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三人同日
“测字算命,一次三两。”
“年轻人,贪得无厌,贪得无厌啊!”
老道气得直摇头,因为這個招牌映衬得他的“每次十文,小事半价”的招牌十分刺眼。
萧风的广告效应极强,不管有人算沒人算,逛街的人们都习惯性的跑過来围观一下,就像是個街头名胜。
“你真以为有人肯花三两银子算一次命?”
老道“好心”劝萧风,把价钱降低一点,张天赐那样的傻子不会天天有,细水长流才是硬道理。
萧风笑了笑:“道长,你得明白客户的心理。肯花一两银子算命的,根本就不在乎再多花一两。他若不信,十文钱也嫌贵,他若相信,十两银子也便宜。”
老道眨眨眼睛:“你那一套是咋算的,是不是有同伙跟踪過张天赐?否则咋知道他钻小树林的?”
萧风心裡清楚老道压根就不相信算命,虽然他自己就是干這一行的。
只有魔术师,才知道魔术都是假的。
萧风严肃的說:“我做了一個梦,梦见太上老君和仓颉道君下棋,两人身上金光四射啊!见我過来了,就說我是有缘人,赐道法与我,为世人解惑。”
老道撇撇嘴,觉得萧风這個骗子连骗子都骗,实在是太沒有节操了。
两個女人袅袅婷婷的从主街上走過来,吸引了男人们的目光。
其中有人认识的,忍不住打招呼:“水姑娘,怎么有空出来逛街啊!”
“水姑娘,我是猪肉王啊,我快攒够钱了,到时候我要去光顾你啊!”
“呸,你开個猪肉店,也想找我姐姐,也不看看你那一身的猪油!”
见多识广的猪肉王子又把目标转向了水姑娘身边說话的人。
“這不是画姑娘嗎?画姑娘,你怎么也出来了?你跟水姑娘一個价钱,我去找你好不好?”
画姑娘长得小巧玲珑,透着一股子泼辣劲。
“好啊,到时我让人好好烧几桶水,先给你褪褪毛再說。樱桃姐姐說你每次都扎的她浑身难受。”
众人一片哄笑声,猪肉王子偶尔也是会去青楼的,不過肯定舍不得那么多钱找头牌。樱桃姐姐就是他在春燕楼裡性价比比较高的相好了。
青楼头牌上街,就像现在明星炸街差不多,给劳动人民带来了不少欢乐。
几個读书人撇着嘴,以示清高,但眼睛也不由自主的随着细腰丰-臀扭来扭去的。
扭着扭着就扭到了萧风的摊子前,画姑娘俯下身子,趴在萧风的小桌子上,抹胸几乎贴在了桌面上,一对大白兔也顶的有点变形。
“萧公子啊,有人說你算命很准唉!你算算是谁?”
萧风看了一眼大白兔,心想光是穿着抹胸就這样嚣张了,這要是有海绵托起来点,该有多壮观,难为這么小巧玲珑的身材了。
“這两天让我算過命的就一個人,不用算。”
水姑娘相对要比花姑娘矜持些,完全看不出来是能钻小树林的人。
“张天赐說,他相信你,倾家荡产借贷,最后一搏。如果你是骗子,那就坑苦他了,他只能跳河了。”
萧风意外的看了水姑娘一眼,身材高挑,柳眉杏眼,眼睛裡的担忧不是装出来的。
這還是個有情义的,不像人說的戏子无情,那啥无义。
“姑娘信不信,萧某无法,不過還是告诉姑娘一声,我沒骗他。”
水姑娘的担忧轻了些,眉眼间也多了些盈盈的妩媚。画姑娘却沒那么好糊弄。
“你說沒骗就沒骗啊!今天姑娘我算一次,准了给你银子,不准找人砸了你的摊子,给我姐姐的朋友报仇!”
萧风点点头:“一天只算一次,二位姑娘谁算?”
水姑娘犹豫一下,画姑娘一把抢過毛笔:“我姐姐好糊弄,心肠软,给我算!”
画姑娘作为青楼红人,写字画画很有两把刷子,当下笔走龙蛇,一個大大的“春”字跃然纸上。
“我們春燕楼的春!就问……就问我今天生意如何!要是不准,明天来砸你摊子!”
画姑娘双手叉腰,昂头挺胸,像只神气活现的小母鸡,特眉清目秀的那种。
萧风苦笑着看那個“春”字……
“‘春’为三人同日之像,今天姑娘的生意很好,至少有三個人来找你……”
话沒說完,画姑娘羞恼的一把抓過来,幸亏萧风躲得快,沒有被抓实,但画姑娘长长的红指甲不是盖的,小手指還是在脸上挠出一道红印来。
萧风火了,刚要大骂,却听周围人哈哈大笑,水姑娘也满脸不悦的看着自己。
“萧公子是秀才,怎么口出污言秽语,我們虽是欢场女子,却也非毫无脸面。”
萧风一愣,不会吧,這個字现在就已经是脏话了嗎?我還以为到了现代之后才变的呢,沒知识真可怕啊。
萧风自知理亏,拱拱手:“是我失言了,春字上面即为三人,又有一大人之像,故此三人中你选那個年龄最大的。春字上面又有夫人之形,若我所料不差,姑娘从良的机会来了。”
本来一脸羞恼,被水姑娘拉着往前窜,伺机再给萧风一爪子的画姑娘愣住了,半天才将信将疑的问。
“你不是骗我?”画姑娘确实早有从良之心,只可惜难遇良人。
萧风摇头,伸手。
水姑娘伸手掏银子,却被画姑娘一把拉住了。
“急什么,明天再给他也不迟,万一算得不准,他跑了怎么办?”
萧风点点头:“也可以,想来以两位姑娘的身份,也不至于赖我這点账。”
两位姑娘走了,萧风也开始收摊。
一只脚踩在了桌子上:“等等,给大爷我算一卦!算算我今年能不能赢钱?”
萧风抬头,看见一张满是横肉的脸,敞开的衣襟裡长着黑毛,颇有气势的一個泼皮。
萧风原身本就不上街,对街头的泼皮们很陌生,沒留给萧风什么像样的记忆线索,所以他左右看看,一般這种时候围观群众中按惯例会有人叫出泼皮的名号来。
沒想到围观群众都低下头装作沒看见,倒是老道士笑着开口了。
“赵二爷啊,這两天沒看见你啊,去哪儿发财了?”
泼皮赵二爷冷哼一声,沒搭理老道士,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萧风。
萧风摇摇头,也站起来,他的身高不矮,只是看着沒有赵二爷那么壮实。
“我一天只算一次,今天不算了,要想算明天赶早。”
赵二爷嘿嘿冷笑:“给脸不要脸,信不信我砸了你的摊子,打断你的腿?”
萧风摇摇头:“不信。”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显然被萧风的回答吓住了。
连赵二爷都是一愣,這棍撅的太痛快利落了,他還以为对方就算拉硬,至少也该盘算一下呢。
老道士赶紧說:“他不算我算,我给你算算,看赵二爷你红光满面,印堂发亮,那今天肯定是要赢钱的!”
赵二爷一扒拉,差点把老道士扒拉倒地上。
“老东西,看你穿着身道袍,不愿意打你,别多管闲事!”
一個逛街的认识萧风,小声說:“萧公子是秀才呢,不是轻易好打的。”
赵二爷狞笑道:“秀才不好打,我可以砸你的摊子,你摆一次我砸一次!要是你敢還手,老子也不是打不了秀才!”
萧风看着赵二爷:“你是想算命,還是想要钱?”
赵二爷哈哈大笑:“還是個懂事的,实话告诉你,钱我也要,命我也算,以后你每天给我算一卦,再把收入分一半给我,我就让你继续摆摊,否则就滚蛋!”
萧风微微一笑,众人以为他要服软了,赵二爷也顾盼自雄的看着周围的摊子。
众人已经在怀裡开始摸索孝敬赵二爷的铜钱了,连老道都摸出来三文钱,然后……
“钱我也不给,命我也不算。摊子我继续摆,看不惯你就滚蛋。在我的穿越裡,我還能让你欺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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