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大明月报翰林出品(上)
正统戊辰科进士,首甲三人,状元彭时,出生于书香门第;榜眼陈鉴在神乐观当過道士,因出家的缘故,年34岁仍未娶。探花岳正的生母为妾,父亲去世后,受到母亲曾带他居住在大兴隆寺,虽未出家,但因长期住在寺庙裡,所以被戏称为和尚。因而此科有鼎甲三人儒、道、释三教俱全的口碑。
陈鉴平生无婚配,直到为官后,才有一妻一女,家中所藏多为书法、名画、器物。陈鉴痴迷书法,书法劲健奇古,临摹古人真迹,几可乱真。
林编修找到陈鉴详谈国子监印坊出书,投其所好,把书名让陈鉴题词,這事就算是成功了。
章子俊曾跟林编修商讨過书名,什么《集汇院》、《品香斋》、《历代会翠》、《八股集》等等這些书名,让章子俊笑掉大牙,最后又是嘴贱脱口道:“何不叫《大明月报》每月一集,直观明了,這個月后還有下個月,财源不断才叫买卖啊,關於裡面的內容,不限八股,凡是文人文章、诗词多可以上集,特别是一些精品,這样可以让天下文人印版不起书,而把许多文章埋沒了,实属可惜,现在有了林大人的月报,那就不一样了,最重要是能发扬广大,让许多士人看到,想必沒有“稿费”也自愿啊。呵呵,哈哈。”
林编修一怕脑门,唉呀,吾怎么沒想到,這就有趣了,朝中许多大人想必会争破头了,呵呵,哈哈。有意思,很有意思。
此时在明代印刷使用的主流還是雕版,不是說宋朝时毕昇发明了活字印刷了么?为什么到了明朝還在用雕版?原因是雕版技术成熟,而活字印刷出来的书质量不行,有缺字的,规整不一的,印刷模糊的,活字印刷大多数用在佛经上,而正规的书還是使用雕版。
活字印刷在国子监印坊也有,用的是铜活字,成本很高,最后为了补字及一些大小字体弄的开消很大,在永乐年间渐渐转成雕版。
想想也是,一些常用字要备用几百個字,還要分字体、大小等等,一套铜版下来,需要铜几千斤。
反而雕版成本很轻,一版印刷完后,重新刨平重复刻版,只要付点人工费又是新版了,就是速度慢了点。
雕版印刷的過程大致是這样的:将书稿的写样写好后,使有字的一面贴在板上,即可刻字,刻工用不同形式的刻刀将木版上的反体字墨迹刻成凸起的阳文,同时将木版上其余空白部分剔除,使之凹陷。板面所刻出的字约凸出版面1~2毫米。用热水冲洗雕好的板,洗去木屑等,刻板過程就完成了。印刷时,用圆柱形平底刷蘸墨汁,均匀刷于板面上,再小心把纸覆盖在板面上,用刷子轻轻刷纸,纸上便印出文字或图画的正像。将纸从印板上揭起,阴干,印制過程就完成了。一個印工一天可印1500~2000张,一块印板可连印万次。
宋代,雕版印刷已发展到全盛时代,各种印本甚多。较好的雕版材料多用梨木、枣木。因此,对刻印无价值的书,有以“灾及梨枣”的成语来讽刺,意思是白白糟蹋了梨、枣树木。可见当时刻书风行一时。
雕版印刷开始只有单色印刷,五代时有人在插图墨印轮廓线内用笔添上不同的颜色,以增加视觉效果。天津杨柳青版画至今仍然采用這种方法生产。将几种不同的色料,同时上在一块板上的不同部位,一次印于纸上,印出彩色印张,這种方法称为“单版复色印刷法”。用這种方法,宋代曾印過“会子”(当时发行的纸币)。
明清两代,南京和北京是雕版中心。明代设立经厂,永乐的北藏,正统的道藏都是由经厂刻板。清代英武殿本及雍正的龙藏,都是在北京刻板。明初,南藏和许多官刻书都是在南京刻板。嘉靖以后,到16世纪中叶,南京成了彩色套印中心。
所以說雕版到了明代,技术已经相当成熟,刻工人数众多,也是一门手艺活,从事此行业的人相当普遍。
這就是明代独有的手工业,打铁、磨豆腐、木匠、泥工、油漆匠接下去就是刻印了,而刻工的门槛很低,大多数的刻工不识字。
即是月刊,那么要求出书的速度快,前期做到有存稿,比如八月出的书,其实在六月份就得备好,而且古代的书沒有什么国家标准,各种大小都有,长宽比例也各不相同。同一套书一般是一样大的,但是即使是同一個人刻的不同的书也经常不一样大。
這就要看纸的尺寸,在古代沒個作坊生产出的纸尺寸也有许多大小不一,一张纸的大小,就代表了后期书的大小,比如有4尺整张的,有3尺整张的,对折再对折后,再裁剪就是书的大小。
那么《大明月报》的页数定为每期八页为最佳,不浪费纸张,古代读书只是少数人的专利,穷人家的孩子是不起书的,所以歷史上有很多小故事都是,穷人家的孩子特别喜歡读书,为了读书就到富人家去做工,趁机還能偷偷地看书。凿壁借光就是這样一個故事。這种情况产生很大的原因是因为那是后书的价格太高了。
为了表示对先贤文人的尊敬,看到地上的纸都要捡起来。虽然东汉末年,蔡伦发明了造纸术,但是对于古代社会来說,造纸术已经算得上是高科技了,所以大多数人還是用不起的。雕版印刷术的工程量非常的浩大,就是先把要印刷的东西雕刻到一個版面上,如果有一個字刻错了就要重新再来。這样以来,书的成本中的人工费部分就非常高了。
在古代典籍中有记载,南宋的淳锡年间,苏州地区印刷《大易粹言》而是册,就耗费了1300多张纸,不光纸张,其他的材料棕墨糊药,印背匠工人的吃饭的钱就有1.5贯,赁本钱,1.2贯,成本总共是大约3,3贯,這样成本的书,标定的售价是8贯,如果把贯换算成人民币的话,一贯相当于人民币300元,怎么样,是不是很震惊。一本书需要人民币2400元,是不是普通人接受不了呢。
在清朝有一個叫徐增的人在书中是這样记载的,一部《元气集》一共是40页,整部书共印了100首诗,這本书的成本价在16两白银。在清朝年间,白银内流,导致通货膨胀,银子的价格下跌,一两银子相当于人民币150元到200元,這样算下来,這本书的价格就在2400元。
晚清的大官曾国藩落地后在当时的金陵看中了一部《二十三史》。狠狠心咬咬牙,把自己的衣服都当了出去,又借了一部分钱,才买下了這部书。他的父亲知道這件事情以后,不仅沒有责怪他,反而特别的高兴。
现在大家明白了嗎,在古代读书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明朝的官员宋濂在《送东阳马生序》裡面写到,家裡穷沒有书可以看,于是就从家裡有数的人家把书借来,然后在自己手抄书,很多穷苦的子弟就是靠借书抄书学习的,就是在這样的艰苦條件下,出现了一代代的明人大儒。
寒门难出贵子是古代读书人的真实写照,古代的读书标配就笔墨纸砚,但是笔墨纸砚的价格,首先来看文房四宝之首,拿笔中的名牌南宋湖笔来說,“五十两兰蕊”、“四十两大屏”,“三十六两上條”,“三两寸楷”,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嗎?這裡的“两”是指几两银子,古时湖笔以百支计量,价值即银子的两数冠于笔之前。拿這裡次丐版的“三十两上條”来說,就是每100支上條笔可卖36两银子,在《水浒》第14回,吴用见阮氏三兄弟时,有這样一段描写:吴用取出一两银子付与阮小七,就问主人家沽了一瓮酒,借個大瓮盛了;买了二十斤生熟牛肉,一对大鸡。四個好汉够喝的一翁酒估计不少,那個时代粮食产量低,就按西风六年算,两瓶也得300多,20斤生熟牛肉,至少800元,一对大鸡100元,总共购买力折合1200多元,而36两买100支笔,每支笔妥妥的400元+,让章子俊泪目的自己从幼儿园到现在,破坏掉的笔都得好几万?
再来看看古代墨的价格,墨的价格贵的“一螺值万钱”,即10两白银,便宜的则要算一番,北宋沅州公使库重修整雕补刻《续世說》时提及,今具印造《续世說》一部,计六册,一印造纸墨工食钱,共伍佰叁拾肆文足。古书一页80字左右,用今天的话来說,六本书大概600页,48000字印下来花了534文钱,第一项主要花费包括用墨和工人吃饭,平均下来用墨按267文钱来算,1文钱可以买個烧饼,一個烧饼按1元算,总共花267元,這還是劣质省墨的印刷用墨,手写墨估计得翻好几倍。
在古代,纸全部是手工做的,效率很低,而且做好后,运输到外地,是靠牛马,在南方還有保存問題,所以纸的成本是很贵的,为什么古代人擦屁股都是用厕筹、树叶。那是不得不为之,就說北宋的大青白纸每张7.33文。简单說,就是16张A4纸相当于7個半烧饼,一张A4纸5毛钱,听着好像不是很吓人,但是問題来了,毛笔写,每页几十個字,一個硕士论文写完,再用毛笔画些插图,光纸钱就得几千块钱,前提是别写错任何一個字……。
砚台早在古代就可以当收藏品来供养了,所以价格可想而知,哪怕在五百年后机械化水平如此之高,一般的砚台仍旧几十到几百不等,稍微精美的洮砚等四大名砚价格早就過千,也是,谁小时候還沒有個拿漂亮铅笔盒的梦?再结合墨和纸的价格,古代一個砚台的价格最起码估计也是成千或者上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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