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你是我最美好的回忆
编织张網，然后静等猎物上门。
而等到猎物上门后，就在一边看着猎物挣扎活动，直至体力耗尽，最后一击必杀。
当然，這個猎物可能比较大。
“为什么，我這是在帮你？！”质问声响起，這是一個更加低沉，更加傲慢，甚至带着一丝疯狂的声音。
抬手之间，那已经不加掩饰的紫黑色纹路遍布全身。
罗刹神认识這個东西。
——截世之網。
独属于比比东自己的技能，是一個领域。
当初比比东和罗刹大祭司林帝一战，罗刹神是知道前因后果以及過程的。
更别說，比比东自从参加罗刹神考之后，任何变动她都看在眼裡。
所以這一個技能瞒不過她。
对于這么一個比比东自己领悟的类领域技，罗刹神的评价是——很强，超级强。
无需描述什么，只需要知道它的效果，就足以惊人了。
——以凡人之躯，以凡人之境，强行登临神级。
真正的神级那种，不是夸张。
顾名思义，這是截取了一部分世界权柄的網。
任何落入網中的人或物，除非以暴力强行破除，不然只能沦落为猎物的终焉。
和蜘蛛捕猎一样，除非能强行破網，或者等待外界变化来临。都沒有的话，只能步入终末。
而现在，這么一张網，覆盖在比比东自己身上。
罗刹神当然不是体型娇小的猎物，是属于巨物。
可她依旧暂时挣脱不出去。
因为網是她贡献了一部分力量形成的。
现实就是這么扯淡，构筑這张網的主要力量，来自于她的罗刹神力。
比比东只是负责搭建了網的样子，上面黏住猎物的黏液是她自己赋予。
因为她现在处于比比东的体内。
她自己困住了自己。
“我這是在帮你向武魂殿复仇！”带有一丝疯狂的声音再次在這個金色与紫红色平分秋色的空间中响起。
金色之中，千道流默默看着這一幕，再无一丝暮气的眼中光芒闪动，似乎想理解這一幕，亦或是其他的什么。
“是嗎？”轻笑声从同一张嘴中传了出来，却带着轻松和平淡。
“我当然需要复仇，向真正的仇人复仇！”但隐藏在话语之中的底色，同样是疯狂。
笼罩全身的紫色纹路，更加的深邃。
“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为什么本座沒有丝毫察觉！”
更加疯狂的质问声响起。
话都已经說到這裡了，罗刹要是還反应不過来她被算计了，那就真的是白活了。
比比东仇人是谁？千寻疾？千道流？武魂殿？亦或是曾经的罗刹大祭司林帝？
是，也都不是。
那些都只是表象罢了。
罗刹大祭司确实操控過比比东的人生，让她喜歡上了一個恶心的小丑。這是仇恨，足以让比比东将林帝和玉小刚戳骨扬灰的仇恨。
但和另一件事比起来，這件事就得往后稍稍，优先级不是那么高了。
——千寻疾当初的破事。
說穿了哪怕比比东一直看不清玉小刚的本来样子，一直還在做着梦，沒有当初的千寻疾那一件破事，玉小刚一直就缩在武魂城，她也不可能和玉小刚产生什么实质性联系。
甚至沒有千寻疾的破事，她可能醒来的更快。
因为两人从身份、地位、天赋、智慧、认知等等條件上，差距太大了。
压根不是一個我愿意我喜歡就能解决的。
真正改变了她一切认知的，剩下人生的，终归還是千寻疾。
但千寻疾乃至千家真就是她的仇人了嗎？
不，千寻疾這個所谓的仇人已经死在比比东手裡了，灵魂都不剩，只有個衣冠冢那种。
至于千家和武魂殿？這就纯属是恨屋及乌了。
這仇恨其实很沒必要，因为真要计较，她杀死千寻疾那一刻，她就已经活不下去了。
能活下去其实已经和這不大的仇恨互相抵消了。
那么，真正的仇人是谁？
罗刹很清楚，是自己。
“一开始，我又不是玉小刚那种低能儿。”回答的声音很冷静，也很疯狂。
“从我接触罗刹神考后，我就已经意识到問題了。
“亦师亦父的人忽然形象大变？還是天使武魂？”
武魂影响性格，虽然這话不绝对，但大多数情况下還是适用的。
真正武魂和性格毫无关系，那也是从小环境和教育的原因。
而武魂殿和千家的教育环境，不必過多赘述。
“如果千寻疾真对我一开始不怀好意，還有玉小刚什么机会？
“从小塑造一個人对另一個人的依赖和好感，很难嗎？”
不难，比比东自己就会這些手段。
“千寻疾突然产生的想法？這更是笑话，他一個几乎从未近過女色的人，甚至连妻子侍女都沒有的超级斗罗，突然管不住自己下半身？”
真的，比比东之前，千寻疾老婆都沒有。
超级斗罗也不可能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连自己欲望都管不住的人，修什么行。
“真如千寻疾所說，为了生出一個天赋足够优秀的继承人？别忘了我是什么武魂和属性？雪儿的天赋完全是邀天之幸。”
比比东自己是死亡蛛皇和噬魂蛛皇，本身两個武魂就属于超级武魂的行列，和她产生后代，确定要的是天使？不是两個蛛皇其中之一？
武魂传承对另一半的要求是，不能太弱也不能太强。
弱了无法保证后代天赋，强了沒谁敢保证自家武魂能传承下去亦或是发生什么变异。
而变异，大多是恶性变异，沒谁敢赌。
更别說千家這种一脉单传的武魂，更是赌不起。
至于属性，一個光明和神圣属性的人，和一個邪恶死亡属性的人产生的后代，天赋一定高？
正常情况下沒属性冲突把后代冲突废了都算是老天赏脸。
千仞雪這种完全属于奇迹。玄天地宫一行后，比比东也大概明白自己這個女儿为什么可以无视大多数常理了。
奇迹還要再加上一個前置條件：不可复制。
去找另一個天使之神转世来看看？
“不是千寻疾自己的意志，也绝不会是武魂殿的意志，把我一個天才往死敌路上逼，武魂殿很傻？
“能绕开武魂殿对我出手，能影响千寻疾的，能有几個？
“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可能性后，你觉得我会往哪裡猜？只能往诸神身上猜。
“当然，我刚接触时并不能确定就是你，只是猜测罢了。
“可不知道你到底是傲慢，還是不注意细节，你颁布的神考让我彻底确定了目标。
“我沒参加過神考，但我了解過神考。天使神考可就在武魂殿！
“正常神考是考核，或许会有限制，但绝对不多，而且奖励也是必然。
“你对我的神考却只有限制，至于奖励？
“后续你多次影响我思维更让我确定了這一点。”
可能一個條件沒法确定，当诸多條件凑合在一起时，锁定就是自然之事。
选错目标也无所谓，大不了再找就是了。比比东作为一個极限，有的是時間，也有的是天赋。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這個？！”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很明显是罗刹神。
她真的不是问這個，比比东猜出答案這并不奇怪。不然她动不动影响比比东想法干嘛？
把比比东当成一個傻子，她真沒這想法。
她只是自信于实力罢了，事实亦是如此，比比东真的按照她的想法去想了，去做了。
可现在，事情真的脱离她掌控了。
比比东到底是怎么在她眼皮子底下隐藏過這些想法的，又是什么时候作出了這些动作的？！
别說什么天赋斐然，实力差距终究摆在那儿，比比东在她眼中沒有丝毫秘密可言。
可她就是沒看到比比东产生過任何一個上述的想法，最多也就是比比东有關於玉小刚的质疑，和对武魂殿处理时的纠结。
等等，看不到？！
罗刹神忽然感觉凉气爬上了自己的脊背。
“你猜到了啊。”声音充满了快意以及自豪。用手中仅有的條件，算计一個神，如何能不自豪呢？
“一开始我认命了，或者說部分认命了。
“我无法反抗于你，甚至還需要你来获得神位。
“于是当我产生這些想法的时候，我会瞬间将拥有這部分记忆的灵魂吃了。
“用噬魂蛛皇。”
罗刹背后寒气更甚，因为她知道這個吃了是什么意思。
物理意义上的吃了，這個疯子！
她在一直啃噬自己的灵魂，然后反哺！
一直，肯定是一直。
因为比比东自己的那些想法太正常了，正常到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会察觉到不对，稍微一回忆就可能会产生质疑的想法。
罗刹神原本的想法是自己影响比比东无视這些想法，可是這個想法从未付诸实践過，比比东真的如同她设想那般，在她眼中从未质疑過当初的那些事。
不对，有過一次来着。
“原来你一直在暗示自己，我早该察觉到了。”罗刹现在沒法不咬牙切齿。
之前第九考时她就该察觉到了，那时候比比东就在往這方面想，只是她出手制止住了。
可，真的是她影响成功了嗎？
当时好像比比东自己也在制止自己往更深处去细想，甚至在已经知道了玉小刚之事是被操控时，竟然沒去往更深的方向想？
为什么千寻疾不是被操控的呢？
那么多年，究竟這個疯子女人吃了自己灵魂多少次呢？
哪怕這实际上造不成什么大的伤害，毕竟是自己的灵魂。可想想都令神不寒而栗。
“别觉得多吓人，只不過是消化补充罢了，对我造不成多大伤害。
“如果不是因为产生想法的瞬间，要抹除记忆太麻烦，我沒必要這么干。”
同样的嘴，比起咬牙切齿，這個声音却是轻笑。
“你可以暗示，比如之前。”
“喔，暗示是之后产生的手段罢了，毕竟布下暗示也需要時間不是嗎？
“哪有产生想法的瞬间就直接吃掉灵魂快。
“回到之前的话题吧，吃自己灵魂也不是什么很好的体验。
“哪怕一直用這种方式按照你的想法走，我也明白，這只是无济于事，给自己一种正在反抗你的错觉而已。
“可能這就是矫情，也可能是我不服输罢了。
“毕竟，我真的沒办法反抗你，哪怕真的反抗，可能也要等到真正继承你的神位之后，也都未必能成功。
“不出意外的话，我大概就是這個结局了。
“可，意外终究来了。”
比比东的语气中，有了一股松口气的感觉。
“我看不见那個所谓的千家二小姐，那么，是否你也看不见呢？
“当然，你看不见并不代表我能做什么，毕竟千老爷子一直严防死守，她身边還随时跟着雪儿和一個我看不出深浅的白发女人。
“更别說在你的影响下，我能真正看到她的时候也很少。
“无非就是养我给予我一切的武魂殿会迎来另一种可能，我该是怎么样還是怎么样，就是苦了雪儿而已。
“可上天又一次眷顾了我，一次比赛竟然让娜娜产生了对那個千家二小姐的好感。”
她真的很轻松。
“怎么产生的无所谓了，我看不见有的是人能看见，我靠近不了，有人能靠近。
“于是我将那些偶尔的想法放到了娜娜身上，并第一時間对她施加影响。
“這不难，无非就是把你们对我做的事重复在娜娜身上而已。只是苦了娜娜成为别人眼中的恋爱脑。
“而接近那個看不见的人时，就是我另一部分灵魂给自己动手脚的時間。
“结果嘛，還是有点遗憾的。我太過谨小慎微了，原来你真察觉不到。
“早知道你這么自大和不在乎细节，从未找過那部分灵魂，我绕那么多手干嘛，直接往别人身上放灵魂不就完了。”
比比东抬起了手，脸上神情說不出的愉快。
之前对胡列娜出手，只是出于本能，可這個本能，她拿回了属于自己的另一部分灵魂。
那部分失去的记忆原来真的很美好。
——我沒资格求得你的原谅，别牵连到武魂殿和雪儿。
這是出手前，那個深恨的千寻疾留下的话。
是啊，不然一個沒有获取魂环的封号怎么可能成功杀掉一個超级斗罗呢？哪怕那個超级斗罗是处于重伤状态，也不是能随便杀的。
更别說還要吞噬他的修为和灵魂。
至于什么时候将這部分本不该存在的记忆灵魂放进胡列娜身体的，這无需纠结。
胡列娜的天赋在武魂殿并不突出，能够获得教皇重视和培养，這本身就很奇怪。
“不過，你還真是自傲啊。
“和你說了那么久，你竟然沒丝毫察觉。
“你现在，還回得去神界嗎？”
在属于紫红色的那部分空间中，已经有了丝丝金色纹路显现。
而更外层，金色已经将紫色彻底包围。
一张更大的網！
猎物太大？那只是網不够大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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