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闷声不吭发大财
严嵩父子借着嘉靖這股疯劲肆无忌惮的排除异己,卖官捞钱,培养贪官污吏,整個大明朝堂都快成他们严家的天下了。
這個时候官场之事真碰不得,嘉靖是真疯,严嵩父子那是装的就是嘉靖的狗,這君臣结合起来就是疯狗啊!
严嵩父子就如同牵着條疯狗般到处乱咬,他若是敢去碰官场之事严嵩父子逮住机会扑上来一顿疯狂撕咬。
曾淳决定,這段時間還是蛰伏起来,闷声不吭,不去管官场上的事,只管闷声发大财。
這会儿东壁堂已然步入正轨,生意是越做越大了,新药品类也越来越多了,销量那更是不断暴涨,赚的钱也越来越多了。
而且东壁堂接下来怎么发展他也跟李时珍和贾仁细细交待過了,這些都无需他管了,他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研制玻璃上面。
這年头想要赚大钱還就得打有钱人主意,因为老百姓就沒什么钱,大明朝大部分的财富都集中到少部分有钱人手裡去了。
每個王朝发展個几十上百年之后都是這個样子,有钱人是越来越有钱,老百姓是越来越沒钱,等老百姓穷得活不下去了,一個王朝就到头了,然后开始下一個王朝的更替。
所以,這年头要想赚大钱,那就得想办法赚有钱人的钱,一個王朝九成以上的财富那都在少数有钱人手裡,老百姓人口再多也占不到一成。
东壁堂的药就是很明显的例子,他们這会儿赚的還是老百姓的钱,而且他们发动所有屯卫及其亲友之后生意已然差不多做到大半老百姓家裡去了,但是,他们并沒有赚到什么大钱。
大明数千万的老百姓呢,平均赚每個老百姓一两那就是数千万两,問題,大多数老百姓都掏不出一两银子来,而那些贪官污吏或者說有钱人却能随随便便掏出几百两、几千两甚至几万两来。
所以,要想赚大钱,那就得打有钱人的主意,而东壁堂的药想赚有钱人的钱還需要大把的時間来打出名气才行。
玻璃就不一样了,這东西无需积累什么名气,主打的就是一個物以稀为贵,他只要能做出几种有钱人都喜歡的玻璃制品来,那就能赚大钱。
所以,這会儿他要集中精力研制玻璃。
他直接就把旁边一個大院子买了下来,然后让黄铸带着一堆匠户住了进去,天天就逮着各种材料一通猛烧。
黄铸本是匠户,身份低微,沒考上进士之前那自然沒人给他做媒,考上进士之后他也得攒钱买個院子安個家那才成亲,他還沒攒够钱就被曾淳给拉過来了,所以,這会儿他還是光棍一條,正适合来钻研各种奇淫技巧。
這天正好逢十放假,曾淳又是一大清早便爬起来从侧门钻进黄铸的院落中,琢磨怎么把玻璃给烧制出来。
他们這一通乱烧還是有点效果的,各种乱七八糟的疙瘩他们都烧制出一大堆来了,甚至,他们都烧制出一种极为接近玻璃的东西出来了。
曾淳看着手中如同内裡夹了一团云雾一般的半透明疙瘩,不由皱眉沉思起来。
這东西是用白石英烧制出来的,《本草纲目》中就有關於白石英的记载。
白石英气味甘、微温、无毒,主治风虚冷痹,肾虚耳聋,生华阴山谷及泰山,大如指,长二三寸,六面如削,白澈有光,长五六寸者,弥佳。
這东西用来烧制玻璃倒是很不错,他们只需想想办法再试试,估计烧制成完全透明的玻璃都沒問題。
問題就是這东西太罕见了,价格也很高,根本就不适合用来做大批量生产的材料。
河沙倒是很便宜,問題用河沙烧制出来的就不是玻璃,而是类似琥珀琉璃的东西,那裡面是五颜六色的,根本就不透明。
怎么办呢?
他正皱眉沉思呢,黄铸却是小心的道:“伯忠,我看這白石英的效果好像不错,所以命人拉来了一车烧制陶器的时候用的石英石,要不我們试试?”
石英石!
他终于记起来了,烧制玻璃的主要材料好像就是石英石。
曾淳想了想随即问道:“這石英石贵嗎?”
黄铸连连摇头道:“不贵,不贵,這东西跟煤差不多,一两银子最少能买上千斤。”
那就好。
曾淳立马点头道:“那就烧出来看看。”
這会儿他们早就做出了高温鼓风炉了,烧制东西倒是比较的简单,就是需要点時間而已。
他们這石英石還沒烧制出来,徐馨儿和陆月儿已然携手从侧门钻了過来。
陆月儿忍不住好奇道:“伯忠,你到底想烧個什么东西出来,這前前后后你都烧了快两個月了吧?”
唉,還不是为了能让你爹尽快赚上大钱嘛。
曾淳直接把手裡的半透明疙瘩递過去,解释道:“這個跟我想烧出来的东西已经有点像了,裡面要是沒有白云一样的东西就差不多了。”
徐馨儿看了一阵也忍不住好奇道:“這裡面有白云一样的东西不是挺漂亮的嗎,沒白云一样的东西那就是透明的了,那能漂亮嗎?”
我可不是为了漂亮,当然,玻璃也可以做出很漂亮的东西来,不過那得靠人工去吹出来。
這個怎么解释呢?
曾淳正琢磨呢,几個匠户已经把彻底烧熔了的石英石给夹出来,倒厚铁板上开始冷却了。
呃,這东西怎么形容呢?
這给人感觉就是一堆弄脏了的雪。
不過,去掉裡面的脏东西之后倒是可以制成玻璃了。
他想了想,随即抬手道:“再加热一下,压成三分厚的薄片试试。”
這個跟打铁差不多一個道理,就是烧软了加工。不過這东西不用捶打,烧软之后用模具一压就行了,這压薄玻璃的铁模具他们也早准备好了。
很快,几個匠户就压出一片巴掌大小的薄片来。
曾淳拿手裡看了看,又对着太阳试了试透光度,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兴奋之色。
這东西只要去掉裡面的杂质就差不多了。
他想了想,随即果断道:“把石英石敲碎,尽量把表面的杂质筛掉,烧出来,压成两分厚,這次多烧点,压出一块尺许大小的薄片。”
這活计简单,他只需把意思說明白就行。
几個匠户一顿敲,一顿筛,再一顿挑拣,挑拣出来的基本上就是纯纯的石英石了,他们再用耐高温的黏土锅装着放高温鼓风炉裡一通烧,沒過多久,一块如同雪花压成的薄片就做出来了。
這個其实就可以当毛玻璃用了,因为這会儿沒玻璃,有钱人家都是用白纸糊窗户,也就是戏裡经常看到的那种,给手指上沾点口水,轻轻一戳就戳出一個窟窿那种。
白纸糊的窗户缺点太多了,下大雨乃至刮大风都有可能把窗户纸冲個稀烂,而且窗户纸透光性不好,白天把窗户一关屋子裡都有点阴暗,如果是热天开着窗户自然沒关系,到了寒冬,开着窗户吹那能冷死個人。
這毛玻璃如果推广出去,那绝对大有市场,有钱人肯定会争相购买。
他正盘算着卖多少钱一块好呢,黄铸又小心的问道:“伯忠,你的意思這個做成透明的就是你所說的玻璃了是吧?”
這個其实已经算是玻璃了,不過,透明的玻璃用途更多。
曾淳连连点头道:“是啊,如果能做成透明的更好。”
黄铸细细解释道:“這個做成透明的其实不难,因为這個就是制瓷釉的材料,一般的瓷碗和瓷杯子上不都有一层透明的瓷釉嗎,要把這個做成透明的应该是加点其他材料烧制就行了,這個做瓷釉的老师傅肯定知道,我去问问就行了。”
对啊,瓷碗和瓷杯子上都有透明的瓷釉啊!
他们兜兜转转烧了两個多月其实是在浪费時間,早知道找几個做瓷釉的老师傅来烧估计很快就能把透明玻璃烧制出来。
曾淳闻言,连连点头道:“好,赶紧去找做瓷釉的老师傅。”
“好嘞。”
黄铸闻言,就要往外走,曾淳却是郑重叮嘱道:“汉文,一定要注意保密,玻璃的配料,烧制的方法,包括這套烧制的工具那都不能泄露出去,你跟他们說好了,不泄露出去,我一個月给他们十两工钱,谁泄露出去,我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他要做的就是独门生意,這样才能卖得起高价,要這东西到处都有得卖的,那价钱就要烂大街了。
至于怎么推销出去,那太简单了,先免費给他们熟识的公侯勋贵家裡装上,然后让人家故意在别人面前显摆显摆就行了。
這年头有钱人就有個攀比心裡,越是稀罕的东西他们就越想要,這样才有面子,更何况這玻璃不但能让人有面子,還相当的实用,比窗户纸那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曾淳和黄铸一通张罗之下,毛玻璃很快就开始量产了,黄铸這小院子裡一天造出個上百块都沒有問題。
紧接着他们便开始给定国公府、英国公府、成国公府、陆府等等地方安装了,他们不但免費送玻璃,连带装玻璃的匠户都给人安排好了,装起来那叫一個快啊。
沒過多久,他们相熟的公侯勋贵家裡那都装上了,這些公侯勋贵再不着痕迹的一通显摆,果然一堆有钱人想要。
這东西就是物以稀为贵,曾淳直接就给开价一两银子一块,而且還是一尺长一尺宽的那种,尺寸越大,那就越贵。
你越贵,偏生有钱人還越想买。
很快,黄铸這院子裡一天百来块毛玻璃的产量就跟不上趟了。
沒办法,曾淳只能挑了個放假的日子再次来到武安侯府拜访了。
武安侯郑昆对他是越发客气了,因为這会儿东壁堂一個月都已经能赚将近十万两了,他们這几家公侯勋贵每個月的分红都是上万两啊!
他们都不用费尽心思去搞钱了,光是這一门生意就能让他们一大家子都過上好日子了。
武安侯郑昆一看郑维忠领着曾淳进来了,那都连忙起身,拉着曾淳在待客的茶几两边坐下来,欣慰道:“伯忠,我都沒想到你這新药生意這么快就能做起来,现在大明京城所有药铺那都在出售东壁堂的新药了,好多贩药的都开始跑京城进货了,那生意火爆的,简直吓死個人。”
這算什么。
曾淳微微笑道:“這普通的药也就能赚点小钱,我們再等等,等老百姓都习惯用东壁堂的药了,我們就开始做有钱人用的药,到时候那才叫赚大钱呢。”
武安侯下意识看了看窗户上的玻璃,不由连连点头道:“那可不,還有好多人问我玻璃哪裡买的呢,出双倍价钱的都有,伯忠,你這什么时候再给我来個几百上千块啊。”
他這玻璃生意那都不用开什么店铺去卖,做出来直接给哪個公侯勋贵家裡一送就行了,那是沒几天就会被抢购一空。
這么卖那才叫赚钱呢。
反正公侯勋贵家裡都有专门处理折色物件的下人,卖东西都不用他们自己操心,而且人家给他卖玻璃,他也给人家分红,這样也能让這些公侯勋贵赚更多的钱,跟他关系更为紧密。
曾淳微微笑道:“郑叔,我那不是地方小做不出太多来嘛,我想找個大点的院子,最少几百亩那种,你這有沒?”
武安侯郑昆不假思索道:“有啊,這旁边就有個几百亩的大院子,你觉得怎么样?”
曾淳闻言,郑重道:“這院子其实怎么样都沒关系,反正我們是要重新盖厂房的,关键就是要保密,我們得偷偷的做独门生意,還不能让人知道這东西是在哪裡做的,更不能让人知道這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這样才能一直卖高价。”
武安侯郑昆闻言,那是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好,我让他们把那院子前后门全堵上,然后开個门连通到我們家院子裡来,我派亲信用遮得严严实实的马车专门给你送货,這样人家总不知道我們在哪裡做的了吧?”
這主意不错。
曾淳连连点头道:“好啊,郑叔,上次我家的院子你都沒算钱,這次這么大個院子我可不好意思白要你的了,多少钱,你开個价吧。”
武安侯郑昆连连摇头道:“說了不要提钱,我們什么关系,到时候你多给我几千块玻璃就行了。”
行吧,我要的就是這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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