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寿王就藩 作者:未知 “只要殿下把名字借给学生一用,成为蚕丝被的合伙人,不用出本钱,也不用经营,就能稳稳的赚到一大笔银子,還能赚到名声。”严成锦道。 朱厚照一脸狐疑:“天底下還有這种好事?” 朱厚照转念一想,忽然觉得不对,借本宫的名字,岂不是打着本宫的旗号去卖蚕丝被,到时候父皇怪罪下来,還不揍死本宫? 他目光中露出一丝精明,冷声道:“老高,你坑本宫,想让本宫做替罪羊!” 严成锦一副你不做拉倒的模样:“殿下此言差矣,天寒地冻,眼下陛下最关心的,就是百姓如何過冬,殿下你想,百姓为何不像殿下一样穿棉袄,吃大米饭?那是因为沒有银子,若宁国公大范围织作蚕丝被,就要雇佣大量工人,這些百姓就能凭借自己的劳作换来银子,有了银子,人人都能买衣裳,买口粮過冬,這等造福百姓的千古美名,怎么是坑害殿下?” 所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 如今红薯還沒传入,想靠种红薯扛過這個冬天,還有点遥远。 弘治皇帝治理下的大明不穷,甚至很富有。 只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银子都在士绅的兜裡,靠他们才能让百姓過冬。 他们见了中意的东西,自然心甘情愿掏银子,就像周寿花三十两银子买蚕丝被一样。 富人不怕贵,就怕银子花的不值。 富人掏银子给商人买东西,商人雇佣穷人干活,這样一样来,整個京城的循环就活過来了。 听他這么一說,朱厚照也想明白了关键之处:“本宫怎么沒想到!你尽管把本宫的名字拿去,父皇要揍,本宫扛着就是!” 严成锦一脸嫌弃:“殿下的名字都被人骂臭了,学生想用的是“赵厚朱”這個名字。” 前些日子打了胜仗,现在正是赵厚朱受欢迎的时候,陛下知道是太子,可是百姓不知道啊,那些士绅必定抢着买。 “這么好的事,咱们为何還要拉宁国公?”朱厚照不乐意道。 “殿下忘了,大量生产,那得要多少蚕丝?若是将宁国公拉上,蚕丝就不要钱了,宁国公還能顺便把工人钱也出了,岂不是省下很多银子? 只是,学生和宁国公不熟,還得殿下去說。” 费劲半天劲跟朱厚照說,初级目的是让朱厚照入伙,中级目的是让朱厚照去說,终极目的当然是让朱厚照去背锅啊。 出了事情,也不得罪宁国公。 朱厚照乐了:“老高!本宫知道严师傅为何能這般出名了!” 严成锦道:“殿下可以和宁国公三七分成,這蚕丝被的本钱,绝不会超過五两银子,他要三成,殿下要七成,若是殿下還有良心,可将那七成,再分于学生一半,若是沒有良心,学生也不强求。” 朱厚照有板有眼地道:“本宫最痛恨沒有良心的人,狗皇帝就沒有良心!本宫出谋划策,助大军攻下贺兰山,论功行赏,竟然沒有本宫的份。” 想到這裡,朱厚照就觉得很生气。 严成锦想了想,朱厚照虽然聪明,却涉世未深,不一定是宁国公的对手,。 又勉为其难地多教了一招,千万要让他立下字据,有了字据,他赖账也赖不掉,這個王不岁极有经验,让把王不岁带上。 王不岁吓得两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朱厚照拍着严成锦的肩膀:“老高,本宫以前還纳闷,为何你的字,取名‘老高’,高啊!宁国公府怎么走?” 严成锦指了指吓晕的王不岁,朱厚照急不可耐地拖着王不岁,一溜烟出了门。 几日之后,严成锦听說京城外的一处大布坊,大量招募工人,一日给五文钱,只要手脚麻利的人都要,估计是朱厚照谈成了。 忽然,京师的流民,一夜之间全消失了。 宁国公应该是想在寒冬来之前,赶出一大批货来,流民给饭吃就肯干活,這么廉价的工人,他自然不会放過。 又是几日過去,第一批被衾上市,挂了赵厚朱牌。 顿时,大文人赵厚朱不写书,改卖被子的消息传遍了京城。 這日下朝,李东阳的轿子经過东大门,让轿夫停下来,每年冬天,他经過這裡,都会给流民们施舍一些钱。 他是军户出身,父亲就是戍边的士卒,深知冬天对于贫民而言有多艰难。 下了轿子,街道空空如也,全无流民们的踪影。 “流民都去哪儿了?” 轿夫道:“大人,听說城郊开了一家大布坊,给五文钱一日,流民们都到那儿去了。” 李东阳细问之下才知道,最近京城流行一款被衾,要买三十两银子,這不是鱼肉百姓嗎? 回到府上,他换了身衣裳,打听到卖蚕丝被的布坊,进店摸了摸那些布料,上层是棉,下层是蚕丝,以蚕丝为被,倒是有些奢靡。 “客官中意,就躺下来试试,這边有床。”小二极为热情。 李东阳抱着一床被子,躺在床上试了试,却是极为暖和,而且异常的轻,盖在身上,哪裡都舒服,一时竟睡了過去。 他终年为政事操劳,已经许久沒有睡這么香了。 ……………… 暖阁, 弘治皇帝看着寿王呈上的就潘用度,請乞船九百艘,军校二人用车一辆,雇佣车夫每辆四两银子,光是這赵厚朱牌被衾,就要五百两银子? 赵厚朱? 怎么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這赵厚朱牌被衾是何物,为何要這么贵?!”弘治皇帝问萧敬。 萧敬道:“据寿王說,這赵厚朱牌被衾,一张就要三十两银子,那东家看在他面子上,打了折扣,五百两,给二十张!” “朕问你是哪裡的商贾所生产,竟要收三十两银子!”弘治皇帝有些怒了。 萧敬支支吾吾地道:“前些日子,太子用過赵厚朱之名…………” 听到這裡,一切都清楚了啊,還用說嗎,弘治皇帝命人把朱厚照叫来。 趁着朱厚照還沒来之际,弘治皇帝道:“這赵厚朱牌子绝对不许,至于其他的用度,诸公以为如何?” 自古以来,皇室就潘,所花去靡费甚多。 实际上花不了那么多,潘王们都喜歡請乞很多船,实际用到的只有少数,而多余的船,他们就用来装载私盐。 相当于,朝廷帮他们造好船,送给他们拿去当漕运的交通工具。 甚至,請乞大量的马车,再倒手卖给坊间的商贾换取银两。 這样的做法,举不胜数,百姓不堪其扰。 弘治皇帝当太子时就见過许多,觉得此风不可长。 李东阳道:“寿王就潘,当按益王的规格办理,船给六百艘,车三百辆,宫人俸粮自给,军校四個人一车,每辆给银二两四钱,臣恳請,今后,都按此例执行!” 弘治皇帝道:“李公所說不无道理,今后俱照此例执行,王府官员,敢有暗中扩大用度谄媚者,治罪不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