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叶大人就是要胡闹,朱皇帝只有干瞪眼,事出反常必有妖的妙用!
也就在叶青如此思索之时,朱元璋一下子就夺過了叶青的单筒望远镜。
叶青看着此刻踮起脚尖,巴不得把自己脑袋伸出去看的郭老爷,也并不觉得奇怪。
就眼前的這一幕,即便是王保保事先得到了他的同意,他都倍感压力。
一個有着十世经历的人,都会觉得倍感压力,這些初出茅庐的‘小屁孩’,又怎么可能不紧张呢?
可也正因如此,才足以证明他叶青在处理民族問題上,還是比较成功的。
雁门县边贸街是如此,雁门军队之中的蒙元将士是如此,這位正在为大明拼命的蒙元元帅也是如此。
虽然王保保和這些为他而担忧的人,不是出身上的同袍,现在却是文化上的同袍。
就从大家现在正在为同一個目标而努力,就足以证明這一切!
叶青看着這一幕,也只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他着急回家的话,他還真想就這么和大家当一辈子的朋友。
哪怕是這位郭老爷,這么一直吵下去,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但也還是那句话,他在古代已经活腻了!
只不過,叶青现在却不想去思考回家的問題,他现在只想和大家一起,心无旁骛的好好打赢這场仗。
“這也算是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了吧!”
“.”
想到這裡,叶青又不禁想到了李牧、李世民、李靖、孙思邈等一众故人。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即便不生离,也终究会死别!
但脑子裡的记忆,却是永恒的!
也就在叶青如此思索之时,千叶崇武也乘坐小船,上了他们的大将船。
大将船甲板之上,山本一木看着正身披毛巾的千叶崇武,内心深处也只有‘幸灾乐祸’四個字。
“你這個陆军大将,长期压我這個海军大将一头,现在你可变成落水大将了。”
“.”
暗自嘲笑一番之后,山本一木就赶忙上前道:“将军,這些敌舰也是北朝請的援军。”
“他们在這裡拖住我們,想必北朝大军也会从陆地上进攻我奈良。”
“您不回到鬼皇陛下身边去嗎?”
千叶崇武知道,這是山本一木客气的抗议。
意思是說,他這個陆军大将,就不该出现在他海军的大将船上。
千叶崇武严肃道:“阿部鬼次郎将军,已经返回,他将代替本将军总领陆上战事。”
“你海军的敌人,实际上是大明某地海军,伱我应该暂时放下海陆成见,齐心抗敌。”
山本一木听千叶崇武這么說,也就不再多說什么了。
要是再多說什么,那就是他山本家族小气了!
当然,除了這個原因之外,他還比较肯定這個阿部鬼次郎的实力。
别說是南朝了,即便是整個倭国,這個阿部鬼次郎,也是一名排得上号的名将,毕竟他的祖先阿部仲麻吕,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唐留学生’。
早在开战之前,叶青就派人查過倭国南北二朝,海陆两军的将领名单。
其实,叶青根本就不需要這么做。
因为他们這個地方所谓的名将,在叶青的眼裡,那就是村裡的打手队长一個级别。
但不给他的‘特工’们找点事情做,让他们白拿工资又不好。
就当是让他们练手了!
但他看到‘阿部鬼次郎’五個字之时,他当即就想到了两個人名,一個是去大唐留学的‘阿部仲麻吕’,一個是二十世纪被击毙的‘阿部规秀’。
不错,
這個阿部鬼次郎就是阿部仲麻吕的后人,以及那所谓的‘名将之花’阿部规秀的祖先。
叶青也沒有太過重视這個人,因为他让南北二朝的鬼皇跪在他面前之时,他会把特工交给他的小本本拿出来,挨着点名凌迟处死!
当然,這些都是战胜之后的后话了。
“好,”
“就請千叶将军,当我的监军吧!”
很快,二人就落座于舰队中心的,大将船指挥亭上。
二人的眼裡,他们的舰队和大明的舰队,就這么面对着面,彼此锚停着,像极了列队于旷野的两军。
只待双方大将下令,他们就会起锚,向对面的敌军,发起凶猛的冲击!
只不過,這两军阵前,還锚停着一艘巨型战舰!
但相较于双方任一军阵而言,這艘巨型战舰,又显得那么的渺小!
可也正是這艘‘渺小’的战舰,使得倭国南朝几百艘舰船,不敢前进分毫!
只因为他们也懂得一句‘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言不由衷定有鬼’!
“千叶将军,你說這艘大明帅舰,为什么会独自来战?”
“挑衅之后,他又为什么会停在那裡,還不升起招摇旗,让他们的舰队過来?”
“他真敢独自面对我們几百艘舰船?”
山本一木看着眼前的大明帅舰,严肃的问道。
千叶崇武并沒有立即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对方的主帅是怎么想的。
但他可以肯定,对方的元帅并不傻!
即便是再怎么自负,也不会自负到,想要以一敌几百!
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的人,永远只能是一個带头拼杀的先锋将军,永远当不了一军之帅!
可就眼前的這一幕来看,這位元帅還真是莽得就像一個,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的莽夫!
想到這裡,千叶崇武便摇了摇头道:“他绝对不是真想独自与我們一战,他让后方的舰队停滞不前,一定有他的目的。”
“诱敌深入嗎?”
“那他這個诱饵,也太值钱了吧!”
山北一木听到這裡,也是再次陷入了沉思,开始思考這位,故意办莽夫之事的元帅,到底是怎么想的。
也就在千叶崇武和山本一木如此思索之时,
横在两军中心海域的大明蓝军帅舰之上,王保保已然走下指战亭。
“王帅,您不能下去,危险!”
亲兵持盾阻挡道。
王保保看着亲兵道:“敌人的远程兵器,最远不過五百步,我們与他们头排舰船的距离,還只五百步嗎?”
亲兵還是严肃道:“保不准他们什么时候就冲過来了呢?”
王保保看着一脸严肃的亲兵小伙子,也只是朝着他微微一笑。
也从這一笑开始,他给人的气质,就不再是军令如山的元帅,而是一個非常好說话的大叔。王保保拍着他的肩膀道:“小伙子,不要這么紧张。”
“你放心,半個时辰之内,他们不敢過来!”(半個时辰:一個小时)
說着,王保保就带头走向甲板的船头位置。
王保保沒有看敌军舰队之中的大将船一眼,因为他笃定半個时辰之内,对方的元帅不会也不敢发起进攻。
其实,他也就是利用了這句‘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笃定此刻的敌酋,一定会陷入苦苦的思想煎熬之中。
他们会思考,他王保保为什么敢以身犯险,亲自挑衅?
明明是挑衅完就全速开溜,又为什么横在那裡,一副独战群狼的架势?
他真的是为了独战群狼嗎?
如果他们贸然群起而攻之,大明那严阵以待的那么多舰船,又会怎么做?
這其中,是否有着巨大的阴谋?
這又是否是他王保保的战术,這個战术的战略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全歼他们,還是为了给陆上的北朝士兵拖延時間?
這一系列的‘为什么’,会不断的折磨他们的精神,一直到他们精神崩溃,做出不理智的举动,下达不理智的军令。
而王保保对他们的评估,那便是他们的精神,還能勉强经受住半個时辰的自我摧残。
至于這半個时辰,就是他利用叶青教授他的水文知识的時間了。
王保保攻城战不如徐达,但却是平原野战的高手。
而他最不擅长的短板,便是這水上作战,虽然有所涉猎,但却不如南军将领。
当然,這也不单指王保保,几乎所有的北军将士,都是野战和攻城强于南军,但防守和水战却弱于北军。
徐达虽然成功从南打到北实现统一,但他這种绝无仅有的個例,不能起到任何代表作用。
這顶多只能代表他一個人,是精通南北战法的全能元帅!
王保保就這么趴在船头女墙上,认认真真的观察周围的水流变化。
這裡什么时候顺流,顺流多久之后又会变成逆流,逆流多久之后又会变成乱流,乱流多久之后又会出现漩涡,产生大漩涡和小漩涡的几率又是多少等等,他都有记在心裡。
王保保记得叶青的话,记得那一句话‘海上的水文,可比江河的复杂得多,取胜的关键,除了舰船、武器、士气之外,将领对水文的掌握和利用,更是至关重要’。
也因此,他沿着甲板女墙走了一圈,一直都在认真观察当前海域的水域情况。
与此同时,也在思考他该怎么利用這裡的水域情况!
终于,他重新回到了指战亭上。
這一刻的他,眉宇间已经有了乾坤在握般的自信。
与此同时,位于倭国舰队中心位置的倭国大将船指战亭上,千叶崇武和山本一木,却是眉心紧皱,還眼裡有了明显的红血丝。
很明显,他们在這半個时辰的時間裡,太過于专注了。
而他们专注的对象,则是那艘横在那裡的巨型帅舰!
当然,他们也会好奇那不知道姓甚名谁的敌军元帅,是否也在指战亭上注视着他们。
终于,千叶崇武和山本一木,都已经失去了所有耐心。
他们只是看向彼此,就默契的点了点头。
千叶崇武道:“他们有一個成语,叫做‘投石问路’。”
山本一木点头道:“我也是這么想的!”
說到這裡,山本一木就向前一步,看向副将道:“第一军,出击!”
副将立即大声吼道:“第一军,出击,攻打敌方帅舰!”
紧接着,倭国大将船上的号角吹起,而他们的旗语兵,也向第一排二十艘中小型斗舰,打出相应的旗语。
下一瞬,他们开始快速收锚。
战舰的收锚,和商船的收锚,有着很大的区别,战舰收锚就一個原则,那便是能收就收,收不上来就砍断锚绳,直接弃锚。
很快,二十艘倭国斗舰,就快速划桨前行。
而他们甲板上的倭国士兵,也各個挥舞着倭刀,還各种啸叫着。
对他们来說,這种原始的方式,就是他们激励士气的最佳方式!
而此刻,
位于副帅舰上的朱元璋他们,也是下意识的抓紧了前方的女墙围栏。
一句‘老虎再厉害,也架不住群狼’,愣是到了朱元璋的嘴边,也沒有說出口。
因为战争已经开始,他說這种大实话,起不到任何实质上的作用。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看向叶青,用强硬的态度道:“叶老弟,王保保水战经验本来就不多,他跟着胡闹,你也跟着胡闹?”
叶青只是白了這郭老爷一眼道:“我就沒经验,他都胡闹,难道我不跟着胡闹嗎?”
“你”
朱元璋嘴角微颤,再次气成了‘半边瘫’!
其实,不仅是朱元璋他们着急,就连其他各舰的舰长将领,也都不禁拳头紧握,還全部看向副帅舰。
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叶大人所在的副帅舰,才是实际上的帅舰。
他们无不期待着,发起总攻的命令!
只可惜,敌人的先锋舰队距离帅舰越来越近,可他们叶大人却始终沒有下达命令!
副帅舰之上,徐达见朱元璋吃瘪,也沒有多說什么,权当沒看见。
他只是用余光看着叶青的侧颜!
他发现叶青怼完朱元璋之后,就目不转睛的看着王保保所在的帅舰。
基于他对王保保和叶青的了解,他便继续選擇默不作声。
“我想,這是你俩决定的战术吧!”
“尽管,我现在還沒想明白,你俩的战略目的是什么!”
“.”
也就在徐达如此思索之时,
站在帅舰指战亭上的王保保,只是眼眸微微一跳,就下达了作战命令。
“大炮填装实心弹,发射准备!”
“本帅一声令下,就轰击敌舰水线往上位置!”
“切记,敌舰是一前一后错排队形,专挑前面的打,后面的不用管!”
紧接着,他又向负责神机箭的副将下令道:“神机箭发射准备!”
“本帅一声令下,就无差别射击敌舰甲板!”
“让二十個准头好的弓箭手,瞄准敌舰的指战亭打!”
分管炮兵和弓箭手的副将,当即抱拳一拜,就赶紧安排作战去。
与此同时,
王保保的亲兵,也全部盾牌向外,用手中盾牌和他们自己的身躯,在他的四周组成了最后的血肉护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