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好!”像春日的一朵花穿過泥土和未融化的雪,盛开。
五越山的山顶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山顶,而是由很多條栈道相连,从這一处平台通過栈道到另一处平台,每一处平台的建筑又有所不同。
数百年前,這裡的主人信奉修仙大道,所以每一处建筑都是仿着神话故事中的建筑修建,仙风古韵。
冬天的栈道上积满了雪,耳边寒风呼啸,纪柠慢慢踩着步子,听到踩過雪吱吱喳喳的声音,生怕下一秒脚下的栈道出個二三事。
正心惊胆战着,路砚伸出手,“有些冷,柠檬可以握着我的手嗎?”
不可置信的看着路砚,可看他神色又很快明白,知道路砚是怕她害怕,纪柠最后還是倔犟摇头,“我這裡有手套。”
纪柠不会答应自己在路砚意料之中,也沒有太過失望,顺手一指,“你看那裡,山壁上钉的木桩。”
“看到了!”五越山被开发出来的时候,很多路都经過改造,以着纪录片上放出来的艰险怕是沒几個人能上到山顶来,“那就是以前的旧道嗎?”
“嗯”路砚点点头,“我带你去一個地方。”
纪柠的好奇一下子就勾了出来,她和康萱决定来五越山就是冲着這裡绝美日出,如今既然都看了也不知道哪裡還有好看的,但好不容易来一次哪能就這么走了。
前脚纪柠觉得日出是最值得的打卡,可很快就在最值得打卡的后面写上了一二三四五六七的序号。
春夏秋来五越山看到的除了日出和云海,還有天高云长的荡气回肠,還有就是满山碧绿或秋日满山金黄。
冬日,所有的植物都被一层冰包裹,洁白一片,翻滚云海在其中,身临仙境,也终于知道那些古人为何会選擇在這裡隐世修仙,因为這裡真的是离天,离钟灵最近的地方。
从山顶飞流下的瀑布因为太冷,溅起的水雾结成一层层的冰,而刚从山裡涌出的瀑布又带着热气,倾泻而下,激起数丈高的水雾,潭水边上又结成厚厚的冰。
哗啦啦……
哗啦啦……
潭水盛不下那么多从山顶倾下的瀑布,就往低处流淌,用了千百年,下游被水冲刷,形成鬼斧神工的溶洞。
五越山的溶洞大多已经开发出来,裡面被装上各色的灯,就连裡面的钟乳石都根据它形成的形状取了好听的名字,什么吻心,一见钟情,繁花盛开。
纪柠放下手机,回头刚好看见路砚来不及放下的手机,后者有些涩然,“要看看嗎?我拍的還可以。”
“看!”纪柠跑過去,踮起脚,路砚刚好可以闻到纪柠头发的香味,“比我哥拍的好,可以传给我嗎?”
“可以。”
收到路砚传来的照片,纪柠第一件事就是发朋友圈并特地艾特了康萱。
那边康萱坐在电脑前码着字,看到微信冒出的小红点点开,是纪柠发的朋友圈,裡面有她的身影和五越山的美景,不得不提的是拍照的這個人技术很好,很会寻找角度,让美景成为一個人的陪衬。
起身拿了一包零食吃,康萱想着大概自己要再努力点写文了,大概可能要送個大红包了。
另一边,正在和木槿堆雪人的纪渝看到朋友圈顿时将揉圆的雪人脑袋摔在地上,“路砚他大爷的!”
木槿偏头去看了個究竟,猜到纪渝为什么這么激动,忍住笑,“就那么激动”
“你說呢?我妹,我妹妹!从产房裡抱出来,這么小”纪渝比划着“就是我抱,后来她一岁,两岁,到学会走路,都是我看着的。”
“他路砚好大的贼心,敢…我绝不答应!”
木槿低头忍笑:“那你看這個。”
“看什么?”入目是木槿和她哥哥的合照,纪渝脸一僵。
木槿收好手机,背着手,“那你是不是也好大的贼心”
“不是!”纪渝還嘴硬,“你是我光明正大追来的,他了?他路砚一边跟我称兄道弟一边打着我妹妹的主意,明明知道我不希望我妹妹……還偏偏绕着圈子下手!哼!其心可诛!”
木槿摇摇头,“可是你想想他以后可是要叫你哥的。”
“那是,他不叫我…”纪渝眼一瞪,“木槿!你,你怎么能帮着他”
“哎呀!”木槿握住纪渝的手,“我经常听你提起路砚,你不是說他修养很好嗎?你和他是朋友肯定了解的比较清楚,与其让柠檬认识另外的陌生人還不如认识一個知根知底的人,你說是吧”
這样一說好像也不无道理,纪渝也能接受,但他還是咽不下這口气,换谁想想你的好哥们,不想当你好哥们他想当你妹夫就心塞的慌。
“再說你在這裡那么操心,你還沒有问柠檬的意思呢?”木槿又說。
听到這個,纪渝就翻了几個大白眼,他還不清楚他妹妹眼界有多浅,就路砚那张脸,顿时纪渝捶胸,他不该把妹妹护那么好的,该让她见见世面,不至于被一個人用张脸就骗了去。
說好下山的时候去五越道观拜拜,這自然不能忘记,花了两三個小时将五越山顶转了個遍,两人一猫就往山下走去。
“对了,大毛了?你沒有带它来,它怎么办”
“家裡有人照顾它。”
从山顶到五越道观需要两個多小时,但冬天不需要那么久,为什么呢?
“啊!”
因为冬天路滑,平日的石板路被厚厚积雪覆盖,一個不慎就滑的厉害,纪柠也就因此喜提滑雪体验,一路扶着栈道的扶手也稳不住身形,最后自己沒站稳也成功将路砚拉倒,两人磕磕绊绊的顺着栈道往下滑。
好在這样被滑雪的人不止他们,来五越山的人,上山的,下山的不小心就往下滑,好在来的时候有准备,穿得厚也不算多疼。
就這么走着滑着到了五越道观前的平台。
五越道观這這四個大字刻在石头上,据說這是某一代帝王亲手题的字。
“嘶!”成功从山上到五越道观的人无不揉揉屁股,這一路折腾真的有点疼!
纪柠缓了好一会才往那题着字的大石头跑過去,龙飞凤舞,历经沧桑在這山间,好像這四個字也吸足了灵气,让人看得有种岁月流逝不回首的感慨。
听到纪柠的叹气,路砚问:“怎么呢?”
“我只是想到很多很多年前,這裡行走的都是古人,现在变成了我們,它一定看了很多人间悲欢喜乐。”
“是啊!悲欢喜乐,但人总要有這些人生才能圆满,走吧,进去看看,你想许什么愿”
“嗯!”
一进去看到的就是一颗巨大的连理树,冬天树叶落尽,全是漆黑的树干,上面覆着洁白积雪,风一吹不知道系了多少的红色丝带飘舞。
“系在那裡!”旁边年轻男女携手,将手中的红色丝带系在树枝上,连理树就那么静静地承载着他们這一瞬浓烈的欢喜和爱慕。
路砚手中不知道何时多了两條丝带,“你要去系一根嗎?”
“啊!”纪柠心跳加快,忽又不停摇头,“不,這都是情侣间系,我就不去了。”
“可以的,谁规定要情侣才可以,我們也可以祈求心中的向往,所追求的。”
這么一說好像也是,纪柠点点头,“那就系一條。”
系完之后纪柠才发现其他人的红丝带都写着字,好奇凑上去一看,全是祈求生生世世,白头偕老的心愿,再看看自己啥都沒有,正想取下来写点什么就被旁边的小姑娘拦住,刚好還是那個一同坐缆车上来那位。
“姐姐,系上去的红丝带再取下来就不灵了!”
可…纪柠想了下,“我取下来,再换條写”
“不想,不想!”小姑娘手头齐摇,大概是像她父母說的,小說看多了,說话神神在在“一個人一生只能在五越山的连理树上系一次,第二次就不灵了。”
纪柠手裡握着丝带的尾巴,“可我沒写。”
“沒写”小姑娘也沒想到是這個原因,头痛的纠结,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
“心诚则灵。”两人說话的声音不小,路砚听了個清楚,“写与不写都是发自内心,在系上连理树枝的时候,树就听见了心中所想所求。”
“对对对!”纪柠赞同,握着丝带尾巴的手也松开,尾巴好似也赞同這句话在纪柠,随风尾巴扫過纪柠和路砚的侧脸。
都這么說,而且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小姑娘也不再說,反而還非常赞同“那我也去系一個,把我的心愿写出来被人看见多不好意思的。”
“小姑娘真是,好可爱!”纪柠感叹着。
“你也很可爱!”路砚由衷地說,他真的觉得纪柠很可爱。
說這句话的时候路砚的眼睛裡在真诚不過,可纪柠觉得哪有夸女孩子可爱的,想着也不回答就往裡面走。
五越道观和山顶的建筑相比就小的多,连理树种在前院,再往裡走就是道观的三清殿,裡面供奉着三清,香火绵延。
为此纪柠也到外面售卖香烛的地方买了三根香进来,跪在蒲团上:三清在上,求你们保佑我們一家人平平安安的。
从三清殿出来,路砚站在屋檐下看院子裡嬉戏打闹的几只猫。
“你沒有去上香嗎?”
“這么快”
两人异口同声又一同止住,路砚只好說:“我還以为你会在裡面待一会的。”
纪柠伸手去接装着阿狸的猫包,“又沒有多少愿望要求,說了就赶紧出来,对了,你怎么沒有去?我還以为你去了。”
“我所求的得靠自己才能实现。”
感受到落到自己身上的视线,纪柠心中暗自嘀咕:那也别看我呀!
“下山是走路還是坐缆车”路砚问。
纪柠看看天色又看看時間,“走一段路吧!上来的时候看见山下面還有坐缆车的地方,我們到那裡去再坐缆车。”
“好。”
临了往山下走去,纪柠回头看了一眼高大的连理树,真的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嗎?
再回头看见一根用红绳系着的玉扣,“既然来了,带個纪念回去,這玉扣在這裡受香火熏陶,肯定带着些灵气。”
听到這個纪柠就笑了,不過也沒有說发笑的原因,“有灵气,那我也去买几個。”伸出手掌,一根一根手指点,“我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爸妈,哥哥和木槿姐姐,還有康萱,杨老师,還有…”
“還有谁”路砚一直听着纪柠数着人,脱口而出。
纪柠摇头,“沒了。”
這個回答,路砚眸光暗了一瞬,“我陪你去买。”
“不用,就在那裡,我很快就回来。”
刚踏出一步就被路砚拦住,玉扣在路砚手中摇摇晃晃,“那這個呢?”
纪柠目光落在玉扣上,是自己喜歡的青白色,“唔,给我的”
“嗯!买来送给你的。”路砚点头。
“那…谢谢你!”纪柠伸手接過玉扣放进随身的衣服包包,“我們快去买吧,一会人多了,好看的就被他们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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