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拉偏架的嘉靖,无奈的杨一清
陆万山并沒有傻乎乎的像周楚說的那样,把什么都說出来,而是選擇能当众說的這部分,领导說沒有外人,多半是做给其他人看的,你如果当真,什么事都往外捅,那就蠢的不可救药了。
很显然,陆万山能成为北镇抚司镇抚使,這点子智慧還是有的,很多话選擇了保留,比如锦衣卫安插在陈万言府上的人员之类的,這些保密级别很高,别說孙娇娇這些人了,即便是一般的锦衣卫也是沒资格知道的。
周楚听完這话,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从春兰手中接過茶水,漱了漱口。
“闹吧,陈万言闹的越大越好,越无法收场越好。”
周楚无所谓道。
一旁的韩鸢儿听到這话,顿时察觉到事情的不一般,此时的她结合自己父亲近日的种种举动,這才反应過来,自己這是被父亲给利用了。
想明白這些,韩鸢儿顿时有些生气,生气的是自己的爹有什么话不能和自己明說,還用得着如此拐弯抹角,不過韩鸢儿也清楚,到了她爹這個位置,一举一动都有无数人盯着。
虽然韩鸢儿不清楚這其中到底有着什么事,但却清楚,眼前的周楚恐怕并非真的失了势,想明白這些之后,韩鸢儿眼睛顿时亮了,从心底替周楚感到高兴。
看样子,眼前這個男人,還是那個权势滔天的锦衣卫指挥使,只不過暂时選擇蛰伏了起来。
至于孙娇娇,则想不了這么多,虽然模糊的意识到事情似乎沒那么简单,却不会像韩鸢儿那般想的通透,毕竟她的眼界和韩鸢儿比還差了许多。
沈青则不像她俩想的這么多,毕竟沈青对朝局一窍不通,她只知道這些话要保密就对了。
实际上周楚之所以当着几人的面說出這话,首先是清楚她们三人都会保密,韩鸢儿和孙娇娇都是官家贵女,什么话能往外說,什么话不能往外說還是分的清的。
至于沈青那就更不必多說了,不该說的话从不会往外說。
更何况周楚也不怕這些话被她们传出去,传出去也得有人信才行。
反倒是此时的孙娇娇和韩鸢儿心裡很是感动,特别是韩鸢儿,她觉得周楚把她当成自己人了。
“春兰,让人去备菜吧。”
周楚說完這话转头看向孙娇娇和韩鸢儿。
“既然来了,就留下吃顿饭吧,一年多沒见了。”
周楚笑道。
其实按理来說,這是不符合礼制的,這個时代,哪怕是去他人府上做客,也是男的和男的一桌,女的和女的一桌,甚至很多地方都是女的不上桌。
不過周楚不太在乎這些,周府之中的一切,除了那几個替自己养马的会向皇帝报告以外,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更何况很多官家小姐,其实都不是那么讲规矩的,规矩往往对普通百姓和富户人家的束缚最大,身份越高,规矩对其的束缚越小。
韩鸢儿和孙娇娇也都不是很守规矩的主,实际上不只是她俩,很多官家贵女都是如此,只要做的不是太過出格,都不会有人說什么,除非做的太過分,坏了名声。
最重要的是,有沈青在中间,倒也显得一切都很合理了。
韩鸢儿和孙娇娇对周楚都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崇拜,毕竟如此一個传奇人物,权势滔天,周楚身上的光环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她们看周楚的目光都是自动赋魅的。
以至于她们的目光总是不自觉的会被周楚吸引。
這便是聚光灯效应,当一個人身上的光环太多,太過传奇,哪怕這個人很普通,很一般,身边的人也沒办法用正常的眼光去看到他,而是自带滤镜。
更合理周楚本身一点也不普通,所以周楚对韩鸢儿和孙娇娇而言,充满了魅力,還是那种充满了危险的魅力,让两女每次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谈论關於周楚的事。
现在周楚让她们留下吃饭,她们丝毫沒觉得有任何問題,反而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周楚等人吃饭的时候,朝堂之上也分出了结果,嘉靖直接无视了那些弹劾陈万言的官员,毕竟陈万言刚上来才多久,還真沒做過什么十恶不赦的事,這些官员大多是无中生有,沒有可信度。
倒是陈万言的儿子陈绍祖,這一年来沒少干坏事,不過嘉靖很清楚,還不到清算的时候。
“刘继,你還有什么话可說?”
嘉靖看着被陈万言的人弹劾的刘继,对于這种政治前途已经完蛋了的四品官,嘉靖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字号,也懒得称呼字号。
“陛下,臣冤枉啊,微臣不知道他们为何如此污蔑于我。”
刘继一把鼻涕一把泪道。
此时的刘继慌了,无比惊慌,他怎么都沒想到,這些官员好像是商量好了一般,毫无征兆的集体弹劾他。
工部的职务一直都是肥缺,刘继這些年靠着吃拿卡要,不知道贪了朝廷多少银子,很多工程上的款项,都被他和工部的其他官员吃了七八成。
他的事根本经不起查,一查一個准,所以他才害怕,忍不住看向了一旁的杨一清,希望這位首辅大人能保他。
“陛下,臣倒是觉得這些弹劾刘继的,都居心叵测,为何其他人不弹劾,偏偏弹劾刘继?好像商量好了一般,還望陛下明察。”
杨一清作为首辅,自然是要庇护自己這边的人的,否则谁還会跟着他混?
“首辅大人此言差矣,因为刘大人有問題,我等才弹劾,难道有問題不该弹劾嗎?有沒有問題,交给北镇抚司查一查,不就清楚了?”
陈万言那边的一個四品官直接出列,硬刚杨一清。
原本的他别說硬刚内阁首辅了,即便是杨一清瞪他一眼都能给他吓個半死。
不過今时不同往日,他自以为背靠陈万言這棵大树,可以高枕无忧,所以才会出来冲锋陷阵,为的便是将来有合适的职务,陈万言能够优先考虑他。
“朕倒是觉得此言有理,有沒有問題,交给北镇抚司一查便知,倘若沒問題,朕再追究這些人,石淙,你觉得如何?”
嘉靖看似在客观思考,实则就是在拉偏架,谁都看得出来,皇帝在帮陈万言這边的人說话。
杨一清听到這话,面容一肃,此时的他才明白皇帝這些天为何如此纵容陈万言,合着是把陈万言当成刀,斩向自己的人了。
不過即便明白,杨一清一时之间也沒什么好办法,他很清楚,皇帝事后最多說一句自己被奸臣蒙蔽。
這种事還少嗎?只不過以往的皇帝利用的都是刘瑾這等太监,很少有用官员的。
不過這陈万言如此蠢笨,倒也好用。
想明白這些,杨一清明白,自己只能退让。
“陛下所言极是。”
杨一清无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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