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 章 查賬
只見外面早已有數人在此等候，有莫家的人，也有漢南的官員。
“見過駙馬爺！”
幾人畢恭畢敬的行禮，好像對這位駙馬爺很是尊重。
胡觀雙眼通紅，佈滿了血絲，一夜未眠卻感受不到絲毫睏意，並非他精神好，而是心中害怕的餘悸至今還未消除。
“幾位大人當真是好手段啊！”
胡觀瞪着幾人說道：“用一個女子就想拉我下水，是不是有些癡心妄想了！”
劉本上前，呵呵笑道：“駙馬爺誤會了，漢南窮苦之地，就怕怠慢了駙馬爺，這才委屈您下榻莫家府上，好好招待一番！”
“是啊！”
劉有年附和道：“這天還早，駙馬爺一路辛苦，何不再歇一會兒，有什麼吩咐，就交給我等去辦吧！”
試探……漢南的這些官員依舊是不斷的試探。
胡觀沒有搭理二人，問道：“爲何不見漢南的都指揮使，梁國公藍公爺？”
劉本說道：“梁國公從月初就在南部的占城，幫助新來的何福指揮熟悉軍事，故……至今未到！”
讓胡觀擔憂的是，不知道藍春有沒有參與這些事，如果真要有，那就麻煩了，陛下會極爲的爲難。
“黃指揮！”
黃中畢恭畢敬的行禮道：“駙馬，您吩咐！”
胡觀吩咐道：“把漢南各處衛所，包括藩王護衛，等所有賬目拿來，我要查賬！”
此話一出，黃中，劉本等人瞬間臉色大變，還真讓楊榮說準了，胡觀來漢南果然是查軍的。
“另外，我還要抽三個千戶所親自過去，查看情況！”
查軍，無非就是軍戶人數，武器情況，軍屯，糧草，等情況。
喫空餉這種事，在每個衛所都會發生，這就是衛所制度帶來的弊端，根除不掉，但凡事都要講一個度，要是太過貪婪，那官位不僅保不住，還要人頭落地，如果喫的太厲害，那全家都要跟着株連了。
另外，還有兵器的情況，特別是火器，尤其是洪武大炮，神武大炮這樣的大殺器，更是重中之重，絕不能有任何閃失，定期都要向五軍都督府上報。
當然，朝廷也會派人去查，一旦查出報假賬，那就等着軍法處理吧。
漢南的情況一直不穩，大小叛亂至今不斷髮生，這就引起了皇帝的懷疑，就想查查，如今漢南的軍隊到底是什麼情況。
而黃中等人早就預料到了，一旦讓胡觀看到漢南的軍帳，他們這些軍官，從上到下都要人頭落地，這其中不僅僅是喫空餉這麼簡單了。
“駙馬爺，漢南各地衛所太過分散，若是一一而查，恐怕一年都查不完，不如駙馬爺在清化等着，我立馬派人把各地賬目收上來，請駙馬爺查閱！”
“不用！”
胡觀擺手道：“我就查清化，升龍，交州三地衛所的軍賬！”
清化是漢南的治所，升龍是漢南的屏障，而交州是漢南的糧倉，胡觀挑了三個最重要的地方查訪，而這三個地方的油水也是最大的，同樣也是最爛的。
胡觀景然不買賬，他就不怕皇帝知道他昨晚乾的破事嗎？
他哪來的底氣還敢堅持繼續查賬？
“既然如此，那就由我這個指揮帶駙馬爺先行前往清化衛吧！”
胡觀當即上馬，率領跟隨自己前來的二百錦衣衛出發，黃中帶路，回頭向劉本和劉有年，以及莫遠使個眼神，幾人微微點頭示意。
清化府作爲漢南的治所，下轄四州二十縣，而清化衛就在距離治所外三十餘里的清化州。
清化衛是收復漢南後，最早設立的幾個衛所之一，用於鎮守漢南的治所，保境安民，抵禦叛亂，滿編五千六百人。
等到胡觀走到清化衛軍營，見到了衛指揮使鄧原，也就是當年爲明軍獻多邦城防禦地圖的人。
收復漢南後，朝廷設立三司，派軍隊鎮守，派官員管理，同樣也啓用了漢南本土的士紳豪強勢力爲官，協助管理地方。
當年的黎季犛之所以失敗，不僅僅是明軍厲害，而是他得罪了安南本土的豪強勢力，也讓這些勢力紛紛投靠明軍，這纔有了燕王僅僅用了八個月就一路勢如破竹，攻破都城清化。
朝廷啓用這些本地豪強也是沒辦法的事，大明收復漢南，這些人出了很大的力，不封賞是不可能的，最爲重要的是，如果不給他們甜頭，他們也會隨時拋棄大明，轉而幫助黎利這樣的反叛勢力。
“清化衛指揮使鄧原，見過駙馬爺！”
胡觀還沒開口，黃中當即說道：“鄧指揮，胡駙馬奉命前來清化衛查軍，快把所有賬目取來！”
鄧原頓時一愣，瞬間後背發涼，清化衛的賬有多爛，他這個衛指揮使比任何人都明白。
“沒聽到嗎，讓你去拿賬本！”
黃中立馬重複一聲，悄悄使個眼神！
“遵命！”
胡觀沒有走進衛所衙門，而是來到倉庫，檢查軍糧的儲備和武器，盔甲等戰略物資。
打開倉庫，一排洪武銃樹立在牆壁之上，大概有三十多支，還有兩座洪武大炮，刀槍弓箭也得有三五十，另外還有幾筐火藥，彈藥，炮彈。
胡觀檢查了一些，沒發現有什麼端倪！
“駙馬爺！”
黃中指着高達兩丈長的數座糧倉說道：“清化土地尚未開發太多，軍屯無法自足，將士們過的很苦，這些糧食都是從交州府送來的，爲清化，演州，密州，義安四衛軍糧！”
“駙馬爺初到漢南，不瞭解此地的情況，我們駐紮於此，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兢兢業業，越人反覆無常，奸詐陰險，兄弟們把腦袋掛在褲腰帶上，日子着實不好過啊！”
黃中開始不斷哭窮，但眼神始終在盯着胡觀。
“這些糧倉裏面全是糧食？”
胡觀突然問道：“不會有其他東西吧？”
黃中連忙說道：“駙馬爺，糧倉裏面肯定是糧食啊，難不成還是石頭啊！”
“那可說不定！”
胡觀轉身，直接抽出一名錦衣衛的佩刀，說道：“是不是糧食，看看就不知道了！”
“駙馬爺，不可啊！”
黃中驚慌道：“您這一刀下去，糧食可就要被糟蹋了，這可都是兄弟們的口糧啊，此地潮溼，糧食保存不易……”
“讓開！”
胡觀呵斥一聲，說道：“我今天非要看看，這裏面到底是不是糧食！”
就在胡觀舉刀之時，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道劇烈的爆炸聲，地面猛然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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