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爷儿俩双双入大狱 作者:洛山山 嘉兴县大牢的牢房,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阴暗潮湿,只是一些稍大一些的屋子,沒有窗子,以至于终日不能见到天日。 在這黑漆漆的牢房裡面,朱松主仆二人外加那老者還有小男孩,已经在這裡待了有两個时辰了。 小男孩還有老者沒有经過特殊的训练,再加上年纪、困乏以及惊吓……等等問題,两人进了牢房,還沒来得及抱怨牢房的环境,就一头倒在了牢房裡的干草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尽管朱松有很多疑问需要這对主仆来解答,可见到這种情况也只能作罢了。 两個时辰過去了,小男孩還有老者相继醒来,直到此刻,他们才开始观察起牢房的环境来。 “這是哪?”老者明显還沒回過神来,倒是小男孩在好奇地东摸西看。 過了好一会,当老者回想起之前一切的时候,连忙紧张地跑到小男孩身侧,嘘寒问暖:“小……小公子,小公子您沒受伤吧?” “我沒事!”小男孩摇摇头,嫩声嫩气地回道。 老者放下心来,這個时候却是想起了什么,对朱松怒目相向:“你,你,都是你们的错!若不是你与那個家伙发生冲突的话,說不定我們早就已经逃到城外了!” “你這老头儿好不讲道理,明明是我家公子救了你们!”朱一闪跳了起来,怒瞪着老者道:“若非我家公子出手相助,你這老头早就和你家小主子去见阎王了!” “哼,那也是你们自找的!”老者脸上一窒,哼哼唧唧地說道:“若不是你撞了我家公子,何至于发生后面之事?” “好你個……”朱一闪還要說些什么。 “一闪!”朱松打断了他,道:“我們已经落到了這步田地,就算說再多也是无用!我现在只想知道尔等主仆究竟是何人?那锦衣卫又为何要追杀尔等?” 听到朱松的话,老者還有小男孩顿时都变了脸色。 那老者刚要說话,這個时候却有一道极其嚣张的声音传了過来。 “开饭啦,开饭啦,你们這帮腌臢泼才,全都给老子滚過来!” 一名穿着淡青色皂肃服,头顶漆布冠的狱卒,左手提着一只木桶,右手拿着把木勺,不断敲打着粗大的木栅栏,发出‘邦邦’的声响。 朱松皱起了眉头,那老者還有小男孩却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新来的,這是给你们的。” 狱卒晃晃荡荡地来到了朱松他们所在的牢房外,从栅栏门外递进来四個干冷的馒头,還有一碗稀得只剩下水的米汤。 朱一闪凑上前去,捏了捏硬得跟石头有一比的馒头,又低头看了看米汤,怒道:“你就给我們吃這玩意?還有沒有王法了?” “吃不吃?不吃连這個都沒有!”狱卒冷冷地說道:“老子看你们有個孩子,特别照顾你们,给你们加了碗米汤,换成他们,老子连馒头都不给!” 一边這样說着,狱卒那油腻腻的爪子還伸了进来,一把将朱一闪手中端着的米汤给打翻在地。 汤碗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汤汤水水的,全都溅到了朱一闪身上。 朱一闪气急,瞪着狱卒咬牙切齿地說道:“你……等我出去了,我要了你的狗命!” “你什么你?”狱卒大骂道:“你们這些生儿子沒屁眼的乱党,进了嘉兴大牢,這辈子還想着要出去?做梦吧你!” “你知道你抓的人是谁嗎?這是韩王,韩王殿下!”朱一闪眼睛裡面都在喷火,终于吐出了朱松的身份:“你竟然敢跟韩王這般說话……” 听到朱一闪的话,老者以及孩子的眼中闪過惊骇之色,显然,他们俩可不认为朱一闪在說谎话。 那小男孩看了老者一眼,似乎想要說什么,老者却是拉了小男孩一把,冲着他摇了摇头。 “他若是韩王,那老子就是皇上!”狱卒不屑地說道:“告诉你们,绣春刀、锦衣令這两样铁证翻出来,你们四個的死罪就算是定死了,過了秋后就送你们上路!” “送我們上路?”朱一闪鼻子都气歪了,“你们胆敢這样做,宗人府還有官家是不会放過你们的!” “宗人府会管你们的死活?真当自己是皇族了?”狱卒一脸阴沉地瞥了朱一闪一眼,嘲笑道:“我劝你们還是老实一点的好,否则的话,老子不介意好好‘照顾照顾’你们!” 哗啦啦! 就在朱一闪满脸不愤地想要再骂那狱卒几句的时候,突然有一队衙役进了大牢,为首的正是带队抓他们的那個胖子。 “哎呦,這不是王哥嗎?您今儿怎么有空来小弟這啊?”那狱卒看到为首的胖子,脸上立马挂上了谄媚的笑容,一把丢下手中的东西走了過去。 “四儿啊,今儿到你轮值嗎?”胖子和那名狱卒倒是很熟悉,他从袖子裡掏出了一枚牌号,道:“這是太爷的手令,你去将哥哥先前抓进来的那几個乱党提出来,太爷要审讯他们!” “好嘞,王哥!” 接過牌号,狱卒手脚麻利地打开了朱松四人所在的木牢,并给朱松他们戴上枷锁。 当朱松看到狱卒要给那小男孩也要带上沉重枷号的时候,不由得皱了皱眉,道:“你们還是不是人了?孩子還這么小,用得着戴枷锁嗎?” 小男孩沒想到朱松会为他說好话,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了朱松一眼。 “小子,就你他娘地话多,欠揍是不是?”狱卒上前踹了朱松一脚,道:“這是规矩,懂不懂?” 挨了一脚的朱松,深深看了那狱卒一眼,不再說话。 “行了,四儿,那個小崽子就算了!你们几個,跟老子走一趟!”胖子看着一脸淡然的朱松還有满脸怒色的朱一闪,道:“县太爷要见你们,待会太爷问你们什么,你们就老实回答,免得受皮肉之苦!” 那老者想要說什么,却被朱松给拉了一把,道:“带路吧……” “算你们识趣!”胖子满意地挥挥手,示意手下的差役将人给带走。 就在一群衙役们押着朱松主仆俩往县衙方向走的时候,在嘉兴城最繁华的闹市最西侧,有一家酒楼,名叫醉满香。 在醉满香酒楼后院的一栋客房中,一名颇为雄壮,长得浓眉大眼的青年汉子,此刻正赤.裸着上半身,坐在牙床之上。 青年汉子那赤.裸的上半身,满布着横七竖八的疤痕,甚至還有两條长长的新的刀伤,狰狞的伤口往外翻着,露出了裡面白森森的筋肉,看起来甚是恐怖。 在青年汉子的身侧,一名身着团花交领员外衫,唇上還蓄着两撇八字胡的中年人,手中拿着一只小瓶,正不断地往青年汉子身上的伤口涂抹着。 這身着员外山的中年人名叫章海,乃是醉满香掌柜的,他看着青年汉子身上的两條新的刀伤,道: “穆肃,你這次受伤不轻,我看你就安安心心地這裡养伤,等你伤养好了,一切再从长计议吧。” 赤.裸着上半身的汉子眉头微拧,沙哑着嗓子道:“不可,此次办砸了王爷交代的差事,我等已然沒脸回去再见王爷了,若是再在這裡苦等命令的话,岂不是有负王爷恩泽?” 章海眉头都快拧成八字了,他一把将手中的瓶子丢到了一边,道:“穆肃,现在可不是逞强的时候,而且……” 說到這裡,章海的手腕一番,出现了一封薄薄的信件,直接丢给了穆肃。 穆肃疑惑地接過信件看了一会,脸上出现了怒色:“赵直這该死的家伙,竟敢背叛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