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七十四章阴狠男皇后
司顾心狠狠地将桌上的奏折和红册子扫下去。
发出噼啪一声响。
李公公无声地跪在桌前,即使脸被奏折的纸张划破了也沒发出痛呼。
开春之际将近,按照朝中意思,是该给皇帝选秀了。
今日呈上来的便是各家贵女的花名册和选秀大典的事宜。
李公公试图缩小自己的身形,希望太后娘娘不会迁怒于自己。
月前,陛下喝的那碗药在查到邢太妃宫裡时便断了线索,几乎所有的事件人证物证都指向是邢太妃做的。
可太后娘娘好像就是不相信,觉得另有他人,是以直接搜查了一遍后宫。
整個宫裡,也就邢太妃居住的泰安堂搜出了红参。
這红参是稀有的药。
還是邢太妃身为先帝的福贵妃时,先帝赏赐的。
這福贵妃在太后娘娘還是皇后时就结怨已久。
太后娘娘早就想做了她,可奈何其母家是振国将军府,掌握西境大部分兵权,若是贸然动手,只怕是会出乱子。
而现下,太后娘娘通過林将军,早已把邢家的兵权蚕食得差不多了。
连六王爷永安王都因为涉嫌集兵作乱收押进了大理寺,不日处刑。
自家的王爷都保不住了,可见邢家的沒落。
更何况现在,邢太妃還敢动手伤了皇上。
李公公心底微叹,這邢太妃怕是只能自求多福了。
前段日子,陛下瞒着太后娘娘去了灵音寺休养。
完完全全地先斩后奏。
人都通過贤妃娘娘的人先到了灵音寺,而后才递了封密信,說是宫中事务繁多嘈杂,心情不平,去灵音寺祈福修身养性。
现下,贤妃娘娘被震怒中的太后给下了令,于自己宫中思過。
禁闭期限未定,可见太后娘娘的怒气之大了。
更令人惧怕的是,這朝中大臣還不知死活地上奏,求請太后娘娘主持选秀大典。
這不是這不是打着灯笼上茅房---上赶着找死嗎?
如此多的事务堆积在此,只怕皇上回来,要遭殃了。
最后,還是司顾心统统给驳回了去,并在朝堂上勃然大怒。
“如今皇上龙体抱恙,于灵音寺休养,尔等不丝毫体谅陛下,竟還央着选秀,置陛下龙体安康于何地,岂不是想要谋害皇上?”
谋害皇上這罪名一压下来,還有谁敢再提了,只得延期到皇上回宫了。
一提到死罪,各個大臣变成了鹌鹑,不敢再說一字關於选秀大典。
大理寺内,一個浑身是血的身影坐在一片稻草上,靠在冷硬的璧上,一條腿伸直了,一條腿半屈,微弱地呼吸着。
穿着朝服的薛丞相站在牢房之外,翩翩君子的气质与阴冷潮湿的牢房格格不入,君子笑得温和“永安王,還是不招嗎?”
被叫到的人影嗤笑一声,声音低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想不到本王为了朝廷征战十年,却沦落至此。”
“确实,王爷自十六岁便入军作战,年纪轻轻便功勋累累。”薛丞相平静地說道。
永安王齐钧凉闭目养神,索性不听了。
薛丞相叹息“永安王您這又是何苦,邢家本就难保了,何不交了那符。要知道如今朝堂之上是谁执掌大权。”
永安王咳出点血沫,冷声道“你這奸相,跟随外戚一同欺压皇上,厚颜无耻!”
被骂了,薛丞相也不恼“還請永安王好生想想想想邢家上下一百六十五口人,和還在宫裡祈福您平安的邢太妃。”
齐钧凉往后一仰,不想說话了。
反观灵音寺裡,齐璨倒是過得舒心惬意。
檀香袅袅,佛音悠悠。
齐璨眯着眼睛,悠闲地抱着個暖炉子,躺在树下的贵妃椅上晃悠晃悠。
春初,天還有点凉。
但寺庙裡的树都已经冒出绿芽来了。
下了早课的清绝恰巧要来寻齐璨去過堂用斋饭,就看到如此一幕。
翠绿的树芽,睡着的少年组成一副恬淡宁静的画。
清绝不過愣神了一下,便走過去轻声唤他“陛下”
齐璨本来就沒睡着,只是闭目养神,乍一听到有人叫自己,竟然以为自己回到了宫裡,是司顾心那個神经病。
猛地睁开眼,一抖往后一仰,给啪叽一声摔地上了。
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如同寺庙裡常来讨食的松鼠。
“咳……”清绝手握成拳,抵着淡色的唇边轻咳一声,依旧是一副风光霁月、与世无关的高僧模样。
齐璨看清眼前的人“……”
你是笑了吧?這货刚才绝对是笑了吧
把她吓到地上去很好笑是嗎?
齐璨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凑前去道“清绝师父,方才是在笑朕?”
清绝淡淡道“未曾。”
只是耳尖却覆上几丝难以发现的微红。
出家人不打诳语,罪過罪過。
齐璨面色犹疑,看着清绝這一副淡然清冷的模样,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难道方才那声咳嗽自己听错了?
清绝双手合十在心前行了個佛礼“如今春寒料峭,陛下這身衣着未免单薄了些,应好生修养才是。”
齐璨被他這么一說,也觉得有些冷了,恰巧掌事太监小福子抱了披风過来,齐璨也就顺势披上了。
一边问道“清绝师父来此是有何事”
清绝垂下眸,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来請陛下食斋饭。”
“走罢,多谢小师父了。”齐璨一笑,好看的桃花眼眯了起来,跟只狐狸一般。
清绝眉心一跳。
倒是从未听過有人敢如此唤他。
但未曾多想,清绝便跟了上去。
行了過堂,吃完了斋饭。
就在齐璨在禅房裡仔细看李院使递交過来的朝中可用官员名单时,门被人敲响了。
齐璨头都沒抬地吩咐小福子“小福子,去开门看看何事。”
门外站着的是穿一身灰色僧服的小沙弥,行了個合十礼“拜见陛下,主持有事与陛下相商,還請陛下随小僧前往正大殿。”
嗯?
平日裡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主持要见自己
齐璨将手裡的名单收进怀裡。
這东西還是自己贴身保管比较好。
“烦請空然师傅带路吧。”齐璨起身回了個合十礼。
礼节好得让人挑不出错处。
她在這灵音寺都待了将近半個月了,在皇宫裡也躺了接近两個月,身体基本好了。
行动自如。
正大殿门前守着两位身材魁梧的武僧,手握着棍站在门边。
齐璨点头示意,算是打過招呼了,然后就进了殿。
“师父,陛下已经来了。”小沙弥行了礼。
身着红色缀宝的锦斓袈裟的主持背着手,望着殿中高大的佛像“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师父。”空然安静地退了下去,還有小福子和他的徒弟。
殿中一下子就剩主持和齐璨两個人了。
主持转過身,眉须皆白,面容慈祥,就要跪下行拜见礼“拜见陛下。”
齐璨赶紧過去一把扶住他“主持大师不必多礼。”
主持温和地注视着她“陛下成长了。”
主持的目光似乎透過齐璨看到了過去“昔年,祭天之礼,陛下還是由先帝牵着的孩子,如今已经可堪大任了。”
听這主持的话,有点意思。
齐璨笑得乖巧“岁月流逝,人的成长是自然的。”
“太后娘娘可是好相与的”
主持冷不丁问了這么一句。
一提到這個人,齐璨就觉得遍体生寒。
虽然想竭力保持冷静,但眼睛裡還是溢出恐惧来。
主持叹了口气,温暖的手掌轻轻拍了拍齐璨的背,像一個长辈更像一個悲天悯人的佛者。
醉心佛门,却不会与世人产生距离感。
“陛下随我来。”
說着,主持走向内殿,在一座烛台前停下了。
他俯身吹熄了蜡烛,火苗闪了闪灭了。
随后他把手覆上烛台,用力一按。
在内殿的菩萨像后,竟出现了一座小门。
齐璨内心有些讶异。
主持走了进去,齐璨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自然不会担心這主持害他。
且不說自己的身份摆在這,更何况若是想害她,她搁這灵音寺待了這么久也沒什么动静。
入目是一道狭窄仅供一人通行的甬道,石壁上嵌着绿莹莹的石头,发出的光却足以照亮一條道。
走了一刻钟左右。
二人在一座古朴巨大的木门前停下。
门上的纹路,齐璨是有些印象的,龙生九子,這纹路便是九兽的形象。
门很高,有三人高。
门上挂着两個铜环。
主持停下来,看着齐璨“老衲不知动用這些,是否会造成杀生之孽,但只知灵音寺百年来的传统,便是维护皇室稳定。”
“是以,开不开這道门,取决于陛下。”
說完這句话,主持便退居一旁,等着齐璨的選擇。
齐璨有点小激动。
自己终于要拿到x点男主的文案了嗎?
自己终于要站起来了嗎?
开与不开,還用想嗎?
当然是开啊
她是要做霸王!才不要做憋屈小皇帝!
齐璨的手放上铜环,深吸了一口气,咚咚咚的声音敲了。
“阿弥陀佛。”主持垂首,闭着眼念了声佛号。
大门发着沉闷的声音开了。
看到门另一边的景象,齐璨竟是愣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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