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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硬着头皮做医生

作者:拉拉袖
公上铭除了后背有刀伤外,還断了一條手臂,就是骨折,放在五百年后也就不是什么大事,可在成化年间属于重伤,性命堪忧,而妹妹公上缨的伤不是個地方,左肩到左乳边上一個划口,流了许多血,看样子是失血過多,处于半昏迷状态,也就是一会清醒,一会就迷糊了。

  這种情况在成化年间处理伤口,一般都是在伤口上敷上草药,包扎好,關於后续什么伤口感染只能听天由命,可這样的刀伤伤口深度一般不是很深,万幸沒有伤及内脏,只要做一個缝合,消毒包扎一般就沒問題。可关键還是在伤口感染上,此时的明朝医学在外科上還沒有认识到细菌对伤口感染上,认为感染是风邪侵入人体而为,如果身体上长個脓包什么,可能就要命。

  对這俩兄妹的伤,不請郎中是不行的,因为章子俊不知道用什么办法镇痛、麻醉什么,别的可以自己动手,不就是消毒加上缝伤口嗎,再弄点老祖宗的金疮药,一切就能搞定,想着简单,可要真的去做就是另一回事了。首先用什么消毒?用什么来缝合?

  首先想到的就是浓盐水,把盐跟水烧开煮沸后放凉。缝合就用衣针,把衣针弯曲成钩,這样缝合起来就很方便,缝合线只能是桑白皮线了,加上包扎的棉布也放在盐水裡面一起煮,反正要接触伤口的用具全部在盐水裡面煮沸,再清水煮沸后晾干备用。

  請来的郎中是此时京城名医“合三堂”医馆一個专门看跌打损伤的老先生,名唤丁三针,只要三针下去,病情立即起效,当然這些全是江湖人中的口碑。

  一切准备好后,让荷香跟雪柳分工做助手,又跟公上铭說明了目前的情况,而公上缨现在已经昏迷了,公上铭看到這個情况那敢有什么异语,目前就是案板上的肉,任人摆布了,而要给自己医治的却是這位章大人,强忍着内心的不安,因为這位章大人說了,一会儿会很痛,要把自己绑在一张木床上才行,這样的安排也是丁三针提出来的,公上铭要接骨,生怕病人痛的发狂就不好弄了,所以要绑起来才行,口中還要咬一卷白布。

  章府中佣人早就腾空了一间厢房,裡面就是二张木板床,屋中前后用白布隔开,前面是躺着公上铭,裡间是公上缨,這样做是为了男女有别,還有在缝伤口时可以分开实施,互不干擾。

  在丁三针为公上铭接骨上夹板时,雪柳跟章子俊在裡间给公上缨清理伤口,荷香准备好用具,沒法啊,這二個小丫头看到血,早就吓的腿抖,手抖,整個人也在抖,最后,只能是在一边帮着拿东西之类,原本章子俊是想着让雪柳清洗公上缨的伤口,到时自己用缝针把开裂伤口比较大的地方缝几针就成,毕竟人家是黄花大闺女,练武的女子身材特好,前凸后翘的,還有大长腿,而此时章子俊也不管那么多了,先用剪刀剪开公上缨的上衣,露出伤口,不幸中的万幸,伤口沒在流血,周边的血也凝成了黑黑的血迹,上半身衣服早就被血水变成硬梆梆了,为了防止感染伤口,就需要煮沸后的温盐水冲唰伤口周边的血痂,章子俊虽然沒学過医,对于怎样处理伤口在学校裡還是学過的,先用竹夹子夹上一個煮沸過的大棉球,沿着伤口就清理起来,不时地让雪柳换棉球,而此时,外间不时传来公上铭接骨时发出的痛苦叫声,要不是嘴裡有白布塞咬着,早就声闻十裡了,为了减少痛苦,丁三针還对公上铭施针镇痛,不然非痛死過去,许多穴位具有镇痛作用可治疗疼痛性疾病,例如针刺中府、尺泽治疗胸痛,针刺合谷治疗头痛,针刺手三裡治疗上肢疼痛,针刺颊车、下关治疗三叉神经痛,针刺足三裡治疗胃痛,针刺少冲治疗心绞痛等,不一一列举。這种镇痛作用其起效缓慢、作用缓和而持久。

  看来這位丁三针還是有一套的,這也不得不佩服古人,章子俊起先的想法肯定是要用麻药的,可人家丁三针說,沒有章子俊所說的可以局部麻醉,要麻也是全麻,此时的麻药是《普济方》中的草乌散药方,虽然可以把人麻翻,可在病人身上动手术,伤者還是感觉很痛苦的,那是在战场上需要锯腿锯胳臂时,才不得不为之,可效果不是很好,所以用针灸镇痛是最便捷实用的方法。

  此时章府中的人全部在二进院的厢房门口,府门紧闭,厢房门也是紧闭,门外围着大夫人姚颖,二夫人诗蕴,二少爷章子哲。姚颖不敢相信自己的相公還能为医,而诗蕴挺着個大肚子也很是纳闷,老爷還能看病,自从陈诗蕴過门后,不出半年就怀上了,這让姚颖很是着急上火。在章子俊看来,還好啊,自己穿越過来,身上沒有少一样零件,自己有后了。而府中的這些人也很开心,小少爷就要诞生了。

  姚颖转身问子哲道:“你家大哥真会医么?是什么时候学会的?”章子哲也不知道啊,就回道:“大哥什么都会,医病当然也会了。”在章子哲的脑袋裡面,大哥就是這世上最聪明的人,自己从小到现在,就沒见過大哥有为难的地方,现在章子哲正在备考秀才奋斗着,用大哥的话說,想要考取功名,只能自己努力,旁人帮不上忙。

  屋内裡间,雪柳不得不给上半身赤露着的公上缨清洗血渍,老爷還站在边上看着指点,這乳房下的血渍也要擦掉,顺便用清水抹一抹手臂,腋下等处,雪柳现在不是害怕,而是害羞,心想,老爷你這样也行?嘴上說男女有别,受授不清,可眼睛還盯着這样指指点点。

  等雪柳处理完了,又把公上缨的双手连同双脚用布條绑了起来,接下去就是缝合了,生怕疼痛会把昏迷中的公上缨痛醒過来,所以吩咐雪柳准备好一卷布條,如果此女人喊叫的话,就塞进她口中。

  伤口大约有15公分长,首先从伤口开裂最大的中间缝了一针,接着慢慢在两头加密,反正此时章子俊是這样想的,第一针很顺理完成,又在边上加了一针,章子俊歪着头感觉很满意,用竹夹子夹着弯曲的铁针缝起来很容易,看着伤口收拢后,也沒觉的怕人了,接下去就缝第三针,刚穿进皮肤时,公上缨痛醒转来,边上的雪柳却大叫起来,章子俊马上說道:“把布卷塞口中。”不想雪柳真的把布卷塞进了口中,章子俊一看愣住了說道:“你把布卷塞自己口中为何啊,得塞她口中。”雪柳這才反应過来。章子俊心想,這個傻丫头很不靠谱啊,有一次跟姚颖房事中,姚颖正在哼哼唧唧,冷不丁地把脸凑過来想看個究竟,說道:“小姐想要什么?”吓得章子俊差点不举。

  后然才发现,古代做老爷是多么地“性福”了,原来每次干那個事,雪柳跟荷香轮流着在一边伺候着,难怪每一次完事后,床边上木盆裡的水总是热的。

  公上缨的醒转对章子俊来說长长舒了口气,要是在缝合伤口這样的刺激下不醒的话,那就坏了,說不定還得输血了,可输血在這样一個年代就别想了,所以章子俊感到很开心,接着缝,這么一個长口子要缝好起码得缝十几针才行,等又缝了几针后,章子俊抬头看到這位美人睁大着眼却在流泪。

  此时的公上缨浑身无力,因为失血過多身体软绵绵地,头脑昏昏沉沉,伤口上一阵一阵地钻心疼痛袭来,又发现口中被塞了一小卷布,手脚被捆动弹不得,看到一個丫鬟在大呼小叫,边上還有一個很怪的男人在给自己伤口上不知在做什么,自己還袒露着上半身,那是什么感觉?对古人来說,就像是在阴曹地府在施刑啊,内心很无奈,羞涩中带着愤恨、怨毒最后变的麻木、還有一丝感激。

  章子俊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边继续缝合,一边說道:“這位小姐,要忍住,一定要忍住,如果伤口不缝合,就会被感染,因为你现在失血過多,最好不要激动,不要胡思乱想……。”

  等到伤口全部缝好后,公上缨全身也是大汗淋漓了,這不是好兆头,会不会脱水啊,赶紧吩咐雪柳先用热水给擦身,为了避嫌,章子俊也转身到了外间,看到丁三针已经把公上铭的刀伤包扎好了,并敷了药,公上铭的刀伤一共缝了八针,可是丁三针所用的工具是他随身带来的,沒有经過高温消毒,十有八九会感染,本来丁三针是想用火烙一下伤口,這個法子也是起到消毒的办法,可对病人来說,实在是太過考验,所以就沒用,章子俊听完连忙拿過剪刀重新剪开包扎,又是一阵清洗伤口,在缝合处重点用浓盐水消毒,最后用蒸馏白酒冲唰,這一系列的操作,把边上的丁三针看的目瞪口呆。

  丁三针虽然很不乐意,這户人家怀疑自己的医术嗎?行了大半辈子医,从沒见過此等手法,医书上也沒有记载過,俗话說,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章子俊一边做着,一边讲解为什么要這样做,古代因为缺乏对生物学微观理解,沒有细菌引起感染這样的概念,章子俊所做的一切,唯一的主题就是杀菌消毒,提防感染,就說看似无关紧要得包扎,所用的棉布一定要高温消毒過的,這样才能杜绝由外部病菌传入引起的感染,等到全部清理后,公上铭早就痛的晕了過去,公上缨是痛的醒转,而公上铭是痛晕。這才让丁三针敷药包扎,重要的是包扎的布是煮沸消毒過的,同样,章子俊用丁三针带来的药给裡面的公上缨敷上包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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