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符文如血,天地同寿
“只可惜啊,那小子是個爱惹事的,她媳妇也不是個省油的灯,夫妻俩生個闺女出来,更是……”
看了一眼海棠,把后半截话给咽了回去,又道,“那石门村坐落在阴蛇之上,常年有地阴潮汐,本来也沒什么,偏偏這小祖宗又是個对地阴潮汐极度敏感的。”
“這要是在石门村呆下去,根本就养不大,那小子很快就察觉到了這個事情,急忙跑過来找我商量。”
“商量個屁!有什么可商量的,要想保住這小祖宗的命,可不就一條路,那就是离开石门村!”
“不過他既然都进了猪圈,当了猪,又怎么可能跑得掉?那些跑出去的,都已经死了。”
“嘿,這夫妻俩還是不死心,折腾来折腾去的,总算是把這小祖宗养了好几年,只不過這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那小子就跑過来跟我說,他想带着老婆孩子逃出去,跟我来道别,被我给狠狠骂了一顿。”
“只不過那小子也是倔得很,越骂還越来劲了,铁了心要走!”
“這女儿奴!老子现在想起来了,都冒火的很!”
院长咬牙切齿地骂了几句,见我們直勾勾地看着他,不由得怒道,“你们看什么?不会是以为我把他们夫妻俩给弄死了吧?”
“沒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您别心虚,接着說。”我安慰道。
“混账!”院长骂道,“什么叫别心虚?”
一连瞪了我們好几眼,這才气冲冲地又道,“那小子夫妻俩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谁料過了不久,两個人就双双溺毙在了河裡!”
“所以啊,你们三個小家伙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這番话,既像是恐吓,又像是敲打,颇为微妙。
這红河疯人院跟石门村看似互不相干,但其实肯定是一体的,只不過两者又在某种程度上相互独立。
“石门村的接生婆,大家都叫他海婆婆,還世代罔替的,另外還有抬棺人,引路人的,是不是跟您老是一样的?”我出言试探。
“一样個屁!”院长骂道,“他们算個什么东西,给老子提鞋都不配!”
“我明白了。”我恍然道,“你们是内部人员,他们是外聘人员。”
“你這话說的……”院长眼睛一翻,“乱七八糟,莫名其妙!”
虽然沒有承认,却也沒有否认。
“那個曹家跟你们关系挺好吧?”我突然转了话题。“曹家?”对方盯着我看了片刻,冷淡地道,“有什么关系?”
“当年海棠就是被曹家的两個人追,這才误打误撞进了疯人院,這事您老不可能不知道吧?”我笑了笑问。
“你這么关心曹家干什么?”院长冷冷地道,“奉劝你们一句,趁早带着這小祖宗走得远远的,曹家的事,沾都不要沾!”
“你這么一說,我就更想知道了,卖什么关子,赶紧說!”邵子龙催促道。
院长把脸一沉,骂道,“你们這些小家伙是不是有逆反心理?不让你们找死非得去?”
“曹家不就是個商人家族,有什么了不得的?”邵子龙不以为然地道。
“蠢!”院长呵呵冷笑道,“不過你们非要作死,我也可告诉你,這曹家……”
我正打算细听,突然脑海中一闪,眼前骤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鬼眼,微微睁开,眼珠子殷红如血!
這巨眼霎時間就铺天盖地,似乎充斥了整個世界!
我立即拉過海棠,右手按在她的头顶,左掌贴在她的双目之上。
屋内的空气扭曲了一下,陡然爆开,飞沙走石,向着我們呼啸而来!
“封!”
邵子龙抢到我們身前,双手结印向前一按,大喝一声。
空中隐约有符咒的幽芒闪烁,将席卷而来的气浪挡下!
我們边上的墙壁,却被激射而出的沙石给打得千疮百孔,轰然坍塌。
那血红鬼眼出现,也不過是瞬间的事,一晃眼就不见了。
我把手从海棠身上移开,刚刚那鬼眼骤然睁眼,我和邵子龙可以承受,但海棠却可能在瞬间被摧毁神智。
不過事后我就发现,其实倒是我多虑了。
可能是海棠的体质特殊,那鬼眼根本沒有对海棠造成任何影响,别人进入這疯人院,可能会被那鬼眼神不知鬼不觉地操控了心智,海棠却不会。
她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我們已经退到了门口,屋中却是黑烟滚滚。
烟气之中,只见那院长坐在那裡,从他的嘴裡,鼻腔,耳朵,眼睛……蒸腾起一丝丝的黑气,就像整個人被烧焦了似的。
他摘下眼镜,用袖子擦了擦,這才冲我們看了一眼,突然笑道,“還可以啊……”我忽地看到他身后墙壁上,突然浮现出一道极其怪异的符咒,笔构扭曲,像是一股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
“闪!”
我抱起海棠就疾闪而出,邵子龙反应也不慢,立即闪身躲避。
嘭!
一阵血光暴现,随后一团血雾就从屋中飘了出来。
等我們回過来,就看到屋内一片赤红,血肉横飞!
刚刚坐在那裡的院长,已经炸成了齑粉!
這让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五阳观那些道士,似乎是同样的手段。
屋内到处都是溅射的血肉残渣,空气中充斥着浓重的血腥气。
海棠虽然小脸苍白,但情绪還算稳定,毕竟這小姑娘看着柔弱,這性子却是十分坚韧。
“這老神经,是有什么大病?”邵子龙忍不住破口大骂。
我皱眉看着屋子裡翻滚的血雾,這院长的举动的确是十分蹊跷。
刚才我們来的时候,這疯人院裡已经冷冷清清,說明对方已经早早得到消息,提前转移了。
最后只剩下這個院长以及四個护士。
对方要真想走,肯定是来得及走的,可偏偏却留了下来,倒像是故意的。
难不成是对方念在跟海棠父亲的情分上,特意来跟我們会一面?
這個倒是有可能的,但让人不能理解的是后面的举动。
這是要跟我們同归于尽呢,還是要干什么?
完全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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