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升職記 第36節

作者:未知
她回到宮中時,夏丹雪依舊在守着屍體,似乎是進行了第三次驗屍。 “大人。”夏丹雪脫下手套,迎過來。 蘇芷涵點頭,“可有發現?” “鈍器下手的位置正好是後腦的穴位,力度也正是導致大王子死亡的力道,說明兇手應該很精通穴位,並且演練過很多次才能如此精準。” 聽到夏丹雪所言,蘇芷涵陷入沉思。玄珠公主看上去並不會武功,是手無縛雞的深宮公主。以王后的態度,也絕不會找師父教導她武功。難不成和上次選妃一樣,有另外一個合夥人?那麼也就只能從高麗的隨從裏查起了。 這時候,突然有侍衛來報,“大人,兇器找到了!” 蘇芷涵等人迅速趕往找到兇器的現場,出乎意料的是,兇器居然是在望月樓七層找到的,帶血的鐵棒明晃晃的擺在牆角的位置,正是當初大王子躺倒的地方。望月樓七層明明什麼東西都沒有,如何突然出現兇器。如果兇器在望月樓中,她們更加說不清楚了。 “大人。”夏丹雪仔細檢查了鐵錘上血跡,“與大王子頭上的傷基本能對上。” 兇手在行兇以後,特意將兇器放到望月樓,爲的就是要找替罪羊,這更加印證了她先前的猜想,從大王子調戲五公主開始就是一個局。 蘇芷涵回到伊芳宮,依舊愁眉不展,猜想和推斷都能聯繫在一起,就是苦無證據。若是拖延下去,關姐姐豈不是要成爲替罪羔羊。 “師父。” 李芸環走到蘇芷涵身邊,奉上一杯熱茶,“對不起,師父,都是因爲我引起來的。如果我不上他的激將法的話,如果我沒有報復......” 蘇芷涵這才擡頭看她,“這不是公主的錯,就算公主沒有上當,他們也會找其他方法的,殊途同歸而已。再者公主受了委屈,會想報復回去是人之常情,況且也是他該受的。” 李芸環從小驕縱慣了,這是頭一回覺得極爲歉疚,聽到蘇芷涵安慰自己,歉疚更甚,眼淚說掉就掉,和小孩子做錯事一樣。 “公主殿下。”蘇芷涵擡手替她拭去淚珠,“再哭妝都花了,下官還有事情詢問殿下。” 一聽有正事,李芸環擦乾淨眼淚,打起精神,“師父儘管問。” “望月樓的看守一直都只有一個人嗎?” 李芸環點頭,“那裏不常有人去,所以只放一個看守。” 此時,在門口等着侍候的宮女忽然打了個哆嗦,正巧被蘇芷涵瞧見。 “你過來一下。” 宮女低着頭不敢動,整個人都抖成篩子了,蘇芷涵叫她過去,她也只站在原地,好似沒聽見似的。 “愣着幹什麼?蘇寺丞叫你問話。”李芸環斥責道。 宮女趕忙進門,不小心被門檻絆倒,重重的摔在地上,“女婢,女婢在。” 蘇芷涵將她上下打量一番,心想自己不應該這麼嚇人吧? “你不必緊張,本官只是想問,你方纔爲什麼會發抖?” 宮女低頭伏在地上,“女婢,女婢只是,想起來,前幾日的晚上,女婢在王嶽樓附近經過,看到白色的鬼影子一閃而過。” 在蘇芷涵的再三詢問之下,宮女終於將前因後果講清楚,她看到鬼影子的晚上正是大王子亡故的當晚。她原本是沿途回去尋找五公主掉落的髮簪,可惜髮簪未找到,卻被鬼影嚇個半死,發了幾天的高熱,這才轉好出來服侍。 “那影子長髮飄飄,應該是個白衣女鬼。”宮女現在回憶起來還止不住的發抖。 蘇芷涵一下子想到高麗來的宮女們基本都穿着素白的衣裙,連帶玄珠公主都是,只不過她身上多了一間黃衫。出事以後,玄珠公主身上的黃衫似乎再也沒見到過。 思及此處,她立刻喚來侍衛,重新盤問高麗使團。 作者有話說: 我來了,我拖着病軀爬來了 ——————————————— 第五十九章 玄珠的貼身宮女一共有兩個, 加上之前伺候大王子的一共是六名侍從。重新審問時,侍從們依舊和以前的說法一致,都稱出事當晚未出過屋子, 其中一個叫恩珍,大王子死亡當晚, 她爲玄珠公主作證, 稱當時二人都在房中。 現在看來, 也有可能是二人都不在房中。 蘇芷涵來到恩珍跟前, “你如何證明你所言是真?” 恩珍立馬伏在地上,“女婢所言句句屬實,玄珠公主和女婢當晚確實都在房中。女婢怕公主來到中原, 水土不服, 所以才徹夜陪伴。” 聽侍女所言,好像玄珠公主在高麗多麼受到重視一般, 可據她所指,在那些宮女侍從的眼中, 早已不把玄珠當成主子了。 蘇芷涵讓其他侍從先行退下,獨留恩珍一人。她在房中踱步,也不主動詢問,任由恩珍在房中跪着。 屋子裏靜悄悄的, 恩珍不語,蘇芷涵也不說話, 兩個人就這麼耗着。 半晌後, 蘇芷涵終於打破了沉寂,“我知道玄珠公主在高麗的處境, 也知道她與高麗王后、大王子的關係。” 聞言, 恩珍忽然抖了一下, 可直到被允許離開,都沒有再開口。 待人離開後,夏丹雪從裏間出來,從方纔開始她就在旁聽,聽到那些高麗侍從一個比一個嘴嚴實,恨不得從仵作化身審問者。 “大人,爲何不帶她們去大理寺審室?” 關於這點,蘇芷涵不是每想過,“她們畢竟是高麗使團,我朝不宜用刑。” 雖說中原繁盛,根本不用忌憚誰,但畢竟關係邦交,讓別人誤會以大欺小同樣對中原邦交形象有損。 “那如今......” 不等夏丹雪講完,蘇芷涵當即道,“現在兇器找到了,按照鐵錘擊打頭部的重量,血一定會飛濺出來,可是你可有在現場見到過血跡?” 夏丹雪搖頭,“大人的意思是......” “兇手處理過現場,甚至擦拭過血跡,那麼就還有血衣。” 兇手能吧血衣藏到哪裏去? 此時,忽然有侍衛跑進來稟報,“啓稟大人,高麗侍女恩珍已經撞牆身亡了。” “什麼?”蘇芷涵當即起身。 “侍女恩珍在死前大喊是自己殺的大王子。” 等蘇芷涵趕到高麗使團居住的宮殿時,恩珍倒在血泊中早已沒有生息,玄珠公主跪在一旁泣不成聲,而使團裏的其他人全都冷眼旁觀。 高麗使臣見狀上前,“真是給蘇大人添麻煩了,沒想到這小小的宮女居然有弒主的膽子,現在她已然伏法,我也好回去對王上王后交代了。” “慢着。” 蘇芷涵走到恩珍的屍體前,命人將屍身圍起來,由夏丹雪驗屍。 高麗使臣卻道,“兇手都找到了,大人何故不結案?” 趁着驗屍的功夫,蘇芷涵打量高麗使臣,此人如此着急定案,無非是想給上面一個交代。至於找到是真兇還是替罪羊對其來說並不重要。 “查案尋真兇,是大理寺職責。”蘇芷涵一字一句,擲地有聲,“不管是中原的人還是高麗的人,在中原地界出了事,便是大理寺的職責所在。決不允許有任何冤案或者頂罪發生。” 高麗使臣張了張嘴,最終陪着笑退到一旁去了。這時候,夏丹雪已經驗屍完畢,走到蘇芷涵身邊耳語。 恩珍的體內沒有任何的藥物影響,也就是說恩珍是自願頂罪的。 蘇芷涵回頭看了玄珠一眼,能讓宮女自覺頂罪的很大程度上會是她忠於的主子。 血衣的搜查還在繼續,存放屍體的屋子又多了一具屍身。這幾日,蘇芷涵爲此案奔波耗神,常常眉頭不展。 李芸環在旁邊觀察好一陣了,讓底下人端了不少補身體的羹湯來給蘇芷涵。 “師父,我能幫上什麼忙嗎?” 蘇芷涵回神,笑道,“公主不必擔憂。” “我就是覺得師父你最近都瘦了。”李芸環小聲道。 蘇芷涵失笑,“怎會,公主殿下天天讓人給我做好喫的,應是胖了纔對。公主殿下,下官有個問題想問殿下。” “你說你說。”李芸環忙道,“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如果一個人生爲公主,卻連侍從都可以欺辱,她會如何?”蘇芷涵想,也就是同樣身爲公主的李芸環能夠最直觀的有所感觸。 果不其然,李芸環但是聽着就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誰敢欺辱本宮,一定將其碎屍萬段!” 這就是最直接的殺人動機。 “殿下,何不與下官去探望玄珠公主?”每次審問,玄珠都以身體不適爲由推脫,若是由五公主去探望,她即便想躲也沒有理由了。 李芸環轉了轉眼珠,“你是說,玄珠就是那個被欺辱的公主?是她殺了......” 蘇芷涵點頭,“現在只是懷疑,不過八九不離十。” “我懂了,探口風,包在我身上。” 聽到自己可以派上用場,李芸環的積極性比誰都高,只是當二人前去探望玄珠公主時,聽到裏面傳來不小的爭吵聲。蘇芷涵制止住想要通報的人,與李芸環在門外聽起牆角。 “公主應該知道自己現在處在什麼地位上,該討好誰。” 玄珠抄起一個白瓷花瓶就砸了過來,“你算是什麼東西,也想來沾我的邊。” 誰知高麗使臣卻笑道,“公主的邊可是好多人沾過,臣爲何不能?況且這一路上臣也沒少沾。” “閉嘴!我弟弟以後就是高麗王,你敢再冒犯我,我一定活颳了你。” 然而高麗使臣卻一點都沒有被恐嚇到,“王上如今身體硬朗,再生一個也沒有問題,到時候王后垂簾聽政即可,公主真的以爲沒有大王子,就非二王子不可了?” 正待使臣即將撲上去之時,李芸環一腳把門踹開,直接把使臣踹倒在地。 “什麼油膩的東西,也敢在中原地界放肆?” 高麗使臣見到是她們來了,趕忙爬起來,一改方纔的醜惡嘴臉,又成了圓滑世故的高麗大臣。 李芸環淡淡的看一眼使臣,“我們是來探望玄珠公主的,你可以退下了。” “是,是。” 相對於自己國度的公主,高麗使臣顯然更加敬重中原的公主。 待屋子裏只剩下三個人時,李芸環上去將玄珠扶起,扶着她坐到椅子上。 “你別怕,在我們這裏,不會有人欺負你的。” 玄珠愣了一下,似乎是從未想過會有人如此禮待自己,黑白分明的眸子在兩人之間來回流轉。 “真的,我是中原的公主,我向你保證。”李芸環信誓旦旦的說道。 然而玄珠還是垂下了眸子,“公主又如何,還不是比不過皇子。” “誰說的?我們中原的公主比皇子不差分毫。”李芸環回頭使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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