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皇帝的賞賜
布政使司衙門，除了布政使黃福外，漢南的幾個大佬也都到了。
平南侯瞿能，鎮南侯張輔，兵馬都指揮使黃中，還有文官左參政劉本，右參政楊容，按察僉事劉有年等人。
另外，鎮守占城的沐晟也在其中！
有人喝着茶水，坦然自若，有人眉頭緊皺，心中彷彿有難以訴說的擔憂。
“胡駙馬到！”
隨着一道聲音傳來，所有人站了起來，只見駙馬胡觀大步走了進來，跟隨而來的還有二百名錦衣衛。
“見過胡駙馬！”
漢南的官員紛紛行禮。
“見過各位大人！”
楊榮趁機說道：“胡駙馬遠道而來，一路辛苦，我等漢南官員早已背下酒席，爲駙馬大人接風洗塵！”
“不用了！”
胡觀當即拒絕道：“爲聖君辦事，何談辛苦，我看咱們還是先辦公事吧！”
你們還有臉喫飯，還能喫的下去啊。
隨後，胡觀拿出一道聖旨，舉過頭頂，高聲道：“聖諭，漢南官員接旨！”
“萬歲，萬歲萬萬歲！”
胡觀打開聖旨念着，其實就是官員的調動和變動。
沐晟繼承兄長沐春黔國公爵位，回西南老家，鎮守國門，張顯宗回京任職，還有一些漢南地方官員的變化。
聖旨讀完，黃中，楊榮幾人瞬間鬆了口氣，他們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
“胡駙馬，既然公事已畢，那請駙馬移步，用些飯菜，喝些酒，解解乏！”
胡觀擡手道：“不着急！”
“諸位拋家舍業，前來漢南爲官，爲君分憂，爲民謀福，甚是辛苦，陛下頗爲欣慰，除了聖旨外，陛下還讓我給諸位帶來一些賞賜！”
在場之人紛紛面露喜悅，劉本笑道：“食君之祿，爲君分憂，乃爲臣子本分，也是福分，我等不敢邀功！”
胡觀始終冷着臉，沒有接他的話，看向黃福說道：“黃大人既是布政使，又兼任按察使，這些年穩定漢南，爲民謀福，陛下特意賞賜你茶具一套，錦袍兩件，鈔一千貫……”
黃福行禮道：“臣謝過陛下聖恩，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就在所有人滿心歡喜等着賞賜的時候，胡觀突然回頭吩咐道：“把東西帶上來！”
只見錦衣衛擡着幾個大箱子走了進來，放在地上之時，發出一道悶聲，看樣子裏面的東西不少。
很快，二十多個箱子全部被擡到了大堂之上，都快把空地佔滿了，這賞賜實在太豐厚了。
黃中看着地上的箱子，感覺有些眼熟，對面的楊榮心中頓時有些不好的預感。
皇帝賞賜布政使黃福不過是一些瓶瓶罐罐，兩件衣服，還有一些寶鈔，剩下在場都不到十人，卻有二十多個箱子，皇帝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大方了。
“打開！”
隨着胡觀一聲令下，錦衣衛立馬抽刀，將所有箱子全部撬開。
打開後，裏面全部都是新鮮的茶葉，精美的絲綢，還有嶄新的瓷器。
“這些都是陛下給……除黃大人以外，諸位的賞賜！”
胡觀冷聲道：“陛下讓我給你諸位帶幾句話，陛下說，如果朝廷的俸祿不夠花，就給諸位漲點，漢南不比別處，生活艱苦，多給點錢花，倒也無可厚非，保證諸位的俸祿能養活一家人……”
“可要每天山珍海味的喫，沒事再養幾個小妾玩，那恐怕給你們一座金山都不夠！”
“這些東西都是在海上查到的走私之物，已經查清楚了，就是從漢南走私出去的……就當賞賜，賞給諸位吧！”
“絲綢，茶葉，瓷器，每人各一箱，拿吧！”
大堂之上，頓時鴉雀無聲，在場官員沒有一個人是傻子，豈能聽不出這些話的言外之意。
誰也不敢動，唯獨布政使黃福走了出來，看着滿地的贓物，頓時嘆息一聲，說道：“駙馬大人，如果這些東西真是從漢南走私，乃是我這個布政使，按察使的失責，我對不起陛下的重託啊！”
“請駙馬大人回去轉告陛下，臣一定會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給朝廷一個交代！”
“再請駙馬轉告陛下，出了這樣的事，臣實在慚愧，請陛下責罰！”
胡觀卻搖頭說道：“黃大人，陛下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反倒說你是國之能臣，漢南的柱石，讓你莫要多想，安心治理漢南之地！”
能把漢南這樣一個爛攤子收拾成這樣，黃福有很大的功勞。
所謂的皇帝賞賜，其實就只賞賜了黃福一人，這是個只會埋頭做事的老實人，同時也是漢南這片渾水中的局外人。
“臣慚愧啊，哎……”
黃福嘆息一聲，突然看向在場的官員，許多人紛紛低頭，畏懼這位布政使的眼神，心裏沒有鬼都怪了。
這件事不用查都知道，朝廷派來治理漢南的官員聯合原本地方士紳豪強勢力，進行海上走私，而這些人都是他們背後的靠山。
其實這也不能怪黃福，漢南地方太大了，又加上占城併入其中，越人不服王化，隔三差五的出來找事，治理起來難度很大，而黃福一直把治理漢南的重點放在民生上，卻忽略了其他事情。
“都別愣着了，搬走吧！”
胡觀瞪着衆人說道：“陛下賞賜給你們的，怎麼，你們敢不要，敢抗旨，還是割據自立……要造反？”
這句話可把這些人嚇出一身冷汗，這帽子要是扣頭上，滿門抄斬都算皇帝仁慈了，九族都得團聚。
“我等不敢！”
楊榮趁機說道：“胡駙馬，這話可不敢胡說，太要命了，這件事我們也是不知，不過請駙馬放心，我們一定查出來到底是誰在走私，一定給駙馬一個交代！”
“你們不應該給我胡觀交代，要給朝廷，給陛下，給幾萬不辭辛勞，忍受寒風烈日，沒日沒夜的海防將士們一個交代！”
“駙馬說的是，我等一定嚴查！”
劉本趁機說道：“出了這樣的事，我們難辭其咎，可漢南的海防線實在太長了，加上地方勢力根深蒂固，走私這種事實在防不勝防啊，而且也沒有海防部隊……”
“駙馬，說這些並非推卸責任，而是我們確實也有難處啊！”
胡觀質問道：“什麼難處？說來聽聽！”
“是想讓朝廷給你們下一道合法走私的聖旨，還是船不夠用，讓陛下把洪武號，永興號都給你們送來，你們可勁的撈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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