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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念经人 第26节

作者:未知
放下册子,拿起露水润湿的钱袋捏了捏,再扯开细索看了看,裡面只有一些零碎银子,略過三张银票和黄纸符箓,他捡起地上的小木盒。 盒子表面显得很光亮,应该是物品主人经常拿出来摩挲的缘故。 摇了摇盒子,听得有沉闷的硬物撞击“咚咚”声。 再放到耳边仔细倾听半响,沒有细微爬行杂音。 他把盒子放地上,飞快揭开盒盖,裡面有一個更小的锦布袋子,沒有害人的毒虫之类,轻按检查一下,锦布袋裡装的是三個硬物。 捏起袋子细索两端拉开,扯开袋口。 露出裡面三颗亮晶晶温润流转的扁平淡白玉石,光光滑滑,半截大拇指长短。 “這是……灵气石!” 第39章 张观主剑术确实了得 张闻风呼吸停滞了一瞬。 他看過半部灵物辨识,一搭眼,认出這是修行界大名鼎鼎的灵气石。 這是用途很广泛的好东西! 可辅助修炼,可用于布阵、炼丹等方面。 当然灵气石最大用途是作为修行界的货币使用,玄木师祖曾经在密室留下過一堆,可惜……他现在又有了三颗。 把装着灵气石的袋子放回小木盒装进袖口收了,就像是拿回自己的物品一样自然,其它东西沒什么看头,他把所有物品放回栾廷三口袋,包括那三张银票。 匪首是他斩杀,战利品对他有用的就拿了,很正常不過的事情。 他不再是布衣白身,成为了道录分院一员,考虑問題不用再像以前谨小慎微。 该做的面子工夫他也会做,不是留下了三张银票嗎? 道录分院的某些规矩,他還在慢慢了解之中。 又走去倒毙的女贼身侧蹲下,细细搜查一阵,除了暗器筒、暗绿珠子、汗巾、几块碎银子等零碎物品,再沒其它特殊物品。 老瘸子過手拿走一小叠银票,黑驴全程看在眼裡,转头便传音告知了他。 黑驴很拎得清它是跟着谁混,不会因为一头母驴娘子就晕头,再则真正能做主购买母驴的只能是观主老大,老瘸子最多有提议权。 张闻风沒有揭破老瘸子的作弊行为。 在宿体的印象中,老瘸子沒亲沒故,是一心一意为了道观着想把道观当家的自己人,除了偶尔去镇上喝几杯消遣,今后会终老死在道观。 前观主他师父羽化前,還一再嘱咐他要善待老瘸子,替老瘸子养老送终。 他想看看老瘸子要如何处理那叠银票? 钱财动人心,也是一面照心镜。 二师兄从厨房出来,招呼一声:“观主,用早膳了。” “来了。” 今日的早课得等会补上,现在灰头土脸沒一处干净的,不适合进殿礼道。 吃罢早膳,洗沐干净,换上新道袍和新布鞋,与同样清洗干净的二师兄大开正殿门,加三支蜡烛照得通亮,给长明灯添油,擦拭器物之后焚香做早课。 殿内宝相庄严,香雾缭绕,吟经声如天籁音。 殿外贼匪伏尸,惨状血腥,黑驴站立如雕像。 做完早课,打发二师兄跑一趟城内,拿他的纸條去道录分院找伍院主或傅孤静。 他必须坐镇道观,免得再出岔子。 漏網匪首找上门来伏诛在山上,案子可以說是彻底了结。 他应该能够安生修行一些日子,待他慢慢将修行基础补上,顺便再将灵泉水源所属地块买下,做为道观今后传承基业。 他苟在山上念经种田,提升修为揣摩法术,不亦乐乎。 大半個时辰過去,他在殿内盘坐打坐调息,恢复了大半修为。 听得外面老瘸子的招呼声,张闻风睁开眼眸,神色恬淡飘然起身,走出大殿门槛,见到傅孤静、云秋禾以及戴着短纱笠帽一身白袍的沈思联袂而来,二师兄脚程沒他们快,估计還要過一会才能赶回来。 见礼寒暄两句,傅孤静笑着调侃道: “张兄弟,你做得可不讲究,伍院主昨儿個差不多忙活了一宿,布置安派画像和张贴事宜,把那群画师催得鸡飞狗跳,道录分院的下属派遣到处跑,你一個人闷声不响把事情包圆。 你自個說說,那些赶工出来的画像,贴哪儿去?兄弟们還干不干活了?” 云秋禾抿嘴笑,绕過台阶去查看晒麦场摆着的尸身。 确实,今儿早上听到消息,伍院主忙叫人通知熬了通宵的画师去歇息。 要是让画师们知道熬一晚上做了无用功,還不暗地裡气得七窍生烟,鼻孔冒泡? 不带這么欺负人的。 张闻风摊开手,满是无奈:“我苦口婆心劝三個贼子去城裡吃香的喝辣的,好话說尽,他们不肯听,非得赖在我這小小道观,我也是沒法子,只能拼尽全力超度了他们,实在不想抢兄弟们的生意,见谅见谅!” 傅孤静哈哈大笑,叫道:“张兄弟這样說话就对了,要不成天见的把道祖挂嘴边,听得我……” 张闻风提醒:“傅兄慎言,此乃道观所在道祖面前。福生无量天尊!” 傅孤静忙肃容面向道观垂首請罪:“弟子无状,系无心之语,請道祖勿怪,等下公事忙完,弟子奉香請罪!道祖慈悲。” 他求长生,心底裡对于道祖崇信有限度,却也不能落人口实。 一個小小插曲過去,开始做正事。 黑驴嘚嘚凑近,把鼻子伸到旁观的云秋禾胸前嗅了嗅,好香。 云秋禾用芊芊素手摸了摸温顺的驴子脑袋顶门,笑道:“张观主,你们道观连驴子都好特别,不用系绳子,任由它四处溜达,不怕它跑丢了?” 张闻风瞥了一眼蠢萌蠢萌装可爱的牲口,道:“它有灵性,丢不了。” 它還会說话呢,個色驴匹。 黑驴又嘚嘚跑到张闻风身边,拖着他衣袖传音:“有人来了,好几個。” 张闻风愣了一下,旋即反应過来,五更天前,山上起大火,好多树木都烧焦了,数裡外镇子上巡夜的更夫应该是看到了。 “沒事,随他们上来。” 张闻风不打算出面,有傅孤静几人在,他不用费口水。 傅孤静這次沒有把尸体给剥得光光的,用不着了,上次是为了找出贼人的证据和蛛丝马迹,才查的過细,他翻看着栾廷三的尸身,口中啧啧赞叹: “张兄弟真有你的,当胸一剑,威力不同寻常,了不起的剑术!” 云秋禾点头赞同:“正面对决,很厉害的一击!” 都是行家裡手,能够通過前胸后背的贯穿伤口,以及流淌出来的内脏碎片,看出许多东西来,傅孤静经验丰富,能够多看出一些不同。 他翻看匪首双眸,暗自点头,张兄弟又用那面低阶法器镜子阴了栾廷三。 沈思戴着笠帽一直沒有說话,他原本打算今日返程,听得那個他瞧不起的乡下小道观张观主,把漏網的匪首给摆平了,心生好奇便跟過来看一眼。 微微转头瞥一眼神色自若的张观主。 修为不高,剑术确实了得。 虽然张观主的画技独树一帜,他尝试了根本摸不到窍门,却不会低头向张观主請教学习,画技只是修行之余消遣,修心养性的辅助,哪是修为剑术可以比拟的? 对這位神秘的张观主有了些高看。 能够越级击杀化炁境中期匪首,算他厉害! 张观主神色如常,口中解释:“都是道观众人齐心杀敌,我取了点巧,栾廷三他们几個运气不济栽了。等会带你们去后院看看,差点沒把师祖传下来的基业烧光,当时情形真是好险!” 老瘸子在一边稍远处听着,观主行事不张扬,很稳妥,他放心了。 毛头小伙子能有這份养气稳劲,老观主看人眼光真不错。 东南边上山口子传出几下拔刀出鞘,和紧张的喝叫声:“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胆敢害人性命,還不束手就擒!” 第40章 种田怡情,并不是天天挑粪 傅孤静几個都是高手,站位很有讲究,早片刻前他们就发现有人上山,当然沒有驴子发现得早,谁叫人家闲得沒事到处溜达? 面对齐涮涮的几双目光盯视,上山来的三位游檄很是吃不住劲。 匪人太多,看着都是高手,他们心头打鼓不停。 晚上快五更天时候,就有人发现仙灵观方向山顶起大火,沒谁敢摸黑上山来,谁也不知山上出了甚么大事,直到太阳老高,负责這片治安的游檄受不了镇上多人议论,他们必须上山来瞧瞧是個什么情况? 否则真出事了,城裡责问,他们怎么回话? 云秋禾见身为地主的张观主似乎不想出头,便摸出银色令牌,走過去,道:“這個案子道录分院接手,你们管好自個的嘴,安抚其他人,不许上山多事,明白嗎?” “是,是,明白,大人請放心,沒人会上山打扰,小人告退!” 游檄头儿自是认识道录分院的执法卫令牌,如蒙大赦,领着手下赶紧下山去了。 太惨烈了,血腥遍地,還有尸首分离,他们哪敢参与? 真是日了怪,短短几天時間,镇上這片出了两桩死人案子,太邪门。 张闻风注意了一下,身上有鬼名叫顾全的游檄沒在其中。 傅孤静继续忙着,把匪首身上的物品全部掏出摆在地上。 他能够通過還有些潮润的三张银票分析出来,张观主搜了尸体,這是明摆着的,三张银票第一张正面潮得均匀,是面上的,中间那张边缘处润,与第一张的湿度重合,底下那张背面有细微泥土,边缘处稍湿。 种种线索比较分析,能够得出结论: 张观主沒有抽拿银票。 打开两本册子翻了翻,傅孤静笑道:“银子和其它东西倒是在其次,這些個邪道功法,害人的东西,必须要交上去,不得私藏,上头很重视此事。” 话已经暗示得很直接了,除了邪道功法,银子和其它物品可以拿啊兄弟。 张闻风神色平常,下次他便知道其中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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