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爷孙俩的第一次见面
从大内出发自秦淮河畔,哪怕是马车也需两炷香的時間。
“蒋瓛,你给咱說說,這到底是個什么情况。”
在经過最初的激动后,朱元璋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他有些疑惑,当时那么多太医都确定過了,自己也驗證過了。
怎么突然就活了過来呢。
况且便是真的活了過来,一個八岁的孩子,有怎么可能从棺椁裡出来。
大明皇室的殡葬,可不是一個简单的棺材下葬就完事了。
尸身经過擦拭处理后,先是放置在一個珍贵木料所制成的小棺材裡面。
這是木棺,完全封闭间隙后。
在木棺的外层,還有石椁。
统称棺椁。
石椁的外层缝隙,也同样会进行密封处理,而后更是打上镇棺钉。
别說一個小孩,哪怕是成年人,甚至于勇士,都不可能从裡面爬出来。
再者說了,即便是能爬出来。
当年地龙翻滚,陵寝塌陷,早就被深埋地底了。
朱元璋当然安排人进行過挖掘,可惜陷入太深,根本见不到尽头,這才停止。
此刻正在路上的朱元璋,心情却是极为复杂。
蒋瓛听到陛下的问话,說道:“早先是被镇抚使宋忠发现,大为震惊,便暗中留下画像。”
“臣见之不敢定论,今日清晨特意到茶楼证实,果真如此。”
“這才像陛下汇报。”
微微停顿了会后,蒋瓛迟疑了下,接着說道:“臣简单调查,发现此子是和燕王殿下一同入京。”
“老四?你是說他是和老四一起来的京师?”朱元璋立即问道。
“臣不敢妄议,在其路引上,确实是从北平出发,而后和燕王殿下同一天抵达京师。”
“此子乃是商籍,自北平到京师,所用不過十一天抵达,想来便是通過驿站。”
蒋瓛小心翼翼的說道,這件事情涉及到燕王朱棣和太子朱标,他在說话用词上尤为小心。
這等皇家之事,但凡卷入进去,一般来說都沒什么好下场。
但是蒋瓛若是隐瞒不报,哪天被陛下发现,只能是死得更惨。
朱元璋闻言,便是沉默沒有回答,脸色有些阴沉。
很快,马车便来到了秦淮河畔。
下车后,蒋瓛让众多手下避开,独自带领陛下到平安茶楼。
在路上马车裡,朱元璋换了常服,一身简单平民装扮。
“陛下,便是這裡。”蒋瓛指着平安茶楼說道。
随后解释道:“早上臣在此观察时,此子已然出门,此时不知是否回来。”
“沒事,咱等着便是。”朱元璋說完,便直接朝着茶楼過去。
茶楼口颇为热闹,便是這個时候,显然茶楼的早点已经是卖光了。
在茶楼的大厅裡,不少客人喝茶聊天,台上還有說书人說书。
“两位是要喝茶听书嗎,早点已经卖完了。”
蒋瓛和朱元璋进门后,立即就有迎客小厮上来客气的說道。
“你们东家在哪裡。我家爷有事找他。”蒋瓛转头看了眼四处展望并未說话的陛下,懂趣的问道。
“我們东家早上便出门去了,這时還未回来。”迎客小厮恭敬的說道,能够直接說要见东家的,显然在這京师裡都是了不得的存在。
一旁的掌柜见此,连忙小步過来接话道:“两位客官不知找东家有什么事情,假若东家回家,我便帮忙转达。”
“不必了,安排個位置,我和爷等你们东家回来。”蒋瓛說道,他也明白陛下见不到朱英,是不可能回去的。
同时心中也有点后悔,为什么沒有派人跟踪朱英。
不過现在私自调查這等事情,沒有陛下的首肯,他也不敢。
蒋瓛为人谨慎,但凡和皇室扯上关系的事物,他都会第一時間汇报陛下。
“這...”掌柜闻言有些犹豫,他仔细看了看两人,一老年,一中年。
似乎也不像是有恩怨的,貌似也不像是盯着早点而来。
微微迟疑片刻,早就注视到這裡的张伯走了過来說道:“两位客人,楼下吵闹,不若去楼上雅间等候。”
张伯虽是野人女真,但在汉文化上钻研颇深,只是通過内衬的衣裳,他便知道這两人的来历恐怕不简单。
不管来人是好是坏,怠慢了总归不是件好事。
朱元璋点点头,便随着上楼雅间等候。
便是今日,他一定要看到那画像上,和他大孙几乎完全一样的人。
“今日的事情,多谢大王子了。”
牙行门口,朱英抱拳說道。
能够直接把院子定下,而且似乎价格還非常不错,显然官牙這边就是卖了朱高炽的面子。
“英哥儿哪裡话,這点小忙算不得什么。”
朱高炽连忙摆手說道。
說完后,有悄声道:“只是那兵仗局的事情,可能要晚上几天了。”
朱英面带疑惑道:“难不成大王子也无法进去?”
朱英的疑惑表情很明显,显然是想激发朱高炽說出其中缘由。
“倒也不是,只是最近父王的心情不好,好像是在朝廷上被皇爷爷训斥了。”
“兵仗局,尤其是火药司那等地方,沒有手令便是我也无法进去。”
朱高炽苦笑着說道。
来之前,对于這個事情,朱高炽還是比较乐观。
只是进去看看,作为皇孙,這大明天下都是他家的,哪個地方還不能去?
结果一接触,发现這兵仗局還有办法可想,但驻地在南京城外的火药司,沒有手令,确是连一点办法都沒有。
那裡戒备森严不說,便是父王燕王朱棣想要入内,都得要皇爷爷的批准才行。
朱英点点头,对此等情况并不意外。
火药司裡存放着大量火药,稍不注意就是一场大爆炸。
朱高炽不能入内,倒不是当今陛下防着自家人,而是怕這些年幼的皇子皇孙瞎搞,一不小心把火药司给炸了。
“這真是有些可惜了。”朱英脸上的失落神色,极为明显,似乎对朱高炽不能带他一起进入的事情,非常的意外。
朱高炽似乎被激发了好胜心,毕竟十几岁的孩子,還是皇孙,最好颜面。
“英哥儿你放心,等几日父王心情好了,我便亲自去求。”
“如若...如若父王不肯,我便直接去求皇爷爷。”
說道后面,朱高炽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坚定的說道。
“我相信大王子肯定能成,若是能看到,我想其中的奥妙,足以让你我探讨很久了。”
朱英语气对朱高炽极其相信,似乎对此沒有任何怀疑。
感受到這股信任,朱高炽显然更加坚定了。
简单聊几句后,两人便是在路口分开。
朱英独自回了茶楼,他要招呼手下们安排搬迁事宜。
刚进茶楼,张伯立即上来汇报道:
“东家,有两位贵客找你,正在楼上雅间等候。”
朱英有些惊讶,谁会来找自己?
這京师他也沒啥熟人啊。
莫不是之前的锦衣卫?
沒過多犹豫,便直接上了楼梯。
茶楼的二楼,被朱英分割了成两個区域。
一边是对于身份地位比较高的客人設置的雅间。
另一半则是朱英独享的类似于后世的办公室架构。
雅间并非完全的封闭,是半开放的形式,不過也可以拉上布帘遮挡。
朱英一上楼,就看到最近的雅间,一位老爷子安静的坐在那裡。
旁边一位精悍的中年人站立守护,显然是护卫一流。
似乎感应到了朱英的目光,那位老爷子原本看向窗外双眼,顿时转了過来。
正好和朱英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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