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谁给谁压岁钱?
此时的朱楩无比后悔,他明明知道有一句话叫财不露白,可为何自己這么不小心呢?
原来明朝在张居正之前,施行的是两税法,将征收谷物、布匹等实物为主的租庸调法改为征收金钱为主,并且一年征税两次,分别是夏、秋两季。
直到张居正时期推出了一條鞭法,才把各州县的田赋、徭役以及其他杂征总为一條,合并征收银两,按亩折算缴纳,且每年征收一次。
如今已经到了十一月份,连朱楩自己都靠着系统进行了第二次税收系统的收获,同样也是时候给朝廷纳税了。
“可我是藩王,還是戍边的藩王,我爹就沒說過让我們藩王也交税啊,”朱楩据理力争着。
作为藩王,他可是知道的,自己可不需要交税。
虽然他也知道這样不好,正是因为明朝的王爷们有太多的特权了,本身又不用交税,然后有的還利用自身特权去和百姓争利,甚至是连王爷们的亲戚,比如妻子的娘家人,都会大肆吞沒土地。
如果說明朝晚期的覆灭大部分是因为天灾,那么小部分原因也有人祸导致的。
当然了,王爷们有责任,那些东林党的责任也不小,他们也一样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反正都是一丘之貉就对了,都喜歡吃百姓的血肉。
但是朱楩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和原因,他都快要准备为造反起事做准备了,现在给朝廷的钱,怕不是将来都会成为打在自己身上的箭矢。
那是绝对不能做滴。
“但是殿下,之前我给您送来的那些钱裡面,本身也有本地的税收。您自己是不需要交税,可就算大理是您的番地,也要交税的啊,”李叔然提醒道。
藩王本身可以不交税,可如果连藩王的番地也不用交税,那還得了?
朱元璋可是有二十五個儿子全都封王了,要是全都封番地了,足足二十五個省不需要交税可還行?
這朝廷還能活嗎?
再說了,要是连番地的税都归属于藩王了,這還是朝廷的地嗎?還是明朝的地盘嗎?
“那不是给我的钱嗎?”朱楩嘴硬的說道。
李叔然苦笑一声:“身为戍边亲王,殿下您的俸禄为一年五万旦米,两万五千贯钱,盐二百引,茶一千斤,纻丝三百匹,纱、罗各一百匹,绢五百匹,冬、夏布各一千匹。還有马匹草料月支五十匹。”
不得不說朱元璋对亲儿子那是真的够意思,亲王们每年的岁禄可真是够优渥厚待了。
连那靖江王朱守谦,虽然不是亲儿子也不算是亲孙子,岁禄也有二万石米,一万贯钞,其它事物比亲王减半,马匹草料月支二十匹。
虽然沒有具体提到是多少银子,但是也价值不菲了。
比如朱楩那两万五千贯钱,其实就是铜钱的意思。
事实上中国古代就有纸币了,最早可以追溯到北宋的交子,而在明朝也有大明宝钞,并且分别有一百文、二百文、三百文、四百文、五百文和一贯等六种面额。
一贯面额的也叫一贯钞。
就此推算,一贯钱就是一千文铜钱,那么两万五千贯又是多少?
换算成银子,這可真是价值不菲。
更不用說身为戍边王爷,无法直接从朝廷领取岁禄,于是朱楩可以自行在封地内自行筹备。
也就是說他可以换成银子,自己给自己开支。
而换成银子的话,這笔钱,其实就算沒有十万两银子也差不多了。
可李叔然却硬着头皮說道:“即使换算成银子作为殿下您的岁禄,也该還有许多剩余,這些都要尽快送去给西平侯沐英大人,与整個云地税收一起上缴给朝廷。何况殿下您身为藩王却私自做生意,先不提制度問題,您缴税了嗎?”
原来明朝早有商税,因为现在延续的是两税法,所以也维持了早就有的三十取一税率,就是百分之三点三的样子。
朱楩皱着眉,暗暗算了一下,猛的一拍桌子:“我要交四千两银子?”
這得卖四十块玻璃才能赚回来啊。
李叔然撇撇嘴,三十取一的税,你交這么多,足以說明你赚的更多啊。
“殿下,天下财赋,岁供京师啊,”李叔然苦苦劝說道。
朱楩冷哼一声:“靠,本王還沒找老头子要压岁钱,却還要本王给他压岁钱?成何体统?沒有這样的道理。本王才十二岁啊。不行,我得给我爹写信。”
說着话,朱楩竟真的找出纸笔在案子上迅速书写了起来。
王福仗着是他的贴身护卫,凑近偷瞄了一眼,不禁眼角抽了抽。
只见朱楩开篇第一句话,竟然就是:“父皇,儿臣苦啊。”
你還苦?刚赚了十二万两白银,一听說缴税四千两就喊苦了?
殿下啊,您长点心吧。
朱楩却不管那些,他知道自己就算给老朱再多的钱,哪怕把自己赚的這些钱都交上去,也沒用,老朱也不会让他当太子的。
所以他還何必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他要学四哥,先偷偷发育自己的,等老朱一死就直接揭竿而起,敲响靖难之役。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干脆一分钱也不想给。
于是朱楩开始发挥起来,哭诉着自己有多么辛苦,還說好不容易做生意赚点钱,還沒多少钱,就不孝敬他了,又說百姓也苦,自己都不忍心征税。
李叔然也偷偷看了眼,撇撇嘴,伱是不忍心征税了,可老夫已经征完了,不都在你的小金库裡面了?
你那是不忍心?你是不舍得给朝廷才是真的。
朱楩埋着头,不管不顾的胡编乱造起来,甚至還說:“父皇啊,那些土司也不听话,看儿臣年幼就想欺负儿臣,甚至有的還想反叛。”
写到最后连朱楩自己都快信了。
王福却实在看不下去了,提醒道:“殿下,连云南规模最大的三大土司都为您马首是瞻了。何况如果陛下信以为真质问西平侯,岂不是全都要露馅了?”
你這么撒谎真的好嗎?
何况你面前不是就有一個洪武大帝的最大眼线?
王福都要惊呆了,头一次看到如此放飞自我,甚至可以說胆大包天,疯狂在作死边缘试探的藩王。
朱楩抬起头,瞄了眼王福,轻咳一声试探着问道:“要不,让木得大叔配合着造個反啥的?”
您快饶了木氏一命吧。
王福正要劝說。
可忽然,朱楩猛的站了起来,脸色有些慌张中,又带着些许的喜悦和期待。
“不用了,”朱楩瞪大双眼說道:“来活儿了。”
“什么?”
王福和李叔然都愣愣的看着朱楩,不知道他又要闹哪样。
只有朱楩自己可以看到,许久沒有再做出過声响的,来自系统的警报,又一次发出警告了。
“思伦发与阿资正在进攻定边?王福,速速召集人马,跟我支援定边,”朱楩兴奋的喊道。
可李叔然却脸色巨变,喊道:“殿下,如果真是思伦发造反,恐怕他有三十万大军?”
三十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