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詹徽的操作
“不,你沒懂!”
詹徽冷声道:“咱们是朝廷命官,做什么事情都要名正言顺,人要杀,但不能沒有理由的乱杀!”
蓝玉却满不在乎,說道:“那些狗日的士绅阻碍朝廷新政,和陛下对着干,难道不该杀?”
詹徽微微一笑,說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人家阻碍新政了,人家该交的税都交了啊,人家维护的是纲常礼法,朝廷反对新政的人多了去了,难道都要杀了?”
“他们有罪名啊!”
蓝玉直言道:“他们勾结当地官员,刻意隐瞒土地,暗中欺压百姓,都有人告到陛下那裡了,這些难道還不够杀人嗎?”
“你糊涂啊!”
詹徽刻意压低了声音,說道:“這种事說出去,那打的就是陛下的脸啊,老傅的官服为什么被陛下扒了,你不好好想想啊!”
“嘶,,,老子好像明白了!”
“不,你不明白!”
“那你倒是說啊!”
蓝玉不耐烦的說道:“這裡又沒外人,你還卖什么关子!”
詹徽叹息道:“老傅也是倒霉,累死累活忙活大半年,结果给朝廷报了一個假数,陛下沒杀他,已经算是开恩了,要是老皇爷還当皇帝,恐怕早就,,,哎!”
“老傅报上去的土地数目存在很多虚假,但总数却沒什么問題,咱们只要在背后将這些虚数调整成实数,這件事就迎刃而解,事情解决了,朝廷也保住了颜面,陛下也高兴!”
蓝玉還沒反应過来,何荣拍案叫绝,說道:“老詹,高明,高明,来,我敬你一杯!”
“你懂個屁,就会瞎起哄,滚一边去!”
蓝玉推了他一下,问道:“老詹,老子這回真听明白了,但是,這事你說的简单,老傅忙活大半年才丈量出来的数量,你要是再量一遍那不就露馅了嗎?”
詹徽却呵呵一笑,摆手道:“凉国公,你信不信,你就算派自己最亲近的人去丈量這個土地,那都有掺假的事出来,到时候再有人去告御状,咱们三人立马人头落地!”
“你是陛下的亲舅公,陛下念及亲情說不定還能保住性命,但我詹徽本身就是犯過错的罪臣,一旦出事,我一定会死!”
上一任的布政使张度推行新政不力,已经被贬官,如果他的女儿不是皇帝的贵妃,早就人头落地了,江南新政算是失败了,但也不算完全失败,至少摸清了情况和对手,总结之前的经验,詹徽看的很明白,如果第二次再失败,他必死无疑,再有第三次就是一场大屠杀了,同时,皇帝也会被史官记上一笔。
詹徽心裡也明白,這個江南布政使不好当,干好了能不能进东长房吃饭不好說,但干不好一定是個死。
“哎,,,”
蓝玉听后叹息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詹徽却笑了笑,說道:“這有何难,江南土地的簿子现在在我手上,谁的名下有多少地,那就是我动动笔的事!”
“老詹,你,,,你這是在找死啊!”
蓝玉被這一番话震惊了,立马說道:“老傅欺骗陛下,只不過是被扒了官服,你要再拿這事去骗朝廷,陛下能直接扒了你的皮,在填上稻草!”
詹徽却悠悠說道:“你把士绅名下的土地加在百姓身上,陛下不杀你都怪了,可要把百姓名下的土地加在士绅身上,那陛下表面上会說你几句,回头說不定在东宫为你摆一桌酒宴!”
蓝玉顿时大笑起来,說道:“你還别說,還真有道理!”
詹徽再次问道:“你可知道陛下为何要不遗余力的推行新政?”
“听過一些,說是改变朝廷的税收,让地多的多交税,地少的交税,增加国库收入,减轻百姓负担,老子也不是很懂這些!”
“凉国公說的也沒错!”
詹徽继续說道:“除了這些,還有打击豪强士绅之意,当初陛下继位之前,宫裡发生了二宫之争,淮王的支持者不在少数啊,特别是咱们脚下這块地的人,,,要是沒有陛下,三爷還真不见得能争過淮王!”
蓝玉听后紧握拳头,咬牙切齿的說道:“那個后娘养的东西,老子早就想宰了他了!”
“淮王!”
詹徽冷笑道:“陛下碾死他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真正让陛下在意的是当初那些支持他的人,要将這些乱臣贼子一網打尽!”
老爷子为什么要压着江南的奏本,等到告御状的人来到再交给皇帝,除了让大孙子长個教训外,更多的還是要清场,将整個江南的势力从上到下,从裡到外,从朝廷官员到地方豪强来一场彻彻底底的大换血。
他们想借着礼法推翻新政,而朱雄英何尝不是借着新政除掉他们,所以第一時間把江南的兵马指挥使换成淮西勋贵中的何荣,只要兵权在手,接下来就要慢慢割肉了。
暴昭已经在江南各地清查勾结士绅,从中谋取土地好处的官员,只要查到一個小吏,就能拔出一大堆。
詹徽叮嘱道:“凉国公,這些话听一听,心裡有数就好,可不能乱說,這要传出去,即使陛下不以为意,老皇爷也会问罪的!”
“放心,老子心裡有数!”
蓝玉随口說着,突然,他又想到一事,立马问道:“老詹,陛下的口谕上說,咱我照顾三爷,這是啥意思?”
詹徽苦笑一声,說道:“脏活你们干,骂名我来担,這功劳自然是三爷的!”
“原来是這個意思!”
蓝玉靠在椅子上,端起酒杯說道:“功劳给三爷,老子沒意见,就這么干,来,喝酒!”
对饮過后,詹徽又问道:“凉国公,我听說你抄了许家,那许家人你准备定個什么罪名,刚才說過了,阻碍行政,勾结官员可不行啊!”
蓝玉张口就来:“强抢民女,這可是真事,老子可沒栽赃!”
詹徽顿时笑了,說道:“這罪名要是都能抄家灭族,你当年侵犯北元妃子,,,”
“老詹!”
蓝玉拍了拍桌子,急头白脸的說道:“你沒话說了是吧!”
詹徽只笑不說话,想想自己当年干的那些事,蓝玉自己都笑了,說道:“你笑個屁啊,赶紧說說,该怎么定罪!”
“好好好!”
詹徽缓了缓,问道:“你们在许家就沒找到书信之类的东西,最好是和淮王,,,”
“這個還真沒有,即使有也都烧了,,,”
說到此处,蓝玉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摸了摸胸口,立马将那個小账簿拿了出来,說道:“這是在许家找到账本,藏的特别隐蔽,老子也看不懂,老詹,你给看看有沒有什么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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