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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045

作者:红叶似火
退婚這种事,說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尤其是周嘉荣和廖绮兰這桩婚事是经過皇帝御批,报了宗人府,礼部主持的。而且现在已经過了六礼,婚期在即,人尽皆知。

  周嘉荣要想退婚,說不出個让人心服口服的理由,首先皇帝那关就過不了。更别提朝臣和全京城的百姓以后会怎么看他了,恐怕会给他扣上一鼎目无尊长、恣意妄为的负心汉帽子。

  正是因为退婚的代价如此之大,廖绮兰明明跟周建业勾搭上了,却還是沒半点退婚的意思。

  她不愿意承担退婚的代价,周嘉荣当然也不乐意。

  本来做错事,跟旁人勾勾搭搭的又不是他,凭什么后果要他来承受。

  所以退婚這個事要从长计议。

  最好的办法便是揭穿周建业和廖绮兰的私情,如此一来,他退婚就是理所当然的事,谁也不会因此指摘他。而且還能借此揭穿周建业這個伪君子的真面目,让他的好父皇,让满朝文武百官,全京城的老百姓看看周建业到底是什么货色,這样一個不知廉耻的东西有沒有资格继承皇位。

  不過這個事不能由他直接去找父皇,因为父皇未必会信,即便信了恐怕为了皇家的声誉也可能会想办法掩下此事。他若不依不挠地要闹开,得罪父皇不說,朝臣们也未必会信,毕竟周建业平时伪装得太好了,谁会仅凭几句话就相信他私底下是這种无耻的人呢。

  而且依周建业那张巧舌如簧的嘴,到时候很可能不但沒把周建业拉下来,反而让人觉得他小肚鸡肠,疑心病重,嫉恨自己的兄长。

  所以最好的办法還是捉奸捉双,逮他们一個正着,让周建业就是有一百张嘴在铁证面前也沒法为自己开脱辩解。

  只是這個事不能由他来戳穿,不然父皇肯定会察觉他早知道了這事,可能会觉得他心思深沉,有了自己的想法,更加的防备他。

  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個替罪羔羊来戳破周建业和廖绮兰的奸情。

  找谁好呢?

  周嘉荣在脑子裡過滤了一遍人选,最后把目标选定了老四。

  老四知道廖绮兰跟周建业的事,沒提醒他不說,還想利用這事来发财,一点兄弟情分都不顾,让他背這個黑锅,最合适不過。

  人选是有了,但因为婚期逼近,廖绮兰几乎已经不出门了,說不定为了避嫌,婚前都不会跟周建业来往了。

  总不能她不动,自己就捏着鼻子认了老老实实娶這個女人吧?

  而且等着她跟周建业偷情再去捉奸未免太被动了,還是自己创造机会,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让事情按照他的计划走。

  周嘉荣琢磨了许久,最后将目光落到了七月十一,這天是周建业长子的百日宴,会邀請他们這些兄弟,還有一些亲朋好友,走得近的王公贵族参加。

  這样一個重要的日子,在诸多来宾的见证下,揭穿他们的丑事,周建业想否认想掩盖這件事都成了不可能。

  不過廖绮兰马上要出阁了,应该不会收到請帖。

  周嘉荣思量片刻,提笔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去给她。

  “姑娘,夫人让您再试试嫁衣,若是有哪裡不合身,再改一改。”两個丫鬟捧着火红的嫁衣站在门帘外說道。

  廖绮兰的嫁衣去年就开始做了,已经做好了好几個月。廖夫人担心這阵子廖绮兰的身材有变化,因此想让她再试一次,若是有什么不妥,趁着距婚期還有一段時間,赶紧让绣娘改一改。

  廖绮兰看了一下那叠密不透风的嫁衣,想着伏天還要捂得严严实实的,坐在闷热的轿子裡出嫁,就半分期待都沒有。

  嫁给一個注定会当炮灰的男人,有什么可高兴的?

  要不是她穿過来时這桩婚事已经定下了,她才不会嫁给皇子呢。

  “放一边吧,得了空我会试的。”廖绮兰意兴阑珊地說。

  丫鬟将装着嫁衣的箱子轻轻抬进了屋裡,然后规规矩矩地退下。

  廖绮兰打了個哈欠,躺下准备睡一会儿,背后的婢女轻轻给她打着扇子,屋子裡還有冰块,倒是挺凉爽的。

  刚准备睡觉,下人忽然来报:“姑娘,皇子府给姑娘送来一封信,說是殿下差人送给您的。”

  稀奇,周嘉荣竟然会给她写信?

  廖绮兰大为诧异,瞌睡都跑了,坐了起来:“拿进来我看看。”

  婢女将信拿进来递给她。

  廖绮兰拆开信一看,原来是周嘉荣邀請她一块儿去参加二皇子长子的百日宴,說是那天四皇子的未婚妻也会去,让她也去见见,以后要经常打交道的。

  其实這样的邀约很突然,也有些不妥。廖绮兰若是土生土长的大家闺秀,很可能不会答应。但她骨子裡是個现代人,并不觉得婚前十几天出门见未婚夫有何不妥。

  更重要的是她想去二皇子府,看看周建业的原配正妻,看看他的长子。

  這世上不光男人有比较的心思,女人也同样有,尤其她们有同一個男人时,這种暗地裡的较量会更甚。

  廖绮兰心裡对周建业的原配,大齐将来最尊贵的女人充满了好奇,而且也想提前看看這個女人是什么样的,凭什么坐稳周建业正妻的宝座。

  她沒法拒绝這個邀請,便让人回信给周嘉荣,說那天会准时去。

  周嘉荣接到這個消息一点都不吃惊,从廖绮兰的一系列大胆的行为来看,這個女人就是不安分不守规矩的。

  她答应了,也可以准备下一步了。

  七月十一日,烈日当空,天气炎热,大清早,周嘉荣便派了人去接廖绮兰,二人在二皇子府邸门口汇合。

  廖绮兰在婢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看到周嘉荣正等着她,有些吃惊,腼腆一笑:“让殿下久等了。”

  周嘉荣笑了笑:“沒有,我也是刚到,天气热,进去吧。今日未来的四弟妹,還有宫裡的几個妹妹都会来,到时候你跟她们一块儿,她们人都很好,你正好跟她们熟悉熟悉。”

  他的笑容比今天的太阳還灿烂,廖绮兰有一瞬的失神,随后便是遗憾,可惜了,再好看也是個炮灰。

  “好的,多谢殿下提醒。”廖绮兰低垂着头,羞涩地說。

  二人一同进府,在岔路口分开,周嘉荣去了男宾那裡,廖绮兰去了女宾那边。

  周嘉荣沒有骗她,四皇子的未婚妻,东平候家的姑娘李青然也到了,此外還有几位皇室的公主,二皇子妃姜氏的手帕交,姜家的夫人姑娘们。

  這些人不少廖绮兰都见過,不過不大熟,她作为未来的皇子妃被领去挨着李青然旁边。

  李青然连忙笑着跟她打招呼。

  二人见了礼,随意地聊了起来。不過因为到底不熟,能聊的也不多,李青然主动将话题引到新生儿身上:“你還沒见過小世子吧,我們来得早,先前看了一会儿,长得真可爱,白白胖胖的,胳膊跟藕节一样,特别软。”

  李青然很喜歡孩子,提起孩子两只眼睛闪闪发光。

  想到這是周建业的第一個儿子,廖绮兰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但還是跟着应和道:“是嗎?你說得我也想看看了。”

  李青然捂着嘴笑了笑,目光落到她的肚子上,意味深长地說:“廖姑娘過不了多久就要跟殿下成婚了,一会儿抱一抱阳煦,沾些喜气给你。”

  廖绮兰装作沒听出来,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宾客都到齐了,二皇子妃姜氏将孩子抱了出来。

  因为生育的原因,姜氏有些发福,看起来腰身有些胖,比不得在场的小姑娘们的杨柳腰,不過她的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有种初为人母的温柔和恬静,浑身都散发着幸福的光芒。

  李青然看着面带幸福微笑的姜氏,很是羡慕,低声說:“二皇子妃真是好命啊。她跟二殿下乃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一块儿长大,情分非比寻常,成婚年才有孩子,二殿下也不着急,听說宫裡的德妃娘娘都催了,二殿下也坚持要先生下嫡长子。”

  旁边有個姜家的姑娘听到這话,羞答答地插了一句:“不止呢,姐姐怀孕后,殿下也总是去她房裡,从不去德妃娘娘赐的两個姑娘房裡。”

  這话让附近的姑娘们很是羡慕,谁不想要一個一心一意的夫君呢?二殿下长相俊美,温柔儒雅,素有才名,对二皇子妃又一心一意,温柔体贴,這样的夫君如何能让人不艳羡。

  听到這些话,廖绮兰讥诮地勾了勾唇,好什么好,真那么忠诚,周建业又怎么会跟她暗地裡在一起?而且后面可是娶了好些妾室的,光她知道的就有好几個,所谓的深情也就骗骗這些无知天真的小姑娘。

  她抬头望着抱着孩子满脸幸福的二皇子妃,心裡充满了恶意,有那么一瞬,她甚至想告诉二皇子妃她跟周建业的事,告诉二皇子妃她辛苦怀孕的时候,周建业却跟另一個女人卿卿我我,以上香的名义,多次跟她在青山寺幽会,戳破姜氏脸上那碍眼的笑容。

  “二殿下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句,廖绮兰抬头就看到了周建业。

  周建业今日穿得格外正式,一身镶金边绣龙纹的黑袍,头戴玉冠,脸上挂着春风得意的笑,进门眼睛就锁定在了二皇子母子身上,那是她从不曾见過的温柔和专注。

  “我把阳煦抱過去给弟、四弟、六弟他们看看。”周建业低头温柔地对姜氏說。

  姜氏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嗔道:“那么多客人等着,你派個人来便是,又何须你自己亲自跑這一趟。”

  周建业接過儿子,轻轻摸了摸他嫩生生的小脸,笑道:“我不放心,无妨,今日来的都是自己人,他们能理解的。”

  夫妻俩凑在一起闲话家常,亲密又融洽,二皇子妃姜氏脸上的幸福和欢喜隔老远都能感觉到。

  廖绮兰隔着透明的帘子,看到二人的举动,心裡很不是滋味。她這一刻才意识到,正妻跟妾室的区别,也意识到,周建业的温柔多情并不只是给她一個人,他对其他女人也是如此,甚至更甚。

  旁边的李青然還捧着脸,羡慕地看着姜氏,就只差发出迷妹的尖叫了。

  廖绮兰越看越生气,心理很不舒服。

  好在因为有客人等着,而且這边都是女眷,周建业也不宜久呆,只跟姜氏聊了几句就抱着儿子,带着奶妈和随从出了院子。

  见状,廖绮兰不知是出自何种心理,找了個要去上茅房的借口,悄悄溜了出去,绕了個弯,在假山旁边截住了周建业。

  “臣女见過二殿下!”

  冷不防在自家院子裡见到她,周建业很是诧异,一句“你怎么在這裡”差点脱口而出,好在他還沒忘记身边跟着下人,轻咳一声,正色道:“原来是廖姑娘,你怎么在這儿,可是迷了路?”

  廖绮兰看他的反应便知道,他沒留意到自己,心裡的酸意更甚。刚才她就在厅裡,不過几十個人而已,他进进出出,眼睛都沒看到她,真是可笑。

  知道周建业是想让她赶紧离开,她轻轻摇头:“不是,就是有些闷,在院子裡走一会儿。臣女今日是随殿下一块儿来的。”

  廖绮兰看到自己說了最后一句话后,周建业紧绷的身体明显放松了许多。

  這不就跟她上辈子见過的那些跟她勾勾搭搭,海誓山盟,结果家裡的黄脸婆一来立马跟她撇得一干二净的渣男差不多嗎?

  這一刻,她对周建业的滤镜碎得稀烂。好在她還有理智在,知道這人将来会是九五至尊,诸位皇子中笑到最后的胜利者,只有跟着他才能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做人上人。

  所以她并未表露出丝毫不满,反而善解人意地說:“二殿下還有事要忙吧,臣女便不打扰殿下了。”

  說着侧身,让出一條路。

  周建业见她半点都不纠缠,非常识大体,心裡松了口气,对廖绮兰也越发的满意,微笑着說:“好,外面天热,廖姑娘早些进屋吧,以防中暑。”

  二人相视一笑,交换了一個缠绵的眼神,這才分开。

  送走了周建业,廖绮兰心裡仍有些不得劲儿。

  虽然她表面大方不在意,但内心深处她其实是很嫉妒姜氏的,嫁了這么個位高权重长相俊美的丈夫,而且這個男人還会给她带来无上的荣华,让她做最尊贵的女人。

  可自己就不一样了,哪怕已经提前跟周建业搭上了线,她将来也注定会低姜氏一头。

  所以她不想回去看那些女人恭维姜氏,奉承姜氏,不愿意看到姜氏的风光,更不想自己也违心地去夸姜氏,捧姜氏。

  廖绮兰便在花园裡逛了起来,二皇子的府邸很阔气,占地几十亩,花园就有好几亩,裡面百花齐放,還有一個葡萄架子,上面结满了紫色的葡萄,已经成熟了,散发着一股清香。

  葡萄架子旁边還有一座凉亭,凉亭一侧放着一架秋千。

  廖绮兰走過去坐在上面,清风吹来,带来阵阵凉意,夹杂着花香、果香,很是惬意,她的心情也稍微好了一些。

  她坐了一会儿,忽然听到有人从回廊那边過来,连忙下了秋千,本打算带着婢女见個礼,却听对方提起了她。

  “哥,听說今日廖姑娘也来了,還是你亲自带她来的?”六皇子从皇宫出来,来得有些晚。

  周嘉荣挑眉瞥了他一眼:“怎么有問題嗎?”

  六皇子掩嘴调侃道:“怎么会,不過你们都要成亲了,哥還特意邀請廖姑娘一同過来,原来哥這么满意廖姑娘,十几天都等不得了!”

  周嘉荣嗤笑了一声,說得毫不客气:“你想多了,不過是今日李姑娘還有诸位妹妹都要過来,让她提前過来跟她们见個面,以后也要相处,省得成了亲后還要我带着她去见人,我可沒那個闲工夫。”

  廖绮兰隔着密密麻麻的葡萄叶子听到周嘉荣不耐烦的声音,再想到周建业对姜氏的体贴温柔,心裡更不是滋味了,手裡的手绢都快揉碎了。

  偏偏六皇子還哪壶不开提哪壶,直白地问道:“哥不喜歡廖姑娘嗎?廖姑娘温柔美丽出身也很不错,你還有什么不满意的?”

  周嘉荣语气很不屑:“一個武将的女儿,粗鲁胆小懦弱,若不是母妃喜歡,我可不会娶她。罢了,不過一個女人,她若识趣,老老实实的,便让她做皇子妃就是,她若不识趣,妄图管我,那我也可以把她关在府中。左右一個女人而已,有甚大不了的?”

  廖绮兰听到這番大男子主义,毫不尊重她,也丝毫不重视她的话,差点气得七窍冒烟。好個周嘉荣,說起自己的妻子跟阿猫阿狗沒什么区别,活该最后夺嫡失败沦为阶下囚。

  六皇子听到他這番话,大为吃惊,讷讷地,不知该說什么好。

  周嘉荣见了,還拍了拍他的肩:“六弟,你以后就明白了,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衣服不称心了换一件就是,不過一個女人而已,咱们兄弟要什么样的女人沒有?算了,不提她,沒意思!”

  廖绮兰气得七窍生烟,好個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可知道你的好手足一直在偷偷穿你的衣服!等周嘉荣知道她跟周建业的事,有他后悔的。

  因为周嘉荣的這番话,廖绮兰仅有的那丝遗憾和愧意都沒了。她觉得周嘉荣就是活该,這种男人活该被戴绿帽子,活该将来老婆被兄弟抢了。

  恨恨地在心裡将周嘉荣咒骂了一圈,直到对方离开,廖绮兰的脸色仍旧很难看。

  婢女瞧了,战战兢兢地說:“姑娘,咱们出来好一会儿了,该回去了。”

  廖绮兰回头瞥了她一眼,克制着怒气說:“不回。”

  她现在窝了一肚子的火,還要回去看姜氏的风光,這不是往她心窝子裡捅刀子嗎?她可沒自虐的倾向。

  婢女不敢吭声。

  在花园裡站了片刻,廖绮兰远远地看到隋六捧着东西過来,立即迎了上来。

  隋六看到她也很吃惊,连忙行礼:“小人见過廖二姑娘。”

  廖绮兰扫了四周一圈,见沒有人,低声道:“你跟你家殿下說,一刻钟后,在假山那裡见面。”

  她刚才在院子裡转悠的时候看過了,假山裡面是空的,一侧還爬满了蔓藤,另一侧种了几棵白玉兰,枝繁叶茂的,正是悄悄私会的好地方。

  周嘉荣看不上她,鄙夷她是吧,她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给他戴一顶绿帽子。而且這样還能让姜氏变得像個笑话,儿子的百日宴,她的好夫君却在府中悄悄跟人私会。

  一下子报复了自己最看不上的两個人,廖绮兰光想想就觉得很痛快。

  隋六却觉不妥,不安地小声劝道:“廖二姑娘,今日是小世子的百日宴,您這样不妥!您還有什么话要转达殿下的,告诉小的,小的一定替你传达,若是想约殿下见面,改日吧。”

  他這样推脱,越发显得她见不得光,比不上姜氏。周嘉荣看不上她就算了,一個太监凭什么也這么对她?

  廖绮兰心裡的怒火、妒火几乎将她的理智烧干净了,她抿了抿唇說:“我在這裡等他,若是你家殿下不来,我今日便不走了。”

  隋六沒想到素来善解人意好說话的廖绮兰今日会变得如此偏激,還想再劝,可对方明显不愿意多說,而且他出来的時間不短了,再不回去殿下那边该急了,只能作罢,叹了口气,赶紧去通知他家殿下。

  周建业抱着儿子在众来宾中展示了一圈,收了一堆的礼物,见孩子有些饿了,遂将孩子交给奶娘,带下去喂奶,然后热情地招呼客人。

  周嘉荣和几個兄弟一起向周建业道了喜,聊了一会儿,隋六领人带了新鲜的瓜果和茶水上来,借机将周建业叫到一边,悄悄說了廖绮兰的事。

  听完廖绮兰无理的要求,周建业眉头顿时拧了起来,低斥道:“荒唐,也不瞧瞧今日是什么日子,她作死也别拉上我!”

  隋六苦笑着說:“奴才也劝了,她不听啊,非說让您去一趟,你若不去,她就一直留在那裡不走了。奴才担心她已经出来许久了,万一被人发现,這可如何是好!”

  到时候喜事都要变成天大的笑话,光想到這個可能他心裡就很不安。

  周建业不知道廖绮兰发了什么疯,怎么突然变得這么不可理喻。但二人书信往来過好几次,這女人若真是豁出去了胡来,那這事就闹大了,当务之急還是去安抚一下她。

  理了理袖子,他走出来說:“我還有些事去处理一下,大家坐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众宾客都表示理解。

  周嘉荣听到這话,再看不远处隋六脸上的急色,猜到是廖绮兰那边出了幺蛾子,偷偷给刘青使了一记眼色,示意他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刘青不动声色地退出了大厅,谁也沒注意到他這么個小人物消失不见了。

  周建业安抚好宾客后,快速出了大厅,来到花园,为避人耳目,走的都是很少有人经過的小道,穿過一道月亮拱门,他来到了假山后面,悄悄摸了进去,刚进去便被一直守在裡面的廖绮兰逮了個正着。

  廖绮兰一把抱住他的腰身,娇滴滴地喊道:“殿下……”

  语气中充满了深情和眷念,這让周建业满心的火气无处可发。

  他扯开廖绮兰的手臂,低声道:“你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這么多来宾,你非要把我叫到這儿来做什么?”

  廖绮兰当然不会說她是嫉妒姜氏,又被周嘉荣气得不轻。她伸出白生生的胳膊,揽住周建业的脖子,仰着头,吐气如兰:“殿下,人家想你了嘛,很久沒见,下次再见,人家就是你弟妹了。這么久,你都不想人家嗎?也是,殿下娇妻幼子在怀,哪還记得人家呀!”

  這醋味快溢满假山了,周建业顿时明白了她反常的原因,很是得意,低头亲了她一口:“怎么吃醋了?小醋精,我心裡有谁你不清楚啊?要不,你别嫁老了,嫁我!”

  “呸!”廖绮兰捶了一下他的胸口,美目含嗔,“人家倒是想,不如殿下帮人家解除了婚约?”

  她這话半真半假,带着点试探的意味。

  就刚才周嘉荣那番话,可想而知,她进了皇子府日子也不会好過,而且姜氏跟周建业和和美美,陪着他過五关斩六将登上皇帝的宝座,周建业又是個多情,肯定会很敬重這個陪他同甘共苦的发妻,以后她還拿什么跟姜氏争?

  若是周建业能帮她解除婚约,她也能正大光明跟他在一起,早早谋划,早日生個儿子,陪在他身边,未必不能争過姜氏。

  可惜周建业又不蠢,他现在怎么可能去插手弟弟的婚事。

  捏了捏廖绮兰的手,他无奈地說:“我也想跟你长相厮守,可如今你的是弟的未婚妻,穆家势大,他们肯定不会让你嫁给我的。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向你发誓,此生绝不辜负你!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等等我,好嗎?”

  廖绮兰有些失望,抱着他不肯松手:“那你在這裡陪人家一会儿,人家舍不得你,下次再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

  温香软玉在怀,美人苦苦哀求,便是铁石心肠也要软了,周建业抵挡不了這份柔情攻势,紧紧抱住了她。

  同一時間,李青然跟旁边的贵妇千金小姐们寒暄完,喝了好几杯茶,肚子有些撑得慌,却還不见廖绮兰回来。她觉得有些奇怪,不過是去一趟茅房而已,怎么去這么久,便叫来一個婢女问话:“可曾看到廖二姑娘回来?”

  婢女摇头:“回姑娘,不曾。”

  李青然摆手让她下去,婢女往后退,好巧不巧跟后面端着托盘进来的丫鬟撞上了,丫鬟一时不防,托盘一歪,打翻了裡面的茶杯,褐色的茶水洒了出去,溅到了附近的几個姑娘身上。

  姑娘们受惊,惊呼出声。

  看到這边的动静,二皇子妃姜氏连忙停止了跟自家嫂子的聊天,疾步走来问道:“怎么回事?”

  丫鬟手忙脚乱地端正了托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求饶:“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不小心将托盘打翻,茶水洒到了几位姑娘身上。”

  姜氏闻言,眉心轻颦,赶紧看向附近的几位姑娘。

  有位姑娘的衣服被撒了茶水,其中尤以李青然的最严重。李青然今日穿了一件月牙白的石榴裙,飘逸漂亮,可這会儿好看的裙子上东一块西一块的褐色痕迹,看着就很碍眼。

  姜氏很歉疚,连忙道:“李姑娘、徐姑娘、闵姑娘,实在不好意思,下人粗手粗脚的,弄脏了你们的衣服,随我去客房换身干净的吧。”

  李青然看了一眼裙子上的痕迹,点头道:“那就有劳二皇子妃了。”

  姜氏为表示对這個未来妯娌的重视,亲自带着她们去客房。

  客房在花园的西边,途中要穿過花园的一道小石拱桥。

  一行人出了门,进入花园,刚走沒多久,便看到了一只雪白的狮子狗嘴裡叼着個东西在乱跑。

  “這是淳于侯家的狮子狗吧?怎么在這儿?”李青然好奇地问道。

  姜氏瞥了一眼,让下人去把狗抱起来還给淳于侯家,省得這小狗吓到了今日做客的姑娘们,毕竟今天做客的不是贵人就是亲近之家,有很多女眷,哪怕是小狗也有人害怕。而且淳于侯对狗极为宠爱,他這爱宠若是有個差池,到时候又是一桩官司。

  可那只狮子狗跑得特别快,一溜烟地窜进草丛裡便不见了踪迹。姜氏只能吩咐嬷嬷多带几個人去花园裡抓,她则继续带着几個姑娘婢女去客房。

  因为临近中午,日头正盛,阳光下特别热,大家便往树多阴凉的地方走。

  假山旁边的小路树木高大,挡住了阳光,比较凉快,姜氏便带着她们往那边走。

  一行人很快便走過了假山,正要拐入月亮门,忽然听到砰的一声,一块石头从假山上滑落了下来,紧接着,假山中传来一道女人的惊呼,虽只有短短一刹那,可還是沒逃過众人的耳朵。

  “怎么回事?假山裡有人,可是被石头撞到了?”李青然停下脚步,担忧地问。

  其余两個姑娘也停了下来,望着假山:“沒声音了,不会是撞晕了吧?”

  姜氏听到她们的猜测也非常担心,今天可是她儿子的好日子,可别闹出了人命,不然太不吉利了。

  她轻声道:“咱们去看看,若是有人受了伤,也好叫大夫。”

  四個女人领着婢女折身返回了假山,姜氏身边的张嬷嬷护主,担心前面有什么状况,走在最前面:“让老奴先去瞧瞧吧!”

  姜氏也担心万一又有石头滑落,便让张嬷嬷带了個丫鬟进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张嬷嬷扶着假山石,走了进去,刚探进一個头,就被裡面那一幕给吓傻了,愣在了当场。

  见她站在入口处不动,姜氏担心出了什么意外,上前道:“嬷嬷,怎么啦?可是看到了裡面的人?昏迷過去了嗎?”

  张嬷嬷這才反应過来,慌乱地往后退了一步,急切地說:“沒事……沒事,刚才大家听错了,裡面沒有人,李姑娘咱们先去换衣服吧。”

  姜氏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看张嬷嬷慌慌张张的样子便清楚定然不是什么好事,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她掩下心裡的疑惑,跟着笑道:“可能是咱们听错了,走吧,先去客房。”

  說完给张嬷嬷使了一记眼色。

  听错了,怎么可能?

  李青然等人也不是傻子,她们分明听到了女人惊呼,二皇子妃也說听到了,還很担心,如今骤然改口,定然是假山裡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不想家丑外传,二皇子妃才掩饰的。這也正常,谁家還沒两家不想被人知晓的肮脏事呢?

  几人给二皇子妃面子,打算转身离开,却见刚才在花园中乱窜的那只狮子狗又跑了进来,从一道小缝直接钻进了假山中,紧接着裡面又传来了一個女子的惊呼声。

  李青然听到這声音有些耳熟,连忙上前推开挡在假山口的张嬷嬷,然后便看到了衣衫不整抱在一块儿的周建业和廖绮兰。她顿时恍然大悟,难怪徐嬷嬷和姜氏要百般遮掩呢,不想這事曝光呢!

  二皇子和未来弟媳妇偷情,這是多大的丑闻啊!

  真看不出来,文雅爱妻、兄友弟恭,名声好得不得了的二皇子竟然是這种不要脸的人。

  事情已经被她不小心撞破了,即便這时候装糊涂,以后二皇子夫妻俩還有廖绮兰以后肯定也会防着她。

  李青然脑子裡快速闪過几個念头,只短短片刻功夫心裡就有了决断,她捂住嘴,不可置信地惊呼出声:“二殿下、廖二姑娘,你……你们這是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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