒大霉了。”其他两個妇女急了,扬手就揍了自家孩子好几下。
“叫你们顽皮。惹什么不好,惹到付大人府上。那可是镇国将军,都听說他对那小红狐宝贝的很,要是知道被你们几個弄伤了,還不大发雷霆,我們這种平民百姓怎么承受的住将军的怒火。”
“狐大人,狐大人,這事是我儿一时顽皮,弄伤了大人,小的在這裡给您磕头了。”圆脸妇人不住地响地上重重的磕头,她扯着二虎的衣服,板着脸,“你给我跪下,给狐狸大人认個错,让他大人不记小人過,才好饶你一命。”
二虎扁着嘴說:“我不跪,再金贵也只是扁毛畜生,我为什么对要对一只畜生下跪,我不跪。”
圆脸妇人急了起身,重重踹在二虎的膝盖上,按着他头让他跪了下来。“打狗還要看主人,更何况那個人是镇国大将军。你只是铁匠的儿子,无功无禄,命如草芥,只要将军一声话,你的小命就保不住,为娘也护不住你。就算是将军府裡的一只畜生,也是高高在上的大人,岂容你伤他。”
“娘,我們就活的连只畜生都不如么。”二虎的声音裡充满了哽咽,他用力擦了擦眼睛,假装沒有泪水在眼眶打转。
“等你什么时候成了人上人,就再也不用怕了。”
九怀感觉有点好笑地看着面前的几個人哭成了一团,嚎啕的哭声惹得脑袋疼。什么人上人,难道当付承淮是那祸乱朝纲的佞臣么,不分事理便要打打杀杀,夺人性命,自己脑补了一大出好戏,倒是唱上了。
九怀不以为意地嗤之以鼻,叼着小白狗就大摇大摆地走了。
她望了眼天色,早就掌灯,弯月西挂,自己好像也出来好久了,不知道付承淮回府沒,自己也该回去了,不然玩太晚回家,自己大概才会真的被敛秋扒了狐狸皮做围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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