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自己請的家仙,含着泪也得
我差点儿沒直接气晕過去,火冒三丈。這可是金线幽昙啊!师父都說是罕见的好宝贝啊,本来留在家裡种着。就算不用来抵挡术劫或者食用提高功力,但如果家中父母或者长辈以后年纪大了、有点病痛,弄点根茎汁液来治疗也好啊。等等!“還好小圆這死胖鸟只是把花朵给吃掉了,下面的根茎留着的话,還能继续种活吧?”
我刚還觉得不幸中的万幸。沒想到,這混蛋鸟居然扑腾着翅膀飞起,用爪子牢牢抓住了金线幽昙的根茎,再用力扇动翅膀往上飞,就相当于是往上一拔!噗嗤。泥土溅出,小圆抓着這绿中带金的根茎飞到了屋顶上,我又扑了個空!此时,這死胖鸟站在房梁上。嘴裡還发出一阵“咕咕咕”的叫声,显得很开心的样子。当着我的面,又把金线幽昙的根茎给吃掉了……“混蛋小圆,你這死胖鸟!故意来气我的是不是?”
“咕咕咕咕,咕咕。”
我听懂了它的意思,這家伙是在說既然已经订下了契约,那我喂养它這個家仙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更何况,平时也会借力量给我,让我别這么小气。“可這是金线幽昙啊!你吃其他东西不行么?呃,等等!”
我突然反应過来。這是在梦境中啊!也就是說,可能不是真的?自从那次师父施法进入我的梦境,亲自见了小圆之后,她也陆续传授了我一些關於“梦法”的基础能力。最开始,我在梦裡见家仙小圆时,是不知道自己在做梦的。只能在梦醒之后,才能再重新回忆起来……属于“当局者迷”的情况。但学了几個月师父传的梦法,至少我能清楚地区分“梦境”和“现实”了!比如现在,我就清楚知道這是在梦境中。“既然是做梦的话,那应该,也许,一定不是真的吧?毕竟我在梦裡和小圆深山老林、大河小溪,到处跑到处玩。难道還真出门了?嗯,沒错,一定是梦中景象。搞不好是小圆這胖家伙确实想吃,我和它心意相连,就产生了這個梦境。”
嗯,沒错!假的,肯定是假的。等明早醒来之后,金线幽昙肯定還好好摆在我床头边儿上呢!想到這儿,我心情就稍微好了一点。抬头看着房梁上已经把金线幽昙的根茎也给全吃完了的小圆,朝它招招手:“死……乖小圆,你下来。来,站我肩膀上,咱们出去玩!”
這死胖鸟把脑袋朝旁边一扭,一副傲娇的表情,還斜着鸟眼看我。咕咕咕地叫了几声。那意思是說:不下来!你当我傻?“真的,不骗你。我不打你,骗你我就是小狗!”
小圆低下它毛茸茸的鸟头,看着我,又咕咕叫了两声。就飞了下来,打算落在我肩膀上。說时迟那时快,我猛地一把抓住它,然后哈哈大笑地开始捏它肚子、使劲儿揉它脑袋。“死胖鸟!還是落在我手裡了吧?”
咕咕咕!小圆惊恐地叫唤着,显然是在說我是大骗子。我得意洋洋地捏着它肚子上的肉,开口叫到:“汪汪汪!汪汪!”
反正我脸皮厚,当一回小狗又如何呢?……我就這么在梦裡和小圆這不靠谱的胖鸟家仙嬉闹了一晚。天亮之后,我醒来。整個人都神清气爽,感觉身体充满了力量!毕竟以“睡功”睡够一整晚,无论对身体還是精神的滋养,都是大有裨益的。老曹跟我說過,一個人就算什么术法、拳脚功法全都不学,光只是练睡功。积年累月下来,一拳一脚也有几百斤的力气!等闲几個壮汉,都近不得身。我坐在床上,又伸了個懒腰,自言自语。“昨天晚上在梦裡见小圆那死胖鸟,還想吃我的金线幽昙,可怕!幸好只是一個梦而已,我的金线幽昙应该還好好的在……我曰!我的金线幽昙呢?”
就在我扭头看向床头边的一瞬间,我像是猫被踩了尾巴一样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本来好端端种在我床头边儿大盆裡的金线幽昙,早就已经不知去向。只剩下空空的大盆,和被翻开的泥土。旁边,還留着一根白色的羽毛……显然是小圆那只死胖鸟的。我金线幽昙呢?我那么大一盆金线幽昙呢!昨晚好好端端放這儿呢!“妈耶!难道昨晚那不是梦?是真的!金线幽昙,真被小圆這家伙给吃了。”
我双手抓着自己头发,发出痛苦的大喊声。吓得隔壁房间的我爸妈都赶紧跑過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大清早的這么吓人?我指了指床头空荡荡的大盆,竟无语凝噎。“我,我的花……不见了。”我妈一听這话,才松了一口气,拍拍胸膛有些抱怨道:“你這小娃儿,不就是一盆花嘛,鬼哭狼嚎的干啥?沒得事,让你爸有空去山上给你挖一棵更好看的花回来养。”
“对啊!你妈說得有道理。一盆花而已嘛。”
我爸笑眯眯地用力拍了我肩膀一下,看着那空空的花盆,表情又凝重了一点,說到:“不過,昨晚家裡门都是锁得好好的。你這花突然莫名其妙消失,该不会是闹了邪祟吧?要不你问问仙姑?”
他這么一說,我妈顿时也紧张起来。我哭笑不得,摆摆手让他俩别担心,不是闹了邪祟。估计是被我之前請的家仙给吃了……爸妈一听,更是觉得无所谓,两人就不再多管。一個做早饭,一個看报纸去了。完全不想再理会我的伤心。等我妈做好早饭,用饭盒装好,我就带着去师父家裡一起吃。按照规矩,食不言。所以等吃完饭、握固结束后,我就跟憋坏了似的,迫不及待地把金线幽昙被小圆吃掉的事告诉了师父。听完之后,她也略微有些惊讶。“师父,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她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
然后师父又解释到……“阿重你這家仙,本就有些奇特。吃掉了原本该和你订立契约的柳仙,主动成为你的家仙。玉爪海东青,原是极其罕见的强悍猛禽,它却长得圆滚滚、胖乎乎,人畜无害的模样。实力却又很强。”
“若它有什么歹意,我倒可以施展术法手段,强行拘它,再搜索魂魄!但它并无恶意,又是你的家仙。這种情况,反而只能好好交流了。总的来說,我觉得可能只是你這家仙比较任性,那金线幽昙对它很有好处,所以便吃掉了。”
好吧!我有些无奈。师父說得很对,经過這几個月時間每晚在梦裡的相处,我也觉得這死胖鸟的性格可以說是相当傲娇和任性了!“那等我今晚问问它吧。”
“嗯,终究是你的家仙,要和它好好相处。等你修为到了一定程度,它能在现实中跟随你身边了,就是同生共死的伙伴。”
關於這件事,师父就沒再多說了。而是开始了今天的修行,继续教我一些基础符咒的画法,解答我学习风水之术和其他手段时遇到的疑惑等等……到了晚上,我早已经做好“兴师问罪”的准备!刚睡着,出现在梦境世界,我就开始大喊大叫。“你個混蛋小圆!一天就知道吃吃吃的死胖鸟,赶紧给小爷出来。”
這是在一片茂密的森林裡,也是我梦境中最常和它碰面的地方。我猜测,這很可能是现实裡小圆居住的地方。应该就在我們吴家村方圆百裡之内,不会太远。咕咕咕!那类似鸽子、又像母鸡的叫声响起,伴随着翅膀在空中的扑腾。我抬起头,就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从树冠上方的天空中缓缓降落,往我头顶上的一根树枝上落。“小圆你……我日!你,你咋变大了這么多?”
确实!它原本和一只肥母鸡差不多大小,但此刻身躯体型起码大了两三圈。都快要接近一只大白鹅了。咕咕咕。它在空中得意地叫唤了几声,告诉我說是因为吃了昨晚的那株花,让它恢复了一些。恢复?我感觉它這個词用得有些奇怪,但当时也沒有去多想。只是想质问它,为啥沒经允许,就把我的宝贝吃了。這属于强吃啊!沒等我开口询问,這死胖鸟就降落在了平时常落的那根树枝上。顿时只听到“咔嚓”一声脆响。沒等它摆好姿势,树枝瞬间应声而断。我就看到一個圆滚滚毛茸茸的白色球形物体,从天而降,重重地砸在了我身上。“哎哟喂!”
“咕!?”我只来得及和它同时惨叫一声,一人一鸟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儿。屁股還撞到了草地的一块大石头上,幸好避开了往外凸起的尖锐部分,否则怕是得菊部有血了……反倒是小圆這混蛋,因为落在我怀裡,几乎沒怎么磕着碰着。“妈耶!”
我揉着晕乎乎的头,怒气冲冲地盯着它:“你不知道自己变大之后,更胖更重了嗎?那么细的一根小树枝,哪裡承受得了你的重量。”
咕咕!小圆仰起头,一副无所谓的贱兮兮模样。我追问它为啥吃我的金线幽昙,它咕咕叫着解释,說這不是它的错。怪只怪那花太诱人……哦不对,是诱鸟。让它实在把持不住,就给吃了。总之,谁让那花如此美味呢?可不就是故意引诱它犯错嗎!這一番鸟语类似的意思,在很多年之后的網络时代上,开始频频在網上出现。小圆绝对是堪称渣男语录祖师!我虽然生气,但也无可奈何。自己請的家仙,含着泪也只能這样了。還能咋滴?能换啊?好在這死胖鸟還算有点良心,說因为吃了那金线幽昙,它的实力大增。以后若是遇到危险情况,能够借给我的力量比以前增加了起码五成!“這還差不多。”
心裡的不平衡总算是减轻了一些,不再追究。這死胖鸟见我不再找它麻烦,又迈开八字步,挺着個圆肚子,倒腾着它那又短又粗的小腿儿,带着我去河边抓鱼抓虾去了。……周末的两天時間,总是感觉過得很快。一眨眼,我又要去镇上念书了。刚到了老曹的棺材铺,他第一時間就拉着我,急切地询问我那三色怪花究竟是什么来头?看样子,這两天怕是为此辗转反侧吧?于是我就把金线幽昙的信息,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告诉了他。听得老曹是心满意足,频频点头。其实,我完全能理解他的心情。每一個在自己领域能做到比较高水平的人,都充满了求知欲。不過老曹听完之后,表情又变得有些凝重,沉声道:“术劫……這东西,我都還沒有达到需要渡的层次!从那幕后之人能够改变整片坟山的风水,来滋养一物的手段看,法脉肯定不会比我這個抬棺匠低。可见,修为显然也在我之上了。那我們可要注意了!最近都小心点,也不要再去那片坟山晃悠了。”
我点点头,說师父已经提醒過我了。而且等什么时候袁飞過来了,咱们也得提醒他一下。我俩刚說完话,就听到门外响起一個憨厚而充满力度的声音。“曹棺匠,镇北面的河街那边儿有一口棺材,需要去抬一下。你现在有時間嗎?”
是大牛带着他的几個小伙伴来了。我笑嘻嘻地跑出去,拱手打招呼:“大牛、二狗、平头、莽墩,好久不见哦。”
“吴老弟!”
他们四個见我,也微笑着拱手。毕竟是一起经历過生死的,而且他们算是老曹這個抬棺匠的重要“合作伙伴”,所以大家关系都不错。老曹也走出门来,点点头:“当然有時間!抬棺匠嘛,不是在抬棺材,就是在去抬棺材的路上。這次是什么個情况?”
有了上一次段家小姐变凶尸的教训,大牛不敢再夸海口說自己看過很简单、沒問題之类的了……而是对老曹說到。“是一個鞋匠的儿子,据說是欠了赌资,昨天夜裡上吊自杀了。今天早上才被家裡人发现,然后就哭嚎着带回家裡。因为是自杀,而且家裡也沒啥钱,就沒想怎么做法事和停灵,直接弄了口棺材,今晚抬去山上埋了。具体還得曹棺匠你现场看。”
听完這情况,我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說上吊自杀……就算死者再怎么控制,生理本能和神经反射,一定会使劲儿扭动弄出不小的动静。不至于昨晚上吊的,今天早上才发现吧!那鞋匠睡得這么沉?大牛朝我竖起大拇指:“吴老弟果然心思缜密啊。那鞋匠儿子不是在家裡自杀的,是吊死在河街和凉风街岔路口的一棵大树上。”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但老曹听了却是脸色微变:“河街和凉风街岔路口……难道是那棵树?!”
他突然变得严肃,让我和大龙都是一愣。我下意识问到:“那人上吊的树……是有什么不对劲嗎?让老曹你這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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