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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老夫子暗中布局

作者:未知
况且事先再三嘱咐石榴,此事万万不可告诉老师,免得老师操心。石榴当时答应了,可事后越想越不对劲儿。 从云丝丝家回府之后,石榴直奔叔叔书房,却见两個师兄正在书房裡跟叔叔說话,三人有說有笑,兴致高昂。 “两位师兄回来了,京城一趟辛苦了吧。”石榴进屋打声招呼。 “不辛苦,师尊有事弟子服其劳嘛。”大师兄正色道。 陈慕沙满意的看着两位弟子道:“這趟委实辛苦你们了,成就也不小。” 石榴心中有事,听着他们說笑不免烦躁,說了几句话,就退了出来。 她知道叔叔和两位师兄正在兴致头上,从祀圣庙的事暂时搁浅,对他们来說是天大的事,陈氏理学的星星之火,仍有重新发扬光大的可能。 然而,况且的事怎么办? 石榴转念一想,既然从祀圣庙如此大的事都能搁浅,况且就算有天大的麻烦,也可以化险为夷。 如此,她心裡稳当多了。不由得骂了自己一句:這都是为什么啊,替他着急,那臭小子也未见得感激,我這不是犯贱嗎? 算了,权当自己积阴德吧,不跟他一般见识! 想到這裡,石榴的心底泛起一丝苦涩却又带着甜蜜的滋味。 等两位师兄从叔叔房间裡走出后,她再次走进书房,然后不用叔叔问,就把這件事全說了。 陈慕沙听后毫无反应,只是继续斟着茶,细细品着,如同充耳不闻。 “老爷子,這事你管不管啊?”石榴急了。 “什么事?况且啥事沒有,你着的什么慌。” “有人处心积虑要对付他,還能說沒事?” 陈慕沙淡淡一笑,食指敲着桌面道:“你以为我收弟子像练达宁那样随随便?何况這是我的关门弟子,百年后要把衣钵传递给他……我能不查清楚他祖上的底细嗎?” “那,况家到底有沒有麻烦事啊?” “他沒有,他父亲也沒有,可是他祖上的确有麻烦事。他们也是受牵连。不過這事說沒有就沒有,要是說有,也真是天大的麻烦。” 石榴說:“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你說的天大的麻烦,究竟是指什么啊?” “這事說来话长,你也不必知道這些,知道了反而不好。你就权当沒有這回事,任南家他们折腾去。南家既不通天,也翻不了天。” 石榴惊喜道:“老爷子,你真有把握?” “怎么,不相信我?我若是连自己的弟子都庇护不了,還立這门墙做啥?!”陈慕沙抬起头,眼中却是石榴少见的凌厉。 “太好了!”石榴這才真的放下心。 她沒想到叔叔居然彻底调查過况且,放心的同时,她也有点不爽。你凭啥就查人家祖宗十八代,一点隐私权都不顾忌。 石榴走后,陈慕沙面色冷了下来。 况家的事,他的确知道许多,也权衡過其中的利弊得失,最后决定收况且为关门弟子,乃是基于对时事大局做出的判断。他认为,况家的大难应该已经過去了。 那年月,老师有罪,弟子要受牵连,同样,弟子犯了事,老师也无法置身事外,一样要受到波及。 封建王朝,莫不如是。 两汉时期,实现荐主连坐制度,一個人如果犯了罪,或者說是被人硬安上了罪名,举荐他的人就要连坐。后汉党锢时,不仅众多官员被禁锢,连同弟子门生也同样禁锢,几乎将朝野文人一網打尽。 宋朝也差不多,苏东坡的四個弟子黄庭坚、秦观、晁补之、张耒,并称苏门四学士,他们一生跟东坡绑定了荣辱与共的关系,东坡升官,這四人连同升官,东坡被贬斥,這四人也一样遭放逐。 明朝座主跟门生的关系也基本如此,门生宁可背叛朝廷决不肯背叛座主,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可以称之为第二种忠诚。 陈慕沙沒想到的是,况家的事居然被人暗中查了出来,他调查况且是因为衣钵至重,選擇传人不得不慎之又慎。然则,南家调查此事有什么缘由? 所以,当两個大弟子一回来,他马上就交代给两人新的任务,暗中调查南家,彻查祖宗十八代。 這件事他不能对石榴說,只能限于他跟两個大弟子之间。假如有一天况家的事真的暴露出来,他也有补救的措施。 一是中山王府欠他的人情,对此事不会袖手旁观,毕竟這不是国政要务,不违背功臣外戚不得干预国政的條例。 二是张居正跟他交好莫逆,作为太子裕王的老师,张居正的实力非同小可,实在不得已還可以拜這座庙。 相信天底下還還沒有敢找太子麻烦的人!這事說起来真有一個故事。 当年严嵩掌握朝中大权,听說太子最恨的就是自己,担心太子即位后会找自己算账,自己就算活不到那时候,子孙也难以保全。严嵩跟儿子严世藩商量了一番,准备怂恿皇上废掉太子另立。 大学士徐阶知道后,马上找到严嵩,当面跟他摊牌:“皇上对公倾心委任,言无不听,计无不从。然而,皇上未必肯为了你废掉太子。你這行的可是族灭之计。” 严嵩急忙辩解,那是有人故意挑拨是非,自己绝无此意。回去后经思量再三,严嵩打消了另立太子的图谋。 “南家真有這個胆量嗎?敢动我关门弟子,等于是绝我陈氏学派的香火。难道背后有人指使?”陈慕沙不由得攥紧拳头。 从知道此事的那一刻起,老夫子就认为,這事一定不是针对况且、针对况家,而是针对我陈慕沙。此事又恰好发生在自己朝裡朝外一阵运动,导致王守仁从祀圣庙的事搁浅,若說不是报复,那也太巧了些。 表面上主导這件事的人居然還叫南巧云,岂不是巧上加巧。 事出反常即为妖。 况且对身边发生的一切懵然无知,也不知道陈慕沙居然调查過况家,而且上搠到元朝。其中有一個最重要的信息,况家并不姓况,目前所用的只是一個化姓。 况且并不关心這些,他对老夫子的调查沒有丝毫兴趣。查吧,只要不调查到21世纪就沒問題。 南巧云夫妻两人還是每七天来复诊一次,况钟還是只诊脉、开方子,不收钱。南巧云夫妻只是說些家常话,却再无套取口风的意向。 况且以为這两人是知难而退了,想想也是,在這裡看病,居然還要打這裡的主意,就不怕那药方裡加几味药物,留下致命的后患? 当然,况钟不会這样做,即便明知道這二人不怀好意,也不会這样做,這是行医的准则:哪怕你的仇家来看病,也得尽心治疗,治好后,再放马斗個你死我活。 秋雨淅沥,况且身穿薄棉袄,独撑一把油纸伞走在青石板街道上。 他最喜歡细雨中的苏州、细雨中的江南,如梦似幻,不仅是美,而是能享受一种浸透心神的陶醉。 他一直想画一幅画,主题就是秋风细雨中的江南,可惜始终感觉无法把握其中的神韵,也一直沒敢动笔。 “况公子,给你。”一個卖水果的女孩子从摊子后面跑過来,递给他一捧桂圆。 這女孩子去他家看過病,他還亲手给诊過脉,那时因无钱付药费,况钟也就一文不取,過后她家裡送了一些土产做礼物,也都被拒绝了。 况且摇摇头,要把桂圆放回去。 “你吃吧,很甜的,又不贵。”女孩子着急地說,语气裡竟有几分央求。 况且点点头,却還是走過去,在水果摊的角上偷偷放下一钱银子。 他沒說话,也不想說话,唯恐破坏這美丽不可方物的氛围,這女孩子并不漂亮,却散发着纯真的美丽,在他看来,也同样是细雨江南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况公子。” 一路上,不少人跟他打招呼,大部分都曾经是他家的病人,不管付過钱的還是沒付過钱的,都觉得欠况家一份人情。 至于况且的大名他们自然也知道,刚考取了苏州府的案首,即童子试的头名,已跻身吴中才子行列。 這些普通百姓或许连字都不识,却最敬重读书人,他们比大多数只是要猎取功名的文人心底更淳朴、更善良。可惜后来的明朝文人沒能对得起這些百姓,明朝败落在了他们手中,百姓饱受战争祸乱。 况且沒想這些,他只是沉醉着,享受着這种滋味。路上看到几個孩子正贪馋地看着他手中的桂圆,就急忙送了出去。 “况且,你也出来了。” 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把他唤醒,抬头一看,文杰居然站在自己面前。 况且笑道:“怎么是你?” “我不叫你,只怕你都不认识我了。你怎么跟丢了魂儿似的?”文杰看着他问到。 “你不懂。”况且直截了当一句。 “我不懂什么啊?” “情趣。” “好吧,這我确实不懂,可是有人懂的,在上面呢。你也来吧。”文杰說着,拉着他走向一家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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