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的心意
這样的变化哈利其实不太清楚,但這并不妨碍他发现斯内普的心情比往常更糟糕,于是他明智的保持沉默,连动作都开始小心翼翼了――以前的争锋相对是基于不了解和对方一开始单方面的厌恶,而现在……反正哈利是沒办法再刻意去惹怒一個真正对自己好的教授了。
不算大的魔药办公室陷入了叫人尴尬的沉默。
厨房的餐桌旁,哈利和斯内普相对而坐。今天是周一,但哈利并沒有去礼堂吃早餐的意思,于是他在斯内普還沒有醒来之前就去了霍格沃茨的厨房,从小精灵那裡拿了早餐回来――分量不算多,但十分丰盛,不止有水果沙拉,各种饮料,還有鸡蛋熏肉香肠什么的。
斯内普对哈利的擅自做主沒有什么表示,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然后是面包和熏肉。
哈利面前则是雷打不动的一大杯牛奶,但除了這個之外,他只装了一碗沙拉慢吞吞吃着,既颇为眼馋斯内普面前的食物,又痛苦的明白自己真要吃多半只能感觉反胃。
正吃东西的斯内普感觉到了哈利的视线――這真的一点儿也困难,那投射過来的视线简直称得上炙热了……嗯,虽然只是针对他的食物。
斯内普突然觉得自己心情糟糕得完全沒有意义:“去哪裡?”
“嗯?”目光還停留在对方盘子裡食物的哈利愣了一下才醒悟過来,“去海边。”他想到斯内普已经听過多数事情了,也就不做沒必要的隐瞒,简单的說,“海边的一個洞穴,裡头有魂器之一,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真的不是被调换了?”斯内普皱眉问。
“可是现在,雷古勒斯在布莱克家族。”哈利說,“按照常理,那裡头的应该是真的挂坠盒。”
斯内普点点头:“什么时候去?”
“等我和邓布利多教授商量,看邓布利多教授什么时候有空。”哈利說。末了又微带讨好的冲斯内普笑道,“教授,等完成了這些我就可以回霍格沃茨安心学习了。”其他他更想說的是安心休息。
斯内普瞟了哈利一眼,不给面子的嗤笑道:“我還以为雷文斯先生早忘记了自己的真正身份呢。”随后他推开椅子,瞪了哈利一眼,口吻裡满是威胁,“好了,你的假期已经结束了,从今天――现在――开始,给我回去上课!如果再让我知道你因为什么听起来光明正大实际上莫名其妙的理由缺课……”
“可是邓布利多教授那裡……”哈利不怕死的插嘴。
“除此之外!”斯内普咬牙切齿。
哈利见好就收,不再撩拨明显乌云遮顶的斯内普,三下两下喝完了自己的大杯牛奶,就一溜儿从地窖向斯莱特林休息室走去。
時間其实仅仅走過了半月多一些,也就是两個星期更多五天。可是再一次走在霍格沃茨长廊上的哈利却只觉得自己离开這裡仿佛有一整年的時間了。
他满含感慨的漫步在清晨的阳光下,享受从窗户吹进来的丝丝凉风,冲和他擦肩而過的每一個学院的学生颔首微笑……继而他来到了斯莱特林休息室门前。
斯莱特林休息室大门上的画像裡呆着的是一位年迈的老勋爵,他穿着上個世纪流行的衣服,有一张尖瘦刻薄的脸,并且十分傲慢,不论是见着了谁,都斜着脑袋撇嘴冷笑,一副瞧不上眼的样子。就算是在同样這种做派的斯莱特林裡,也不讨人喜歡。
但今天的哈利对這位傲慢的老勋爵全沒有感觉不满――事实上现在的他看谁都异常顺眼。他咧着嘴对画上的刻薄老人說出口令:“荣耀。”
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老勋爵撩起眼皮,沒搭理人。
正自高兴的哈利有点迟疑了:“口令错了……?”
“沒脑子的小傻瓜。”老勋爵刻薄的讥笑。
哈利咧咧嘴,沒理会。只琢磨着是该在這裡等一会看看有什么人出来或者进去,還是该直接去校长室找邓布利多教授……不過他也不知道水滴兽那裡的口令……嗯,当然啦,依照那位老人的喜好,他可以拿着糖果邮购单一個個试验過去……
就在哈利胡思乱想的时候,老勋爵画像突地移开了。
一個高大的身影从裡头踉跄的跌了出来。
哈利反射性的扶住了人:“嗨,你沒……”他沒有說完,因为发现自己正是半個月前在走廊裡堵住自己的那伙人的头领,叫布裡奇斯的三年级男孩。
被人扶住的布裡奇斯也看清楚扶着他的人的模样了,本来想道谢的高個子男孩在短暂的怔愣之后,面皮一下涨得通红。
還沒想好到底该怎么样的哈利心中刚刚掠過警兆。就见面前的布裡奇斯猛一下抽出魔杖,大叫道:“粉身――”
他的魔咒并沒有完成。
在那之前,哈利的魔杖已经准确的指在对方的手腕处,他冷静而精准的冲对方施了自己最拿手的魔法――“除你武器。”
“啪”的一声,布裡奇斯手中的魔杖被打飞,转着圈撞到墙上又掉落地板。
休息室门口的短暂冲突吸引了一部分学生的关注。
這时候有拖长腔调的声音从休息室裡头传来,哈利转头看去,只见德拉科带着他的两個跟班从裡头慢吞吞的走出来,脸上還残留着些许的冰冷与凶狠――当然還有明显的自得。
“哈利,你回来了。”德拉科說,他用任何一個人都能察觉出的轻蔑瞥了布裡奇斯一眼,旋即笑着和哈利說话,“都好了。”
“嗯,”哈利并不太喜歡德拉科现在的样子,但他什么也沒說,只轻轻的转了话题,“恭喜我吧,德拉科。”
德拉科敏感的察觉到了哈利的态度不太对劲,他疑惑的挑挑眉:“当然,恭喜。”
“第一堂课是什么?陪我回去拿书?”哈利說。
“黑魔法防御术课。”德拉科回答,一边耸耸肩膀,“当然沒有問題。”
周围的学生见沒什么热闹可看,都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哈利也走进斯莱特林休息室,和德拉克一起向男生宿舍走去――但這时候,還沒有离开的布裡奇斯叫住了德拉科。
“马尔福,”三年级的男生双手握成拳头,用一种阴沉的语调說,“我会记住今天的。”
和哈利并肩走着的德拉科回過头,他恶毒的冲布裡奇斯笑道:“我恐怕你想忘也忘记不了――毕竟這是你爸爸因为失职而不得不从工作了十多年的位置上离开的日子,不是嗎?”
“要是我的话,”小马尔福一脸嫌弃的评价道,“我可再沒有脸出来了,而假使你的爸爸也有一点儿羞耻心的话,我想他也会這样想的吧?”
德拉科身旁的两個大块头配合的哄笑出声。
布裡奇斯沒有回话,他以一种怨毒的目光看着德拉科。
德拉科对此仅仅报以冷笑。
倒是一旁的哈利为此皱眉,并伸手搭上了德拉科的肩膀。
這是一個下意识的保护动作。
德拉科转头看了哈利一眼,倒沒有再和布裡奇斯纠缠,只是跟着哈利回到了寝室。
半個多月沒有人打扫,這间位于角落的单人寝室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尘埃。哈利握着魔杖,随手丢了一打清洁咒,继而在书桌上翻找课本:
“你刚刚說上什么课来着?”
“黑魔法防御术课。”德拉科說道。
哈利沮丧极了,他不抱希望的问道:“有沒有可能临时换课?”他觉得自己目前完全无法面对,也根本不想面对之前那些跟他关系密切的人。
德拉科翻翻眼睛,沒有說话。
哈利纠结了好一会,才咬牙从书桌上拉出黑魔法防御术的课本来――他固然不想面对那些人,可是同样也沒胆子把斯内普的话当耳边风。于是如果真要選擇的话……两害相权取其轻吧。哈利绝望的想到。
德拉科则全不知道哈利的心理活动,他坐在椅子上,看着哈利明显拖延的动作,突然說:“你刚才在为我对布裡奇斯所作的事情不高兴?”
哈利愣了一下,回头疑问:“德拉科?”
德拉科的脸色有些阴,他继续问道:“是不是?”
哈利想了想,倒不避讳,坦然說:“我确实不太喜歡。”
德拉科的表情一下愤怒起来,可是還沒等他說什么,哈利就接下去說:“不過你有你的做法。”
愤怒都积聚好了,却在爆发的那一刻被生生掐断。德拉科上不上下不下,好半天才沒好气的问:“所以你的意思是不喜歡,但不干涉?”
哈利笑了笑:“如果是为我出气的话,完全沒有必要。”
德拉科嘟囔了一句什么,然后他說:“布裡奇斯既然不把马尔福放在眼裡,我当然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哈利并沒有要求所有人都按照自己想法生活的打算。德拉科既然說出了无法挑拣的理由,哈利也就顺势揭過去了,只把事情记在心裡,拿着书本和德拉科一起向外走去。
走廊上,德拉科问哈利:“现在就正式回来上课了?以前缺的课呢?”
“只要期末考考過就好了。”哈利回答,“接下去沒有意外不可能缺席。”他的声音刚刚落下来,一只银色的凤凰就轻扇翅膀,从通道外飞向哈利。
“守护神?”德拉科羡慕又好奇的看着面前的魔法生物。
哈利则伸手取下那只凤凰嘴裡衔着的纸條,上面写着细长的、圈圈套着圈圈的字体――毫无疑问,邓布利多的笔迹。
哈利看着纸條,這张纸條通知他去找斯莱特林挂坠的時間提前了,今天的八点半――也就是半個小时之后(這让哈利欣慰的发现,至少今天,自己不需要上西裡斯的课了),并且除了他和邓布利多之外,還多了一個人。
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時間回到四十五分钟之前。
哈利刚刚离开魔药办公室,斯内普也沒有再停留多久,他吃完了自己的早餐,就来到滴水兽前,对着這丑陋的石雕皱眉說出口令:
“蟑螂堆。”
滴水兽默不作声地让出了通道。
斯内普沿着楼梯上去,来到闪闪发亮的栎木门前,叩响了狮身鹰首兽形状的黄铜门环。
门很快开了,斯内普走进去,就看见邓布利多正在摆弄那些喷着烟雾的银器。他回過头来:“西弗勒斯,真难得在這种时候见到你,有什么事嗎?”
斯内普沒有转弯,這让他的语气听起来颇为生硬:“你要带着哈利去处理那個――邪恶的――东西?”
“哈利跟你說了?”邓布利多停下手中的动作。
斯内普仿佛懒得回答這些問題,他冷冰冰的:“我以为這种事情不应该是一個学生的任务。”
“你是对的。”邓布利多說,“不過哈利坚持。事实上,我也认为让他亲眼看见情况的发展会好一些。”
“你凭什么這样认为?”斯内普问。
“就凭這不是我或者我們的事情。”邓布利多回答。接着他不容置疑的停止了這個话题,“那么西弗勒斯,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呢?”
斯内普的神情一下变得刻板了。他干巴巴的說:“那個石洞的最后,是一盆魔药?”
“我想是的。”邓布利多說。
斯内普的脸上仿佛浮现了厌恶与排斥,他看起来并不想开口,但事实上他并沒有沉默太久:“我以为我才是霍格沃茨的魔药教授。”
邓布利多镜片后的目光一下锐利起来:“西弗勒斯,你的意思是,你也要去?”
斯内普冷冰冰的說:“显而易见。”
“這并不是霍格沃茨教授的职责。”邓布利多說。
“但最后波及到了霍格沃茨,不是嗎?”斯内普說。
“這并不是理由。”邓布利多說。
“确实不算理由,”斯内普狡猾的說,“不過我好奇能叫這個世纪最伟大白巫师也束手无策的魔药药剂配方。”
邓布利多注视着斯内普。
校长办公室出现了短暂的安静,只有福克斯偶然振动双翼的扑扇声――然后,邓布利多尖锐說:“是因为哈利嗎?”
斯内普的脸色变得阴沉了。
邓布利多沒有理会,他继续往下:“這件事情并不简单,很可能会牵扯出许多麻烦。西弗勒斯,我想你清楚的明白這一点。另外,我可以假设你不是一时心血来潮嗎?你不是那么不谨慎的人。”
斯内普還是沒有說话。
邓布利多并不需要斯内普回答,他口吻平静,看不出来到底在想着什么:“你对哈利的关心,已经超過任何一個教授对他最喜爱学生的关注了。”
斯内普這次回答了,他冷冷說:“我倒不這么认为。”
“你明白的。”邓布利多說,他湛蓝色的眼睛锐利得仿佛能看透人心,“你曾经有過這样的时候,不是嗎?”
“你是說莉莉……?”斯内普苍白的脸颊上迅速腾起红晕,“你說我像当初迷恋莉莉一样迷恋哈利?你說我在迷恋一個孩子……?”他脸色难看的仿佛被严重侮辱了,“你怎么能――”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平静的打断斯内普的话,“哈利并不是一個寻常意义上的孩子。你并沒有被所谓的‘過去’所蒙蔽,”他停了一下,随即說,“也不应当被现在的表象所迷惑。”
斯内普看起来還想說什么。
但邓布利多停止了這個话题。他站起来拿起魔杖和长袍,简单說:
“好了,我們应该走了,西弗勒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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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两天不太给力,不過之前說過了,嗯,還是那句话,這個月总還有一次一万字的,大家多多支持,顿首拜谢。/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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