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問題
作爲一個與鬥羅星龍族剪不斷理還亂的人，一個承受過龍族無數恩惠的人，千劫對龍族沉淪至今的真正原因作過很多揣測——也就是龍神爲什麼在龍族極盛時陷入瘋狂。
可任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會是這麼個答案。
“所以，龍族引以爲傲的成就、歷史、榮耀……都是個笑話。”
不，再怎麼笑話也沒原時空因爲死老婆而瘋來得抽象——但看着那雙仿若星河的龍瞳中流出來的低迷情緒，千劫還是把到這句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不是當事人，恐怕很難理解龍神當時的想法，也很難理解龍族對這件事的看法。
“宇宙，爲什麼厭惡我們？”千劫斟酌着詞句，問出了一個誰都會下意識追問的問題。
世間只有無緣無故的胖，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和恨，宇宙意識這種一聽就是羣體性思維的東西更不可能無緣無故人性化的厭惡某一羣體。
“不知道。”星龍搖了搖腦袋，猙獰的龍角在夜色中劃出了迷亂的軌跡，巨大的龍瞳依舊散發着低迷的情緒，“我也一直在設想過許多答案，最開始我以爲我們的存在其實對宇宙有大害，可如果是這樣，爲什麼不直接用宇宙規則限制我們的出現，或者抑制我們的力量呢？亦或者直接加強深淵清除我們呢？……”
星龍陸陸續續說了很多猜想，又都被他自己一一否定。
“真正的原因可能只有宇宙意識清楚。”最後，星龍以一個不算答案的答案回答了千劫。
“有沒有可能是這樣：宇宙本想清除你們，但被某種更爲強大至高的規則限制住了宇宙行動？”千劫遲疑着提出了自己的猜想，鬥羅宇宙隔壁還有伊萊克斯的老家，那是獨立於此處外的另一片宇宙，理應有一個更爲至高的規則在限制。
“我以前向你提出過同樣的猜想，”星龍想也沒想的直接回答道：“但這個答案被你自己否定了。”
“我否定了？”千劫一愣。
“這個至高規則毫無疑問是有的，但至高的規則不會限制宇宙意識管理宇宙內部的生靈，就像再怎麼公正的青天大老爺也很少去管別人的家務事一樣——這便是伱的回答。”
“說得我好像很懂至高規則一樣。”千劫愣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的繼續問道：“那有沒有回答，宇宙到底是因爲什麼才厭惡我們？”
“沒有，你只是說你自己正在和另一位作爲龍神追隨者的神王探尋答案，有了結果會告訴我。”
很明顯，這個結果至今也沒給星龍。
“作爲龍神追隨者的神王？是誰？”
“在包括龍族在內諸多神王中，唯一一個認龍神爲主人，以僕人自居的神王——修羅。”
……
“爲什麼？！”
曾經的神界是什麼樣的呢？
神界乃是諸神的神國，它有着一望無際，微風永遠都在吹拂的草原、有着永遠澄澈湛藍的天空、有着永恆流淌但看不到盡頭的河流……
神聖、恢弘、美麗……一切用來描述美好景色的詞彙都可以毫不吝嗇的用來形容神界——它符合人們關於仙境神國的一切想象。
至少毀滅神王記憶中的神界是如此。
可如今呢？
神國破碎，那昔日恢弘神聖的神國如今只剩下荒蕪和死亡。原本翠綠如玉的樹木如今已經變成了焦土，原本清澈明淨的河流現在變成了乾枯的河牀，河牀上躺着殘缺的神屍。那些瑰麗莊嚴亭臺樓閣已經被火焰雷霆所吞噬，只剩下殘垣斷壁，升起一股又一股的黑煙……
一切只留下了凋謝的痕跡，飄落在無垠的虛空中。
理所應當，剛被背刺了的毀滅之神出奇憤怒了。
有事情脫離掌控的憤怒，有諸神死傷大半的憤怒，有神界被毀的憤怒——他神位乃毀滅之神，但並不代表他喜歡看到毀滅的景象。
當然，更多的是被背叛的憤怒。
他是如此的相信着那些自龍神之戰後便彼此扶持走過無數風風雨雨的同伴，這份信任濃重到哪怕同僚對他曾經看好的神界未來下殺手，他也能因爲這份信任而無動於衷——他相信這位同僚肯定有什麼難忍言之事；
這份信任是如此的真摯，真摯到視規矩如信念的他能夠強忍着那個自己看不上的垃圾，沐猴而冠的坐上神王之位——因爲這是自己的同伴選的，他必然有他的打算。
於是當這份背叛來臨時，痛苦是如此的刻骨銘心，憤怒是如此的撕心裂肺。
“哪兒來那麼多爲什麼。”灰袍老人將手中半死不活的人從空中扔下，然後抖了抖劍刃上的紫金色血跡，聲音冷漠。
下一刻，雷霆驟響。
“轟隆！！！”
雷光閃爍中，老者的身影消失不見了，與之同時消失的還有毀滅神王。
而在另一方，另一身形很淡紫色的身影劃破了虛空，接住了那個奄奄一息的男子。
正是本應前往下界的邪惡神王姬動。
“傷勢怎麼樣？還能動嗎？”毀滅之神看着幾乎將姬動整個人都剔骨扒皮的傷勢皺了皺眉頭。
對於一位神王而言，哪怕是真正被抽骨扒皮燒成灰燼，也只是如同凡人被剮蹭出白痕，但……
“你們…老牌…神王…都這麼…強的嗎？”邪惡神王明顯也還活着，但只是進氣多出氣少的狀態了。
毀滅之神默然。
老牌神王強嗎？這是無需辯論的問題，他像是拍蚊子一樣的抽唐三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那曾經的修羅神強嗎？這也毫無疑問，如果不夠強，是不能從如地獄一般的龍神戰爭中活下來的，更不可能讓桀驁不遜的金龍王見到他就像是耗子見到了貓一樣，立馬跑的影子都見不到。
“堅持住，等小綠回來。”神王造成的傷勢當然只能由神王來治，所幸邪惡神王沒真的死透——不如說一個沒有超神器的新晉神王，能在修羅手中活下來，已經很強了。
當然，也可能是修羅壓根不在意這個新晉邪惡神王的死活。
這具已經淡到幾乎可以透過身軀看清對面神界破滅景象的分身看向了兩位神王消失的方向。
新的問題來了，老牌神王與老牌神王之間，誰更強呢？
理論上已經放棄神位，沒有超神器的修羅神是比不過超神器在手，神位還在，甚至同時還拿着修羅神核的毀滅之神的——儘管在唐三面前毀滅之神說過老牌神王沒了神核依舊是神王，但那只是對於唐三而言。
已經被暗算的毀滅之神，真的還能勝過修羅神嗎？即便勝過了又如何呢，神界還能保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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