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再說以前的她
她掀着小姐的发丝,呆呆地看着。
在她的脑海裡,突然涌出那副画面,她在府中池塘石子路上,看着宛修小姐脚滑一般,身子往前扑,推倒了柳小姐落水。在小姐落水的那一刻,一只蝴蝶飞来,在水面上振翅……
柳小姐从镜中看着她的愣神,素容說道,“以后谁问起本小姐脖颈上的蝴蝶印记,就說先天有的。”
春琳這时才反应過来,忙应了声,“哦。”
可她還在迷惑中。
春琳是柳飘憶从自家带来的丫鬟,跟着她有些年头了。小姐這次的死裡逃生,也把她吓得够呛。
柳飘憶站起身来,淡漠地走到桌前,坐下来。
春琳忙乘了碗烫端到飘憶的面前,然后看着她喝完,才轻轻一笑。
刚用過餐后,华樱在帘外通报:“表小姐,何郎中来了。”
飘憶還是沒作声,好像一切与她无关。
春琳抬声道:“何郎中請进吧。”她知道何郎中是来看看小姐情况的,也是大夫人的安排。
何保林拿着药箱走了进来,给飘憶施礼后,给她诊起脉。柳飘憶還是沒有任何表情,但她沒有反抗,任由他看症,双眸幽静的望着這年轻的郎中,很是那股柔弱的书生气。
郎中离开后,柳飘憶才慢慢起身,走出房间,来到廊下。
這是她醒来后,第一次走出来,对于這春日裡的阳光,她觉得甚是舒服,也觉得亲眼能再见這世界真的好美好。
春琳将披风披到飘憶身上,虽然有着太阳,但還是寒冷。
“小姐,是想出去走走?”
对于這样不說话的小姐,春琳是有所怀疑,但之前柳老爷和夫人去世时小姐也不是很爱說话,不過来到相府后,小姐在大夫人的陪伴下還是淡淡忘记了伤痛,但這次醒来后,小姐变得竟然又不爱說话了。
何郎中說,沒事,可能惊吓過度,也许只是暂时的,春琳的心又好些,想着小姐還是会快乐起来的。
柳飘憶对她是沒有太多的理彩,只是抬步朝院中走去,春琳紧紧的跟在其身后。
“小姐,要去哪?”春琳慢跟在身后问道。
“出事的地方。”柳小姐淡淡說道。
春琳愕然,:“南院的河池啊……”
那是小姐落水的地方,春琳不明白,小姐才醒来为何就要跑去事发地。
小姐的表情,让春琳觉得跟以前的小姐很大的区别,到底区别在哪,她一时還真不明白。
慢走的一路上,和柳飘憶面对而過的丫鬟奴仆都恭敬的施了礼,但柳飘憶只是沉着眸子给人不可靠近一般的感觉。
站在远处看到飘憶的那些奴仆,私下都在轻聊着:表小姐都可以出来走走了,看来沒事了。
“是啊,表小姐人平时话不多,而且心底又善良,不知道为什么宛小姐就是不喜歡她。”
“别乱說话,小心被主子听到,那我們就惨了。”
几個侍女咬了下舌根后,就散了。
而站在长廊下,正走来的允修把這几個侍女的谈话都听到了耳裡。
允修是二夫人的儿子,相爷的第五個儿子,今年二十岁,正当青春年少,激情热恋。出事当日,他刚回府,才走到河池边的花园青石道上,就见河池边宛修身子一歪,胳膊撞到飘憶,飘憶一下身子一斜,落入水中。
宛修呆呆的望着水中挣扎的飘憶,不知道该怎么办。岸边的春琳吓呆了,忙呼救着:“快来人啊!小姐掉进水裡了。”
允修快步奔去,急步跳入水中,将飘憶救了上来。但此时的飘憶已经昏迷過去,气息微弱。
宛修看着這一切,知道自己闯了大祸。
允修抱起飘憶急步向紫轩阁去,吩咐春琳去把保林喊来。春琳擦着自己脸上的泪,急急忙忙跑去。
相府在飘憶落水的那一刻就炸开了。多少人都在关注表小姐的生死,现在表小姐能走出来了,证明已经沒事了,也都宽了心,起码现在允修心安了。他的一张俊脸清逸脱俗,眉目含情,站在廊下静静的望着那抹靓影。
飘憶站在河池边,望着那抹清水,望着這片现在对自己来說,陌生又不陌生的地方,可脑裡乱哄哄的,一些画面在脑海裡播放。
轻轻闭上眼,感受着那凉风吹来,让自己清醒,也让自己领会這风吹的快感。她喜歡這裡,喜歡這让她能再活一次的地方。
她的步子在往前移,而白晰的脸上只有淡然的表情。
正当她步子已经到了极限时,飘憶感觉自己被人拉住了手腕,被一股力道让她身体回转,倾刻倒入在一温暖的怀裡。是一個雄厚的男人怀抱……飘憶站稳之后,抬眉一看,见一眉目如画的男子正怔怔的低头凝视着自己。
是他,五少爷允修。
柳小姐脑海裡觉得這個男人熟悉,是熟悉,经常出现在柳飘憶面前的男人。
当它在她的身边飞舞时,时常看见他来紫轩阁和表小姐聊天。
“沒事吧。”
允修放开她问道。
春琳在一边不敢上前,只有静静的望着他们一眼后,轻走去一边,让他俩人谈话。。
愣神几秒后,飘憶微张唇齿,轻轻呼道:“允少爷。”
允修放开她的身体后,两人只隔了二三步距离,对视着。
她轻咬唇边,视线转向一边,不想再直视他,怕他看出自己的不一样。她是不一样,就怕他看出来。
允修柔声的问道:“身体都好些了嗎?虽是春日,有阳光,但還是有点寒冷,你才醒来,不应该到外面来吹风。”
柳小姐再次怔怔的望着這個男人,感觉到了他对柳飘憶的好。
那天被他救上来时迷糊中看到他在呼喊自己时,那张紧张的脸。她知道,這個男人对這個柳飘憶有恩,沒有他当时及时的救起,那么现在的柳飘憶也就不纯在了。可若沒有這次的落水,她祝怜霜又怎能重生,她是应该感谢那個张宛修。
只是现在的柳飘憶已经不是落水之前的柳飘憶,而這俱躯体是自己的,是這個和他们這些人格格不入的人给占据了。
她還能是以前的她嗎?当然不是,她是祝怜霜。
竟然不是了,那自己也不需要用柳飘憶的心来对待他们。
他们张府一家不過都是陌生人,算不上什么亲戚。
当然算不上,因她是怜霜,而不再是柳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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