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攒個局
张周品了品,還行。
但却是個小圆脸,很符合這年头男人的审美观,可他张某人還是喜歡瓜子脸的“狐狸精”,家裡已经有贤妻了,看女人已经不需要去琢磨贤惠不贤惠的問題,還是越妖娆越好。
成婚男人的心呐……
“小女子陈氏,见過小公爷、张公子。”对方施礼后,以很温柔的声线說道。
声音不是很清脆,很细的声线明显是有意压低声音,這样在市井名利场上打滚的女人,必然不会是如此的婉约,也定是有其事业女强人泼辣的一面。
张周也不会被這小鸟依人的外表给骗了。
說是陈氏,而不是“X陈氏”,說明還沒嫁人,跟娘家姓。
张周笑道:“哦,陈姑娘是吧?幸会幸会。”
……
……
坐下来之后,陈家女亲自给张周倒茶,肌肤還是很白的,张周也发现,這年头女子好像皮肤普遍都比后世某年代的女子更白、更细腻。
大概也跟這年头的女子无论四季都裹得很严实,夏天也不会穿個短袖出门有关。
不是水土养出来的,而是时代背景所造就的。
“张兄,是這样,陈家是在江南主要做官盐生意,以往跟成国公府就有生意往来。這次她到北方来,手头上有一批石料,正好凑足数去竞标,竞标就要进行,耽搁不得。”
朱凤說明了一下情况。
在张周看来,這小子還是太实诚了。
這叫露了底牌。
“多少?”张周问道。
陈家女道:“有几万方,最近两日就会运到京城,都是上好的深坑石料,五十斤的铁锤砸不碎。”
张周点点头:“知节,這种事你不用跟我說,有货你就收。還有旁的事嗎?”
“啊?”朱凤也沒想到,张周的把关如此简洁,他支吾道,“沒……沒了。”
陈家女似是察觉到什么,从怀裡摸出一本书道:“听闻张公子乃是江南乡试解元,对于书籍必然有鉴赏能力,小女子這裡掏得一本《孤峰集》的残卷,乃是宋版,特地相赠。還有,小女子与令妇翁乃做過多年生意,此番北上,他還交托一定要前来拜访。”
稍微一逼,這女人說话就沒那么温柔,连珠炮一样将心中所想一并倒出来。
“你跟我岳父還认识?”
“是。蒋老爷的酒,在江南都很有名。”
陈家女稍微松口气。
“那行。你跟朱家小公爷对接,不是我。請回吧。”
陈家女沒想到就算搬出蒋德钟,张周還是這么生分,却也只能起身来,走的时候還不忘提醒一句:“张公子有時間多翻看這本书。”
……
……
“张兄,她還是有些模样的,何以如此生分要赶她走?說不定她会厚礼相赠呢?”送走陈家女,朱凤面带不解问道。
张周把手上的书稍微一翻,露出裡面的金叶子。
朱凤瞬间就看呆了。
张周道:“以为沒送嗎?别說這些金子,就是這本线装书,放到市面上也值個几十两银子。我說知节,你跟人做生意,切忌跟這些擅于官场应酬的人来,他们为了利益是不讲原则的,今日能在你這裡跟你谈合作,回头就可能跑到张家兄弟那表忠诚。”
“回头你竞标完了,她把货源一抽,告诉你材料不足,到时张家兄弟故意卡你,让你买不到材料,岂不是一局好棋都被你给毁了?”
朱凤瞬间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垂头丧气道:“知道了。”
正說着,茶博士上楼来,一脸生分道:“生意谈完了是吧?占了桌子半晌,赶紧走,這裡将有文会,被包了!”
“我靠!”
朱凤一听就火了,一摸腰间,才想起来今天只是去东宫陪太子的,沒穿锦衣卫那套。
张周道:“我們不像读书人嗎?”
“读书人還跑来跟人谈买卖?”茶博士道,“马上来的都是举人老爷,但凡其中出個状元,被人知道他曾在我們這裡与人坐而论道,以后无论是什么书生都会光顾。赶紧走!”
“狗眼看人低!”
朱凤這次不想打人,想出来吹牛逼。
张周一把将朱凤拉着坐下来,笑道:“沒事,我們這就走。”
茶博士直接把桌上的茶壶和茶碗都收拾了,留了一张光秃秃的桌子给他们。
“就說他沒眼光,他不知道来年殿试状元最热门人选,就坐在他面前?”
朱凤一脸不屑。
正說着,隔壁桌過来個一脸堆笑身着青衫的读书人,拱手陪着笑,从怀裡往外摸东西,道:“看两位,也是读书人吧?鄙人顺天府齐庆,字圆融,有幸见過。”
一边說一边往张周和朱凤怀裡递名帖。
张周心說,這不是我的保留项目嗎?
等看過名帖,发现上面除了姓名之外,也沒介绍什么项目。
“顺天府的?找我們有事?”朱凤一脸戒备。
齐庆笑道:“是這样,今天這個举人的文会,正是在下攒的局,看两位也像是入京赶考的举人,先前那茶楼伙计目不识人,开罪了二位。不過无妨,這文会在下经常做,您看您二位是需要扬名,還是需要结交达官显贵?跟在下說,在下在京城有路子,可为二位引介。”
张周道:“今天這文会,怎么個讲究?”
齐庆道:“是這样,江南大才子唐伯虎,昨日已到了京城,顺天府周边举人和贡生,正准备与他为代表的江南士子一较高低。這次的文会,正是为选拔良材,前去应战的。”
“靠!”
朱凤一听不爽了,“唐伯虎?就是那個江南乡试第二?他有何资格代表江南士子?”
齐庆倒也挺热情,大概看出二人身上衣着不凡,笑着推介道:“是這样,听說本届应天府解元,是個例贡,以往才名不显,只在贡院一朝为人知。唐寅在南京要与其比试才学,结果此人先跑了……此事在南京盛传一时,都觉得是此子胸无点墨,因而不敢接擂。唐寅便以江南第一才子自居,一路北上,已与多地的士子有過交锋,他不但诗画了得,文章更是出类拔萃,无人是出其右。”
“這……”
朱凤不由望着张周。
好似在說,你不跟唐寅比才学就是了,怎么還跑了?
张周回敬他一眼,像是在质问他,我为什么跑来京城,你不知道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