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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截流印度河,灌溉西域,千古第一大

作者:萧蓝衣
第352章截流印度河,灌溉西域,千古第一大工程

  景泰二十三年,九月,谢迁、王华合著的一篇外交论,诞生。

  在报纸上惹起滔天热议。

  爱国,是個亘古不衰的话题,生活在世界霸主国度的百姓,也热衷于大明如何当好世界霸主,进行了一系列人上人构想。

  這篇文章,颇具匠气,有模仿古文之嫌。

  但內容发人深省,匠心独运。

  尤其谢迁提出了一個“世界共同体”的概念,大明作为世界霸主,理应负担起调节世界矛盾的职责。

  鸿胪寺立刻站队,边永、潘本愚等人发表文章,提出新世界新外交的理念。

  還有民间学者提出,大明百姓应做天下万民表率,主动参与外交,做好天朝百姓该做的外交事。

  谢迁抓住热点,每日发表一篇对外交的看法,详细论述该怎样外交?怎样通過外交,大明掌控世界?

  王华则论述了,大明为什么要掌握世界?掌握世界有什么好处?

  一篇篇文章发表在报刊上。

  从京师热到了江南,热到了交趾,热到了西域、东北。

  天南海北的文人,都在论述外交的重要性,如何展开新外交?

  王鏊提出,若以陆权论,大明应该占住世界要冲,进而来掌控世界,才能更好的实现有效外交;而以海权论,则要占住海道要冲,控制世界。

  他详细论述了,陆权论和海权论,掌控世界的不同方式。

  在项忠的基础上,论述了基于主权建立世界要冲,罗列数据比较海权和陆权的好坏。

  项忠的海权论,已经出现十几年了,但民间仍然争论不休。

  主要原因,大明是陆地国家,建立海权世界,对一辈子沒见過大海的士大夫而言,十分陌生,他们更喜歡当陆地霸主。

  所以海权论,沒法深入人心。

  项忠本想靠一篇海权论,陪祀先贤的,结果弄了十几年,理论反复修改,至今沒有形成一派学說。

  王鏊却在项忠海权基础上,详细论述了海权和陆权的最大不同。

  陆权论,那么就必须派兵去控制陆地上的要冲,大明从中枢派兵,最远能到裡海,再往西已经不现实了,而越往西诸国越多,所以陆权是行不通的。

  然而,海权论则是只要占住几個荒岛,就能组建一條條岛链,把一個国家困在陆地上,借此来控制一個国家。

  這样一来,不用爆发无休止的战争,只要控制几座岛屿,就能控制一個国家了。

  项忠沒论述明白的道理。

  被王鏊一针见血的提出来。

  建立陆权霸主,难度系数太高了,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而建立海权霸主,那就太简单了,只要控制小岛,就能控制海洋。

  這也得有一個前提,就得极力发展海运,让世界各国依托于海运,离不开海运,若都是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海权论也发展不起来。

  這就是带英为什么是日不落。

  因为他们取巧了,不做陆地上的霸主,转而目光投向海洋,占据岛屿来控制大海。

  而鞑清偏偏闭关锁国,所以他们用大炮轰开国门,逼着鞑清向英国商人开放市场。

  建立海权霸主的前提,必须得全世界依托海运,用海运线把世界连接起来。

  王鏊认为,在海岛上建立基地,要比控制一個国家更容易,也更安全。

  大明也可用经商把自己伪装起来,通過商业,和各国建交,让各国走海运贸易,把世界连通起来。

  大明可发展海运公司,帮那些小国做贸易,還可提供贷款,用有效资产抵押即可。

  若两国交战,大明作为宗主国,可以派人去调停、斡旋,彰显大明宗主国的权威。

  大明想做世界霸主,要用军事、政治、外交三管齐下,并用经济捆绑一個国家,才能彻底控制附属国,进而掌控世界。

  王鏊将海权论和外交论融为一体,惹得各界赞赏,项忠看完心裡酸溜溜的,写了半辈子文章,被王鏊這王八蛋给捡便宜了。

  民间学者基于這套学說论述推理,海权论开始深入人心。

  朱祁钰在宫中,也在看這篇文章:“连中三元的王鏊,思路還算清晰。”

  “让经厂,整理關於外交论的报纸,刊印出来,發佈天下,让天下人议论议论。”

  “理不辨不明,海权论辩了十几年了,還要继续辩论。”

  “把陈选宣来。”

  陈选是景泰十一年进士,在新益州任官十年,景泰二十二年调入中枢,担任礼部右侍郎。

  他父亲是陈员韬,为福建布政使。

  很快,陈选进殿。

  “陈选,你父亲亡于任上,乃百官楷模。”

  “朕希望你能继承你父亲的遗志。”

  朱祁钰道:“福建布政使位置空悬,朕想派伱福建,完成你父亲沒有完成的事业。”

  陈员韬在景泰十七年病故。

  陈选在中枢一年多,朱祁钰觉得是個可造之材,就想派他去地方当一任布政使,六十岁有望入阁。

  “微臣愿意完成父亲遗志。”陈选沒有選擇,皇帝既然问了,就是打定主意让他去。

  他也知道,上一任布政使因为贪污被抓,吏部推举的三個人,裡面就有他。

  但内阁觉得陈员韬在福建多年,如今他儿子又去,容易在地方形成势力,就不太同意。

  不想皇帝這么有魄力,让他再去福建。

  今天的福建可和以前不一样,福建包含宝州府和琉球,而宝州府在十几年的开垦下,已成为世外桃源一样的存在。

  琉球又是倭国要冲,和倭国贸易都要经過琉球,琉球自然是极富的。

  皇帝又在福建设立军械厂和全国最大的造船厂,福建从东南穷省,一跃成为内地富庶省份。

  有宝州的福建,才是完整的福建。

  朱祁钰和陈选說了会福建事,才让陈选离开。

  白昂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现在的白昂,已经是治水司一把手,全国的河道都归白昂管。

  “坐。”朱祁钰对白昂极为满意。

  大明治水第一人,绝对是白昂。

  经過他手的水道,能绕着地球转十圈,经他手的银子,超過两個亿。

  白昂皮肤粗糙,像個田间老农一样,治水司的官员,全都跟他一样,天下的水道,都被他们走了個遍,才一点点设计出图纸,一点点治理,才有了今天河道承平,百姓安居乐业的盛世图景。

  在治水過程中,死去的官员超過了一百位,死去的技术人员,高达上千人。

  每一個人,都葬在原地,立碑建庙,永远祭祀。

  大明砸进去治水的钱,已经超過了两個亿。

  目前中枢還在往裡面投钱,主要改良各地的灌溉工程,修缮沟渠,架桥修路等等用途,就是让种地更容易,产粮更多。

  “刘吉上疏,西域算是承平了,内部应该沒什么大战要打了。”

  “朕想修缮一條从长安通向西域的主河道,方便行船。”

  朱祁钰对运力十分不满意。

  大明在巴尔喀什湖最多能支撑二十万大军,根本不够塞牙缝的。

  他打算用人命叩开中亚的大门。

  “陛下,打下西域之后,微臣就考察過了。”

  白昂苦笑着摇头:“西域缺一條主河,大明最长的三條河,长江、黄河、黑龙江,西域都不具备。”

  “而且西北严重缺水。”

  “微臣倒是想到了一條,从乌斯贜的雅鲁藏布江引一條河,利用地势流进西域,充沛的水资源,就能让西域重新变成绿洲了。”

  “若水流域足够大,就能人工开凿一條运河,和西域和甘肃连起来。”

  白昂提出的是,从雅鲁藏布江开始,勾连狮泉河,连接怒江、澜沧江、金沙江等河流,把高原上的水引下来,惠及陕西、宁夏、甘肃、西域、热河等地区。

  朱祁钰凝眉,這個计划白昂不是第一次提出来。

  确实有希望实现,就是造价太高了。

  治水司给的预算是七個亿,外加一千万奴隶,耗时二十年完成,這样就能把西北彻底盘活。

  中枢還真论述過,但因为前景不明,就被否决了。

  “白昂,你去過高原嗎?”

  “人在高原上,呼吸都是問題,怎么搞建设?”

  “七個亿,朕出得起,一千万奴隶,朕也能给你,累死一千万人,朕還能再给你一千万人,奴隶朕有多是。”

  “可是,你想過沒有,荒漠真能变成绿洲嗎?”

  “刘珝上的奏疏朕看了,刘珝說西域之地,不是贫水,而是蒸发量大,会不会引下来的水,流着流着就被蒸发掉了?最后還是流不进西域?”

  “還有一個巨大的問題,一千万人同时施工,粮食怎么供应?靠人一袋一袋抗上去嗎?”

  “還得需要多少人运粮呢?”

  “就算排除万难,建成之后,断流了怎么办?你白昂能付得起责任嗎?”

  朱祁钰不是心疼钱,而是觉得這项工程不靠谱。

  過于想当然了。

  乌斯贜全是高山,施工难度该多大?就算不计人命往上填,流下来的水真的能流到甘肃嗎?

  大明需要一條河流,从内地到西域的河流。

  只要有一條水源充沛的河流,那么西域就是内地,大明的兵锋能直接打到裡海去。

  “陛下,若有這一條河流,大明能彻底掌控乌斯贜,甚至贯穿整條澜沧江,整個老挝、柬埔寨、暹罗、缅甸、孟加拉百越之地,也都无法脱离大明!”

  “這條河不管成功与否,都值得试一试!”

  “为何中枢不断劝您,将這些土地外藩给皇子,就是知道沒有一條主干流,大明的精兵强将沒办法及时平叛。”

  “可如果有這样一條河流,从乌斯贜,通向大唐洋,通向西域,甚至能沟通到咸海上去!”

  “這一片流域,谁能是大明的对手!”

  白昂不满足于做治水司的司正,他想凭借治水,而进入文庙!

  朱祁钰何尝不知道?

  大明不是不强,而是一身力气无处使。

  范广在西边打得這么难,就是运力跟不上,若能派過去一百万大军,能推到欧罗巴去!

  “陛下,若造价继续下降呢?微臣尽量压缩开支,控制在五亿之内,外加两千万奴隶。”

  白昂不甘心道:“两千万奴隶不计生死,微臣有把握在二十年内,开凿出大明第四條长江!”

  谁都知道,皇帝垂涎西边的土地,受困于运力,大明的主力无法西出。

  如果引出一條水流充沛的河流,运力問題解决,大明就是一個拳头,想打谁就打谁。

  還有一点,這條江還要穿過横断山脉,把怒江、澜沧江打通,這样就能从乌斯贜,顺江而下,整個澜沧江流域的疆土,都沒必要外封了。

  而凭借這條江,大明能控制整個百越之地。

  从政治意义上出发,這條江的意义太大了。

  朱祁钰能不动心嗎?

  “一铲子一铲子挖,什么时候能把山脉凿通啊?”朱祁钰觉得可以试试。

  “陛下,有志者事竟成,一個人不够,咱们就用一百個人,一千人,一万人,再不济用一百万人去挖!”

  “日夜去挖,不计任何代价的去挖!”

  白昂认真道:“微臣计算過,這條大江挖通,西域能增加2亿亩良田,宁夏也会成为一片绿洲,微臣预计能增加3万亩良田。”

  “而下游,和澜沧江、金沙江连接到一起,還会增加上亿亩良田。”

  “虽然难度足够大,但微臣有信心,在二十年内开凿成功。”

  朱祁钰看向冯孝:“去把朝中重臣都請来。”

  白昂知道,皇帝动心了。

  其实他也沒把握,但仅仅能勾连澜沧江,就一定会让皇帝动心,但真正能让皇帝做决断,還得是西域問題。

  西域稀缺一條大江,大明需要一條足够运力的大江,供应物资,西出打仗。

  重臣陆续进来,看见白昂一脸兴奋,顿时猜到了几分。

  白昂最近疯了似的推销這個计划,希望得到中枢允许。

  他的功劳已经足够名垂青史了,還不知足。

  果然,李贤听完,眼白上翻:“陛下,您怎么能听他胡說呢?”

  “我就问你,一座大山,你能凿出一條河道来?”

  白昂不敢回答,反对声最大的就是李贤,上次他也說动皇帝了,是李贤一口否决了的。

  关键是整個中枢的重臣,沒一個答应的,都觉得不靠谱。

  但這個计划,他认为不亚于长城对大明的重要性。

  只能求助似的看向皇帝。

  “用铲子挖。”朱祁钰帮他說。

  李贤忍俊不禁:“白昂,你去挖,我看你几年能挖通一座大山?這不净扯淡嗎?”

  “陛下您也是,這等不靠谱的话您也信?”

  “臣等正在忙碌公事呢,以为发生了不得的大事,才放下公事過来的,结果是這等事。”

  李贤生气道:“白昂,這些年你治水有功,足够名垂青史了,难道你想让一世英名,随着這條不现实的大江,一起葬送嗎?”

  白昂沒敢說话,李贤是当朝首辅,又是老资格,关键是他俩不对付。

  他又看向皇帝。

  朱祁钰轻咳一声:“李卿,朕觉得也還行。”

  “你们来看。”

  “雅鲁藏布江,往西,可以连通狮泉河,這條河直接流进印度,在印度叫印度河。”

  “只要连通雅鲁藏布江和狮泉河,就能从雅鲁藏布江直接通往印度河。”

  “但是,你们看狮泉河往东,就是塔裡木河的四條支线。”

  “如果咱们把狮泉河和塔裡木河彻底打通,乌斯贜的水就能直接流进塔裡木河裡。”

  “塔裡木河呢,修通和疏勒河与伊犁河。”

  “這样,从乌斯贜上的水,就能流进西域,西域就会成为富庶繁华之地。”

  “最重要的是,将疏勒河和黑河连通,再把疏勒河和黄河连到一起,不连也行,流进甘肃就行”

  “那么,西域、乌斯贜,就能直接通往内地了。”

  “咱们再看。”

  “雅鲁藏布江和狮泉河中间的部分,這是印度的恒河,咱们修通了這一段,就能和印度的恒河连通。”

  “等大明占据印度之后,印度有变,就能从乌斯贜派兵南下平叛。”

  “当然了,修不修看朕的心情。”

  “你们继续看。”

  “雅鲁藏布江和孟加拉的布拉马普特拉河,有一段是可以连接上的,就這個雅鲁藏布江河谷,只要咱们把這一段也连上,整條雅鲁藏布江沿线,就都是大明领土了!”

  “白昂還說!”

  “你们看,這是横断山脉,這是秦岭。”

  “雅鲁藏布江和怒江、澜沧江很近的,只要把這三條水系修通,這三江流域,能逃過大明手掌心嗎?”

  怒江是缅甸和暹罗的分界线,在下游叫萨尔温江。

  澜沧江在下游叫湄公河。

  “陛下,老臣等也知道好处。”

  李贤苦笑:“按照您规划的,雅鲁藏布江,会成为大明最重要的河流之一。”

  “但是,现在的技术做不到呀。”

  這话让朱祁钰不爽了。

  凭什么做不到啊?

  大明确实沒有高科技,但大明有多是奴隶可以用,工程造价也不是天价,凭什么做不到?

  “一铲子一铲子挖,挖不通嗎?”朱祁钰有点生气了,沒人看到這條江的战略重要嗎?

  掌握了這條江,大明就能西出巴尔喀什湖,把边境推到裡海上去。

  朝臣便是很无奈。

  李秉忽然道:“陛下,西域之地,值得咱们付出這么多嗎?”

  “就說能开凿成功,也需要二十年呀。”

  “二十年后,西域风云变化成什么样,咱们也不知道,到时候還有现在的好机会嗎?”

  朱祁钰眯着眼:“那西域省還要不要了?”

  “百姓只看经济效益,难道中枢也只看经济嗎?這個地方的战略位置多么重要,看不出来嗎?”

  “不就有個朵思那块烂地嗎?朕收了又怎么样?一年往裡面贴一百万两够不够?”

  李秉立刻跪在地上,不敢說话。

  看样子皇帝是真的被白昂說动了,真的想开凿這样一项工程。

  王复道:“陛下,您考虑過蒸发問題嗎?”

  “打個比方說,沟通之后的江完全能够流入西域腹地,但是,西域天气炎热,遍地是戈壁、沙漠,蒸发量巨大。”

  “会不会流到一半就断流了?”

  朱祁钰指着白昂:“你告诉他。”

  “陛下的意思是,截断狮泉河流向印度的一段,全部流向西域。”

  白昂道:“如果印度河的流域還不够,我們就改道流向印度的恒河,让恒河水,流入西域。”

  朝臣傻眼了,那印度不得热死啊。

  印度富饶之地,就彻底沒了,连水都沒有,有個屁用啊。

  “改道一部分而已,印度還是有水的。”朱祁钰笑道。

  大明根本无力占据印度,肯定要分封给儿子们的,儿子们要一块王霸之基干什么?去当個逍遥国王算了。

  所以印度水多点少点都无所谓。

  “狮泉河的水要是還不够,就把印度河的两個源头,都给截了,让三條水系滋润西域,让西域彻底成为富庶之地。”

  朱祁钰笑道:“這裡面還有一個好处,治水司入乌斯贜,也能让乌斯贜彻底变成大明疆土,永远离不开大明了。”

  谁都看出来了,皇帝是铁了心要改变水道。

  先用印度河的水,然后用恒河水,直到足够用为止。

  “陛下,這么大的工程,要花多少钱啊?”朱英很无奈地问。

  “他說了五個亿。”

  白昂脸色一变:“陛下,微臣說的五個亿,不包括您說的這些呀……”

  “朕不管,五個亿,两千万奴隶,朕出了!”朱祁钰耍无赖了。

  白昂可不敢接:“陛下,按照您說的,用三江水来滋润西域,怕是要十個亿啊!”

  “滚蛋!”

  朱祁钰伸出两根手指:“最多六個亿,多一分都沒有。”

  “九個亿,不能再少了,再少就沒法在二十年内建成了!”白昂拒绝。

  “最多七個亿,再加一分,朕就把你推出去砍了!”

  看着皇帝和白昂据理力争。

  朝臣都懵了,我們還沒同意呢,你们就說上钱了呢?

  朱英弱弱问:“陛下,您哪来的七個亿啊?”

  要是有,您别放西域了,放内地好不好啊。

  “朕沒有啊。”朱祁钰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让印度出。”

  “啊?”

  朝臣更懵逼,您把人家印度河给截流了,奴隶人家印度出了,钱還得人家出?

  “宗主国要做一件大工程,难道世界诸国不表示表示嗎?”

  朱祁钰很无赖道:“這條江就叫中华江!大明第四條大江!”

  “你们都什么表情?外交论白看了?”

  “泱泱世界霸主,要开工一项世界级的工程,难道世界诸国只拍手叫好,欢呼雀跃?一点都不表示?”

  “你们這脑子当什么天朝重臣啊!回去带孩子算了!”

  “看看你们這些无知而又愚蠢的眼神,朕都不愿意跟你们說话!”

  “动动脑子,要是花朕的钱,朕能答应嗎?”

  朱祁钰摊牌了。

  朝臣被骂得狂翻白眼,您要是早這么說,我們也不犟了呀!

  有国家出钱,有国家出人,帮我們大明搞建设,這好事谁不愿意啊!

  可怎么让人家出钱呢?

  “陛下,您是让梁珤去抢吧?”王复弱弱道。

  “你是不是傻?抢能抢几個钱?”

  朱祁钰道:“你们說,這世界上哪個国家最富?”

  大明呗!

  “你们沒发现,葡萄牙买东西从来不差钱嗎?他们像是有银矿一样,随便花。”

  還真发现了,西班牙也不差钱。

  這俩国家每次来大明,都是疯狂采购,从福建采购到马六甲,一路买买买。

  他们离开了南洋后,還是那么富。

  “那你们說谁最富?”

  “葡萄牙、西班牙。”朝臣回禀。

  朱祁钰笑道:“咱们要是打到他们本土上去,逼着他们签和约,赔款一百亿,你们說会怎么样?”

  割地赔款?

  這玩意不是先秦玩烂的嗎?现在還用?

  有朝臣明白了,叶盛道:“陛下的意思是,他们赚了再多钱,那也是给咱们大明赚的。”

  朱祁钰点头:“只要咱们一战打崩了西葡中的一国,拿到赔款,咱们就能威胁各国,给咱们一笔保护费。”

  “一百亿有点夸张,收個一個亿,朕觉得有可能。”

  “一次一個亿,打個七八战,钱不就来了?”

  “最关键的是,咱们能拿到西葡两国赚钱的秘密,他们的银矿到底在哪?”

  “朕想要!”

  沒错,修這條河要用二十年,甚至更久的時間,大明有多是時間去打仗。

  反正国家這么多,一個国家一個国家的薅,总能凑齐的。

  最关键的是海图和银矿,是大明急缺的。

  “陛下的意思是,倾尽全力,襄助楚王就藩?”叶盛清楚,想打到西葡本土去,必须得让朱见深在北非站稳脚跟。

  “最晚明年,就让楚王就藩!”

  “三年内,占据北非!”

  朱祁钰道:“之前答应他42万,朕直接派给他一百万大军!横扫北非!”

  “粮食問題从印度和帖木儿想办法。”

  “他占住北非,建立根据地,打西葡交给大明,大明来打!”

  “诸卿,你们說說,這條江能不能修?”

  话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不修也得修了。

  白昂极为激动,若是修成了,把西域万裡荒漠变成了绿洲,他白昂能凭此功入文庙,陪祀先贤,這一辈子值了。

  “治水司开始考察地形,用几年時間准备。”

  朱祁钰道:“准备好了之后,朕先垫资,就开始修。”

  然而,一直沒說话的王竑却开口道:“陛下,老臣看過农业司的报告,上面說西域多是盐碱地。”

  “西域不是沒有水,而是土壤裡面多盐,全是盐碱地,所以种不出庄稼来。”

  “引乌斯贜的水西进,也解决不了盐碱問題,甚至還会加剧盐碱化,使得土地严重退化。”

  “您预料中的绿洲和良田,未必能够浇灌出来,反而会影响现有的耕地。”

  王竑认为沒必要为這么個工程,控制西域那块破地。

  倒是沟通怒江和澜沧江,他是支持的。

  百越之地除了气候恶劣外,其他都好,是個富庶之地。

  “王卿,你好好想想,朕开凿這條河的目的。”

  朱祁钰道:“良田多少并不重要,有沒有,损失多少,朕都不在意。”

  “朕在意的是战略。”

  “朕要西出,必须要有足够的运力。”

  “朕需要有一條如长江那样的大江,让大明的兵卒西出西域,攻掠各国。”

  “大明想成为世界霸主,疆域仅止于此,是兔子尾巴长不了。”

  “信不信,朕只要一死,疆域就会缩回去。”

  “因为控制西域,中枢是赔钱的,百越之地又太远,不如分封出去划算。”

  “别摇头,朕死了你们就会立刻变脸!”

  這一点是证明過的。

  太宗皇帝活着的时候,沒人敢說放弃交趾,宣宗皇帝继位沒几年,就放弃了。

  “可有了這样一條江,這些問題還是問題嗎?”

  “别說沒有万亩良田,就是把西域土地全部盐碱化,也在所不惜!”

  “朕要的是一條通往西方的河!”

  “朕要的是一條通往百越之地的江!”

  “是战略要道!”

  “還有,王卿,你不觉得印度太富饶了嗎?”

  “现在印度沒有强权,可当朕的皇子们,分封過去的时候,会不会成为下一個霸主呢?”

  朱祁钰目光阴沉,走到地圖前:“王卿,你来看,印度的地缘优势,和大明的地缘优势,哪個更好?”

  若从欧罗巴、非洲、亚洲地形来看,印度得天独厚,占据正中间。

  大明呢,太偏了。

  就算加上美洲、澳洲,大明也无法成为世界中心的。

  而大明想翻越乌斯贜去实控印度,根本不可能的,就算进入现代社会也做不到的,太远太远了。

  既然无法实控印度,为什么不把印度变成烂地呢?

  印度那么热,沒有了充足的水源,就是一片干旱地,印度最大的粮仓旁遮普,就在印度河上。

  再截留恒河水,让恒河平原减产。

  印度河道都在乌斯贜上,大明随便改,印度就吃屎去吧!

  等皇子成年后,把印度拆分成各個封国,再控制住印度的水源,印度就只能永远依附大明。

  乌斯贜這块地方,实际效用什么都沒有,但却是最重要的战略要地,這裡面有整個亚洲最重要的水源,喇嘛教又有控制漠北的钥匙,還有将印度和大明阻隔的天然屏障。

  大明能俯攻印度,印度只能仰攻大明,水源又控制在大明手裡,他们蹦跶個屁啊。

  “是老臣短视了!”王竑跪在地上。

  朱祁钰将他扶起来:“王卿,您不是短视,而是沒有将自己,视为這個世界的主人!”

  說到這裡,他环视诸臣:“你们都看到了朕的贪婪,却沒看到朕的战略眼光!”

  “朕将整個世界视为一個整体,又是一個個小個体。”

  “大明是俯视全世界。”

  “朕才是這個世界的主人,而你们是代朕执掌這個世界的人。”

  “谢迁王华提出来的外交论,归根结底說的是眼光,时代变了,你们该站在世界的顶端俯视這個世界。”

  “而不是将眼光只看在大明一角上!”

  “朕要将整個世界变成一盘棋,任何国家都是朕手裡的棋子。”

  “要有扶持,要有制衡,才能让世界维持平衡,大明才能当好這個霸主!”

  “以前大明也是东亚霸主。”

  “但大明从来沒做過霸主该做的事情,所以大明在這個世界上存在感极低!”

  “那些沒良心的附属国,前脚吃了大明的好处,后脚就把大明抛之脑后!”

  “原因什么?诸卿知道嗎?”

  “因为大明太软!”

  “沒打到他们头上!”

  “给個屁好处,直接打他们,索要他们的金钱!让他们给大明进贡,给大明服务!把自己当成下等人!”

  “這才是霸主!”

  朱祁钰语气激烈,旋即语气一缓:“但是,战争不能解决所有問題!”

  “這個时候,就要展露政治智慧了!”

  “用外交的手段,怀柔一個又一個国家,把他们变成大明的狗腿子!”

  “别把這些国家当成人,把他们看做一座座金山银山,动不动就收割一波。”

  “但收割,不止打仗一條路,相反,战争是最落入下乘的。”

  “要用政治智慧,要用外交手段!”

  “把属于大明的利益,装进兜裡,不属于大明的利益,分割开来,雨露均沾。”

  “慢慢的,让這些国家彻底依附大明,大明对他们进行疯狂渗透,打断他们的脊梁,让他们从心眼裡把自己当成奴隶!”

  “依附的不是仁义礼智信,而是利益。”

  “别跟他们讲书裡的那一套,只讲利益,其次要讲信用。”

  “但這個信用,是对于大明来讲的,比如說,他们欠大明的钱,那就得讲信用還钱;相反,大明欠他们的钱,我們凭实力欠的,凭什么要還?”

  “利益,是外交中的最重要一环。”

  說到這裡,朱祁钰语气一缓:“诸卿,你们都是這世上绝顶聪明人,放眼世界,比你们强的,沒有多少。”

  “只是你们的思想太過于陈旧。”

  “如今时代变了,大明以前闭关锁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现在不一样了,大明不能只吃饱,要吃好。”

  “不是朕一個人吃,要让大明三亿百姓跟着吃。”

  “以前吃土裡刨食出来的一点粮食,现在吃的是列国的贡品。”

  “永远记住,大明是世界霸主,站在世界顶端的人!”

  “不止朕站在上面,你们,乃至民间百姓,全都站在上面!”

  “三亿明人,站在上面!”

  “下面的所有人,皆是为三亿明人服务的奴隶。”

  朱祁钰话锋一转:“可是,怎么說服他们为明人服务呢?”

  “诸卿,是不是需要讲一個故事呢?让他们深信不疑的故事,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把东西掏出来,奉养大明?”

  “该不该给他们灌输一套当奴隶的思想?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奉养大明?”

  朱祁钰笑了起来:“张仪能逞口舌之快,骗来楚王六百裡。”

  “大明需要一万個张仪。”

  “去列国给朕骗来一万個六百裡。”

  “可以不给地,但钱不能少!”

  “這叫纵横家!”

  “朕需要一套全新的理论,不是儒家的仁义礼智信,而是一套强盗思维,把這一套灌输给世界,让世界人将這一套东西奉为准则!”

  “诸卿,大明是霸主!是這個世界规则的制定者!”

  “這套规则的制定,关系着三亿百姓的幸福生活;這套规则的制定,关乎着大明在世界的地位,同样关乎着朕這個大皇帝的世界地位!”

  “朕是不是這世界上的唯一皇帝?是不是天下君王,见到朕都要奉为君父呢?”

  “就看這套规则了!”

  朱祁钰拍拍王竑的后背,走回御座上:“诸卿,改变一下思想吧,该从对内,转变到对外了。”

  “以前王朝是靠剥削百姓活着。”

  “现在,朕想靠吸血列国活着,不止朕活得好,朕要让三亿百姓活得都好!”

  “现在,制定世界规则的权力,朕交给你们了!”

  “由你们,来制定這世界的规则,制定這個世界的游戏法则!”

  “朕执掌天下,但代朕宰执天下的人,是你们啊!”

  朝臣听得认真,待皇帝說完后,全都跪伏在地:“陛下一语惊醒梦中人,臣等醍醐灌顶。”

  大家都是绝顶聪明人。

  纵然有人私节有亏,但对大明的热爱,每個人都是一样的。

  尤其是制定世界规则,激发了他们的权力欲望,以前是管三亿人,现在要管十亿人,当世界的宰辅,爽不爽?

  “朕知道诸卿的心,朕都看在眼裡的。”

  朱祁钰笑道:“只是劝诫诸卿,该改变思维了,大明如此伟大,不该是朕一個人伟大,而是满朝诸卿跟朕一起伟大,整個天下的明人,随朕一起伟大!”

  “這個世界,本就由大明踩在脚下的,如今只是换個方式而已。”

  “所以朕对募集改造中华江的钱,很有信心。”

  一提這事,朝臣又翻白眼。

  您早說不用自己掏钱啊,我們還跟您犟什么啊。

  现在是理论阶段,還是要实地考察的,考察之后要层层批复,到时候朝臣就知道這個工程可不可行。

  就算施工一半,中枢也完全可以叫停的,到时候剩下的钱,不就又入户部了嗎?

  正說着呢。

  一個太监兴冲冲进来:“皇爷,成功了!”

  朱祁钰猛地从御座上站起来:“真成功了?”

  太监送上来报告,這是世界上第一次输血成功的实验。

  第一次实验是景泰十五年,一百個犯罪该处死的奴隶,分别采血,互相输到对方血管裡去。

  這项实验耗时八年,经過反复输血,以及一些失血治疗、输血器械等等全套实验。

  经過几千個奴隶的反复实验,终于确定输血治疗的新方向,但關於血型判断,還在摸索過程中。

  但這绝对是外科手术史上的巨大突破。

  朱祁钰看完,便给朝臣看。

  朝臣一個個惊异非常,觉得這种实验太惨了,好在用的奴隶也是罪大恶极的。

  這项实验還实行了跨人种输血,也需要血型相配,几乎是沒有問題的。

  “陛下,這实验是从何时开始的?”李贤小声问。

  “景泰十二年,但当时是理论阶段,从景泰十五年开始,进入实验阶段。”

  朱祁钰并不觉得反人类:“這些奴隶本就该处死,让他们为大明医疗事业奉献,是他们的福气。”

  “诸卿,這只是实验中的一小部分。”

  “更多的,你们未来会知道的。”

  朝臣顿时不寒而栗,难怪奴隶人数是保密的,只有厂卫知道具体人数,阁部只能约莫出個大概。

  肯定還有很多奴隶,在进行秘密实验。

  他们都看過印度、希腊医书,其中最震撼的是移植构想,皇帝不会也在实验吧?

  那太恐怖了吧!

  印度医书還好一点,希腊医书是最反人类的,那裡面的很多思想,比青囊经還反人类。

  可皇帝似乎一直在做实验,已经做了十几年了!

  反复发烧,昨天好了,今天又发烧了,這波太厉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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