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伤离别 作者:未知 第二天凌晨卯时将近,平阳县南端,鳌江口渔港。 有早起的渔民们正搬运淡水青菜等物资,准备出海打鱼; 有晚上归来的渔船正将一桶桶鲜活的海鱼搬运上岸; 有收购海鲜的鱼贩正推着板车来回搬运; 渔港附近,還有不少渔民将各种海鲜摆在小木板上大声叫卖,整個港口内外一片繁忙。 正在此时,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自县城方向的官道,匆匆奔渔港而来。 第一辆,赶车的是平阳县捕头谢正刚和师爷吴士琦,车裡张斌、小云、小凤仙、小六婶挤成一堆; 第二辆,赶车的是衙役张差和赵如,车裡只有张凤仙的父母和小弟二虎,相对倒是宽松一点。 好在平阳县城离鳌江口并不是很远,要不然,這么多人坐马车上,非得把马给累瘫了不可。 第一辆马车上,小云和小凤仙仍然在张斌怀裡垂泪,张斌则只能边享受着温香软玉,边忍受着难言的糙动,边低声安慰着。 有时候,一個人的怀抱待习惯了,有事沒事,动不动就会想往那人怀裡钻,小孩如此,女孩同样如此。 小六婶坐在一旁的角落裡,含笑看着三人,脸上满是回忆的神色。 五姑娘小时候可不也是這样嗎,动不动往自己怀裡钻,不管是去哪儿玩,都要抱着。 這会儿他都长大了,会抱女孩子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让小云和小凤仙生几個娃娃来给自己抱抱。 张斌要知道小六婶的想法,估计能一口血喷出来,這会儿他哪裡有心思想着造娃娃,他正头疼呢。 這女人啊,真是水做的,一有点事,那眼泪就跟打开了的水龙头一样,关都关不住。 小凤仙哭,還可以理解,毕竟她对自己已经有了以身相许的想法,這刚要如胶似漆的时候就要离开了,难受是正常的。 小云也跟着哭,他就不能理解了,你是女孩子好不,這才跟小凤仙认识几天,至于這么难舍难分嗎? 他正想尽办法安慰两人呢,马车突然停下来,谢正刚在外面喊道:“县令大人,码头到了。” 张斌松了口气,他将小云和小凤仙往对面挪了挪,猫着腰下了马车,随后又将车上三個人一一扶下来。 两辆马车一大清早的跑渔港来倒不是很奇怪,這渔港也相当于一個早集,经常有大户人家派人来收购海鲜,马车什么的并不是很罕见。 但是,看到驾车的人,港口的渔民和摊贩就不由有点惊奇了,因为驾车的人是官差! 這裡离县城有二三十裡地,渔民又很少跑去县城溜达,认识县令大人的,一個沒有,甚至平阳县鼎鼎大名的谢捕头都沒人认识,不過這一行人好歹有官差开道,码头上的人只是好奇的看着,倒沒人敢上前来惹他们。 张斌对這会儿的渔港码头也相当的好奇,两世为人他還沒见亲眼過渔船长什么样呢。 他边安慰着两女,边好奇的四处张望,那高大的渔船,那装鱼的木桶,甚至是那木桶中活蹦乱跳的海鱼他都倍感新鲜。 看样子,這明朝的技术水平不差啊,从停泊在港口附近的渔船就能看出来,這裡的渔船,小的都有六七米长,大的甚至超過了十米,十几二十個人站上去都不觉得拥挤,可以說,大的有点吓人。 要知道,這只是平民百姓操控的渔船而已,虽說是到海裡捕鱼,必须造大一点,但光一個县就有這么多大渔船,足以证明大明的造船能力有多强大了。 众人来到港口码头时,渔市已经差不多快要散了,要出海的渔船已经慢慢离开码头,港口附近的摊贩也慢慢收拾摊子准备回家了。 一般這海边的生鲜市场都选在凌晨时候交易,因为這個时候并沒有冰箱,冰块在南方也是罕见的东西,太阳一出来,這生鲜可就不再鲜了。 或许正因为此时天色還有点昏暗,渔民也差不多散去了,张斌的父亲才会选在這個时候派船来接人。 小云和小凤仙還在抹眼泪,不過,這会儿他们倒沒再往张斌怀裡钻了,毕竟這是在外面,這個时候的女孩子還是相当矜持的。 而小凤仙的父母仿佛已经默认了张斌和小凤仙的关系,就算小凤仙只能给张斌做小妾,那都是他们家祖坟冒青烟了。 要知道张斌可是进士出身,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知县,可以說前途不可限量,而他们家只是普通农户而已,能攀上這样的高官,简直就是個奇迹。 离别总是让人伤感,小凤仙仿佛有說不完的话要向张斌倾诉,那梨花带雨的样子,简直把张斌的心都要融化了。 而此时,在县衙的监狱内,也在上演着一场离别的戏码,不過场面就沒有港口码头那么感人了。 赵二狗正在那呼呼大睡呢,牢门突然被打开了,狱卒在门口吼道:“快起来,還睡,人都快走完了。” 赵二狗闻言,猛的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去,這鬼地方他真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但是,他刚跑出牢门,還沒到门口就被一個狱卒拉住了,那狱卒直接扯着他来到旁边的小桌前,指着上面一张供词道:“急什么,先把這個签了。” 赵二狗偷偷的往门外瞟了一眼,此时徐辉和四個护院都到外面院子了,正跟县丞胡江和典史曹正良說什么呢,貌似就等他一個人了。 他见此情景连忙将大拇指蘸了点墨水,直接在供词上按了個指印,他就是個地痞流氓,自然不会签字,只能用這個代替了。 他按完手印,旁边另一個狱卒立即拿起供词往外走去,貌似是要典史大人確認去了。 赵二狗是想跟出去,問題另外一個狱卒就是拉着他不松手,好不容易典史大人看完供词点头了,他正要甩开那狱卒往外跑呢,外面突然冲进来四個衙役,其中两個空手的直接抓着他的胳膊往地上一按,另外两個拿木杖的把他脚一钩,他整個人就趴地上了。 他還沒弄明白怎么回事,“啪”的一声,屁股上突然挨了重重一板子,紧接着,那板子便不停的落下来。 “啊,你们干什么,啊,快放开我,啊,啊,啊,啊......。” 一百板打完,赵二狗已经沒力气嚎了,只能趴那裡哼哼,這還是打板子的衙役手下留情,要真使劲打,一百板下去,能活活把他打死。 這個时候,徐辉走過来,冷哼道:“老老实实把罪名担了,我保证你家人衣食无忧,不然,哼哼。” 說罢,他直接掉头就走。 赵二狗呆呆的看着徐辉的背影,默然无语,那眼泪却是刷刷掉下来。 他知道,他這辈子,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