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訂婚宴
“唔，今天的夾心是草莓啊。”齊羽咬了一口，嘴角的豆糕灑落了些許。雖然陽光熾熱，但身後的屋子不斷釋放着冷氣，感覺就像是坐在樹下一邊喫糕點一邊吹風一樣，有種用錢堆出來的美好自然。
齊羽拿出手機，播放着自己喜歡的歌曲，正悠閒地享受自己的下午，就聽見敲門聲響起，“齊羽少爺，吳小三爺想見你。”
“吳小三爺？”齊羽一怔，嘴巴微張着，裏面的紅豆糕似乎都忘了吞嚥，耳熟的稱呼……吳小三爺，小三爺……曾經他也是小三爺啊。
那一瞬，齊羽想起了很多和吳邪之間的回憶，他對吳邪的感情有些複雜，但最後還是起來開了門。
吳邪今日穿着一身休閒的裝束，看着本該是帥氣活潑的樣子，但因爲臉色蒼白，而顯得死氣沉沉的。
“你還好嗎……”齊羽下意識地開口，吳邪側過頭，咳了幾聲，才道：“我沒事兒，聽說你要和解雨臣訂婚，我來看看你。”
“是啊，現在汪家也算覆滅了，我們是該在一起了。”齊羽恬淡一笑，吳邪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道：“你喜歡解雨臣？”
“是啊。”齊羽點了點頭，舉了舉手裏的紅豆糕，道：“這是他做給我的，你猜猜裏面藏的什麼餡兒？”
“解雨臣做紅豆糕……”吳邪壓低的眉頭下，一雙眼睛裏似乎洞察了什麼，道：“我聽人說，他最近請了新東方的大廚，去他的酒莊教他做菜。”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這樣啊。”齊羽想起他問過解雨臣一句話：你喜歡被寵着，還是寵一個人？如果你喜歡被寵着，那以後我就主動撩你，照顧你，保護你，什麼都做。如果你喜歡寵一個人，我就什麼都不做，等着你。
我……我會，學着寵你。
“他在學着，寵我。”齊羽低頭笑了一下，臉上溢滿了幸福，他看着吳邪又道：“別說他了，奶奶現在回長沙了嗎？她還好嗎？”
“奶奶她，很好。”吳邪看了看齊羽，道：“你們訂婚那天，奶奶還有父親，二叔都會來的。”
“那，三叔呢？”齊羽想起了在古潼京消失無蹤的吳三省，吳邪搖頭苦笑道：“你在古潼京尚且還能見他一面，我現在是完全不知道他去哪兒了，是死是活。”
齊羽聞言抿了抿脣，道：“他要是知道，我訂婚，如果還在，會讓人送上賀禮吧。”
“你……真的喜歡解雨臣？”吳邪疑惑地看着齊羽，齊羽奇道：“我爲什麼不喜歡解雨臣呢？”
“可是他，對你不好。”吳邪思索了一下，齊羽道：“他對我很好啊。”
“他打……”吳邪正想說出解雨臣做過的惡行，解雨臣的聲音便從樓下傳來了，道：“小邪，你來了，怎麼不給我說一聲。”
解雨臣手上端着一盤水果拼盤，走進了臥室，齊羽笑吟吟地接過水果，西瓜、芒果、草莓、葡萄都是夏季的時令水果，都已經熟透了，十分多汁。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吳邪見解雨臣出現眉頭皺得更緊了，解雨臣對他使了個眼色，道：“我和你說點兒生意上的事兒，讓阿羽在這裏先喫着。”
齊羽點了點頭，吮吸着被西瓜汁淌滿的拇指。
吳邪深吸一口氣，他看了齊羽一眼，就跟着解雨臣走出了臥室，去了最離間的書房。書房門一關，吳邪就忍不住咳了起來，解雨臣拍着他的背，道：“你別激動，我的金丹雖然可以護住你的心脈，但你的肺已經壞掉，還是會有影響。”
“你……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吳邪平復下情緒，看着解雨臣，搖頭道：“他對你的那種喜歡，並不真實。你什麼時候會做紅豆糕的？從前你對他並不好。”
“可我現在對他好，不就行了嗎？”解雨臣看着吳邪，懇切地道：“我以前對他不好，以後的日子我會彌補他，讓他感到快樂，幸福。你就算讓他回憶起從前的事情，除了讓他痛苦，又能怎麼樣呢？”
“你……果然對他用了魅術。”吳邪的手打在了書櫃上，解雨臣道：“現在只有我能給他幸福，他愛的人已經死了，死在汪家的那場覆滅裏。你一定要告訴他真相，他會恨我，可也會恨你。”
吳邪身體一僵，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解雨臣，道：“他愛的人？他有愛的人，是誰？”
“是我。”解雨臣歪着頭，固執地看着吳邪，道：“以後只會是我。”
“你瘋了嗎？”吳邪深吸一口氣，捂着自己的頭，道：“你可以騙他一時，你能騙他一輩子嗎？”
“我可以。”解雨臣虛弱地笑了笑，道：“等我們去南疆，找到救你的藥，我拿回金丹，就可以騙他一輩子。”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吳邪愣愣地擡起頭，看着解雨臣一時無言，解雨臣道：“就讓他，好好的過完下半輩子吧。他，前面的二十多年，活得太累了。”
吳邪嘴邊浮起了苦笑，眼中裏有晶瑩的淚花涌現，齊羽何止是累？他的苦，從數十年前就開始了。但吳邪終究答應瞭解雨臣，暫不告知齊羽真相。
半個月後，九門解家的當家解雨臣舉行了盛大的訂婚禮，婚禮上出席的人很多，如齊羽想的那樣，吳家的人除了吳三省都來了，有他和吳邪的奶奶蘇蕙，二叔吳二白還有他們的父親吳一窮。吳一窮是北京考古系的教授，曾經參與過古潼京的研究，他的外表是個三十多歲的儒雅男子，穿着西裝，皮膚很白，戴着纖細的黑框眼鏡，看着很斯文也很秀氣。
“哎，那那個人……”蘇蕙迷惑地看着在臺上的解雨臣，道：“怎麼這個人不是劉喪啊。”
“娘，這是……齊羽，我乾兒子的訂婚宴。”吳一窮雖然不太清楚劉喪是誰，但他知道蘇蕙一直沒把吳邪和齊羽分清楚，吳邪趁此機會也向蘇蕙道：“是啊，奶奶。我乾哥哥和我長得像，你可別認錯了。”
“啊。”蘇蕙看了看穿着淡色西裝的齊羽，又看了看穿着深黑襯衣的吳邪，道：“怎麼，怎麼小邪有個乾哥哥？”
“一直有的，奶奶你忘了。”吳邪笑着給蘇蕙遞了一塊西瓜，道：“奶奶，你還記得劉喪啊？”
“當然記得啦，你給人家梳辮子，把人家當姑娘打扮，那麼高個兒的男孩子願意被你這麼打扮，真的很愛你了。”蘇蕙一提起劉喪嘴邊就是掛不住的笑意，吳邪聞言心下有了個計較，他看了眼一臉微笑的吳一窮，便打算繼續從蘇蕙這裏套話。
“你們先聊，我出去一下。”吳二白對劉喪的事情並不感興趣，聽了幾句便起身走到了齊羽身邊。齊羽被來敬酒祝賀的人弄得頭暈，看見吳二白到來，似是見到了救星，忙道：“二叔。”
“嗯。”吳二白朝他點了點頭，道：“我們去天台說話。”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好啊，諸位失陪了。”齊羽放下手中的紅酒杯，立刻跟着吳二白離開了這宴會大廳。
一到天台，就感覺整個空氣都清新了許多，齊羽重重地吸了一口氣，道：“二叔，好久不見，你……還認我，我很開心。”
吳二白看了看齊羽，點燃了一根菸，道：“阿羽，我看你今天很高興。你應該是喜歡解雨臣的，可是你知道解雨臣身邊有兩個情人嗎？”
“嗯？”齊羽有些驚訝，吳二白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心那對姐弟，他們今天也來了。那弟弟看你的眼神不對勁。他們曾經是汪家人，反水過來解雨臣這邊的。”
吳二白說完，就走向了另一個方向，像一匹孤狼，坐在天台的邊緣上抽菸。
齊羽眼中有些迷惘，解、解雨臣……怎麼會有情人？他，一直在騙自己嗎？
齊羽想到了吳邪之前找他，說的解雨臣對他不好的話，心中有些生氣，但現在訂婚宴上客人很多，齊羽並不想這個時候和解雨臣吵鬧，便心不在焉兒的熬到了晚上宴會結束。
解雨臣本以爲齊羽不喜歡這樣的拘束和喧鬧，因而也沒在意，在上車送他回家的時候，齊羽才道：“你爲什麼騙我？”
“什麼？”解雨臣猛地踩下了剎車，背後直接驚出了一聲冷汗，他用一種不安的眼神看着齊羽，齊羽更加覺得他是揹着自己偷喫，心裏不由大怒，道：“你，下車！我不想看見你！”
“等等，不是這樣。”解雨臣下意識地認爲齊羽是記起了劉喪的事情，道：“我這樣做，是因爲太愛你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你放屁，揹着我養情人，說是太愛我？你這幾天那麼殷勤，就是想騙我和你訂婚，騙到手了，就不珍惜了。”齊羽氣鼓鼓地看着解雨臣，解雨臣此時的心情就想坐過山車，聽見齊羽是因爲情人的事情生氣，不由笑了一下，他抹去額上的冷汗，道：“阿羽，我承認，在之前那段時間，我是養了兩個情人。可我養他們，是因爲他們是汪家的人，我要靠他們傳遞錯誤信息，和吳邪打配合。汪家覆滅後，我就讓他們搬出了我的別墅，而且只是許給他們富貴，再沒和他們有過親密接觸了。”
“哼，我不信。”齊羽使勁地推了下解雨臣，然後去按他的安全帶開關，解雨臣想去拉齊羽的手，卻被齊羽重重地打開。
解雨臣此時心裏的情緒很複雜，看着齊羽使勁地把他往車下趕，心裏既開心又無奈。如果是從前的齊羽，斷然是不敢問他養情人的事情，更不敢將他趕下車。齊羽現在是完全把他當成了劉喪，當成了他真正的愛人，而非是主人。
當解雨臣被趕下車後，看着齊羽看着自己的跑車在昏暗的馬路上遠去，他拿出手機想讓手下夥計再調一輛車來，但隨即他又搖頭，放回了手機。
齊羽怎麼會知道他養情人的事情？是吳邪告訴他的，還是……許氏姐弟？
解雨臣更偏向第一種推測，倒不是說他有多信任許一弦和許一燭，而是齊羽今晚忽然發難，許氏姐弟今天根本就沒有出現，反倒是吳邪說的可能性很大。當然，訂婚宴上那麼多人，別人說的時候傳進齊羽耳朵裏也有可能，但齊羽絕不會那麼篤定那麼生氣，一定是他很信任的人告訴他的。
“你這是在警告我嗎，吳邪？”解雨臣低頭無奈地搖着頭，吳邪在警告他要好生對齊羽，也是齊羽給他的一個小小懲戒。
罷了，反正沒有記起劉喪就好。解雨臣這麼想着，便打算一步步地慢慢走回去，就當應下對齊羽和吳邪的懲戒。
而另一邊，齊羽一路驅車，直接開到了山頂吹風看夜景，解雨臣的車上備有花露水，甚至還有飲料，不過齊羽覺得這樣並不過癮，他正想打電話看看能不能叫個外賣酒水的服務，忽然就看見不遠處有個穿着暗紫色長裙的美豔女子手上提着兩瓶酒朝他走來，女人手上的酒瓶還滲着才從被冰鎮後融化滴淌的顆顆晶瑩水珠，看着十分饞人。
“小弟弟，怎麼一個人在這兒生悶氣呢？”女人走過來，坐到了他身邊，酒就橫在二人之間，女人率先開了一瓶，喝下幾口，道：“這山上有個茶樓，本來是不營業的，但今晚有皮影戲演出，你有沒有興趣去看一看？這酒，算我送你。”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哈？”齊羽拿起另外一瓶酒，看了看這個女人，心裏嘀咕道這是出來拉業務的？
不過，看那女人臉上神情悲傷，大口喝酒的模樣並不像作假，便道：“什麼皮影戲？這種手藝，好像已經不多久了。”
“是啊。”女人眯起眼睛，似乎是醉了一般看着遠方的彩光霓虹，道：“一段民國時期的往事，說是了看了的人會撿回自己丟失的記憶。”
“這麼神奇？”齊羽笑了笑一聲，他打開了酒瓶，酒很香，他忍不住想喝但又有些顧慮，女人看出他的不安，把自己喝過的酒給了他，道：“怕我下藥啊？那喝我的吧。”說着，就去抓齊羽手上的酒瓶，齊羽站起了身，道：“你別多想，謝謝你的酒。那茶樓在哪兒啊？”
“喏，你往那個坡下去，然後左拐，走個兩三百米就能看見了。”女子指了指身後的方向，齊羽點了點頭，便道：“你不和我一起過去嗎？”
“不了，我今晚只想安靜地欣賞會兒夜色。”女人向他一笑，又自顧自地飲了酒，待齊羽走後，女人才拿出手機，給自己的弟弟許一弦發了條消息：今晚過後，齊羽會想起一切，離開解雨臣的。
她發出這條信息後，抓着自己的頭髮，又點開了另一個灰色的頭像，上面的聊天記錄有寫利用皮影戲讓齊羽恢復記憶的計劃，還有齊羽不久前出現在這個地方的定位。繼續往上翻，還能看見這個人主動添加許一燭好友後的一些簡短交談。
他已經去茶樓了，不管你是誰，多謝。
許一燭按下了發送鍵，然後起身往山下走去，身影消失在了漫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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