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守村人 第8节 作者:未知 坏人,都是坏人,卖冰糖的沒一個好东西。 太气人了,把自己给气哭了,你们怎么能這样。 她只考虑材料成本,不包含人工成本、辅助材料成本、工艺器械成本、技术成本。 其中技术成本才是最高的,人家宣城的宣纸制造技术,一般人能接触到? “不哭,不哭哦!嘿嘿嘿,笑,你笑起来真好看,嘿嘿!” 朱闻天又变成符合人设的样子,给小丫头擦眼泪,真气哭了。 “憨憨哥,他们欺负人。”小丫头扑到朱闻天怀裡抱怨,好伤心! 是她当初想吃冰糖,才求着买的,现在回想,太难過了。 其他小伙伴们一個個也同仇敌忾,红糖和冰糖差十多倍的价钱,原来如此简单。 等每人含一块敲下来的冰糖后,大家又都露出笑容,真甜啊!甜得纯粹。 村民看到冰糖,欣喜的时候又觉得正常。 自己养的守村人得到了山神爷的认可,通過守村人教自己過上好日子。 当初祭祖和敬神求一個守村人,是跪下磕头的。 别的村咋沒有呢?因为别人的心不诚,這是咱们自己的守村人。裡长含块冰糖开会,村民大会:“憨憨的事情不得說出去,那叫匹夫本来沒……?” “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嘿嘿嘿!”朱闻天又沒忍住。 “对!”裡长认同:“咱们的憨憨现在不一样了,所以大家必须要按照……按照……以前的方式对待憨憨,对,就這样。” 朱闻天:“……” *** 转過天,朱闻天开始设计水车。 今年的脱粒机沒時間做,明年夏旱,水车等着夏旱结束就能用上。 加上一些其他的设备,全由水力驱动,解放出劳动力。 朱闻天认为‘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种境界,格局大。 也可以說是范仲淹帮藤子京洗白,涉及到歷史遗留問題,他管不了。 他此刻只琢磨着自己是下丘村的守村人,从小吃百家饭长大,现在就得回报村民。 村民是亲人,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自己。 小丫头头发都枯黄成那样了,依旧要把煮鸡蛋塞到自己手上,难道是她不想吃? 自己得以德报德呀!先管村子,再說其他。 啥庙堂?让我忧其君,其君认识我?给我煮鸡蛋吃了? 其君姓啥来着?哦!姓赵,赵其君? 自己不姓赵,姓朱,非要說姓赵,保证挨大巴掌:你也配姓赵? 心理建设一番后,朱闻天找到裡长說水车的事情。 “梦!這個。”他递上来九张纸,水车分解图,带外接轴的那种。 這样等水车立起来,想脱粒就脱粒、想脱壳就脱壳,還能磨米浆和豆浆呢。 “别的地方有,咱下丘村沒有人会,憨憨你给出图了,我找人做出来。”裡长也看不懂這個图,需要找工匠。 他拉着朱闻天回家,到家后抱出来一床被褥和一身衣服。 “這是今年给你做的,要不单独给你盖個房子,你睡觉用。” 裡长考虑快到十六岁的憨憨的情况,十六岁属于成年了,叫成丁,再往别人家住不合适。 “不呢!庙,嘿嘿!”朱闻天拒绝,自己一個人再盖個房子干啥? 那個山神庙就不错,他也不害怕,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裡长沒說什么,带着村民在山神庙的主殿旁边给憨憨盖房子。 设计的时候房子沒有灶,大家想着吃饭的时候会有人去找,要么就是把好吃的带到那裡。 朱闻天不答应啊!我自己做饭不行嗎?我又不是不会烧灶,有时候你们做的菜不好吃,我自己来呗! 经過一番特殊的交流,朱闻天胜利,他拥有了自己的火灶,在房子外面,院落当中。 *** 日子一天天過去,村民的菜中多了泥鳅,生活质量明显提升。 淤泥堆积起来,等抽出時間,运到村子裡的荒地中,买来的牛配合着把淤泥翻进去,变成良田。 去年明朝建立时开始丈量土地,今年开春把村子的丈量完,不用担心把荒地变良田后多出额外的租赋。 田赋交上去,别村大量的人闲下来,听闻下丘村种地、清淤,偶然過来看下热闹。 他们主要看油菜和苎麻,苗越长越大,感觉能收获。 转而他们又为自己家的地发愁,办法是好办法,收割完水稻后的田怎么翻?家中的牛不够。 是否管下丘村借一下,下丘村今年买了二十六头牛。 原来大家一起穷,你们咋富裕了? 第10章 乾坤一掷贩冰行 下丘村,当第四口新井打好的时候,時間进入到腊月。 大家穿上厚的衣服,此刻的夜间有时会降到零摄氏度,白天也不過是十度左右。 鱼肉沒有了,泥鳅也吃光了,村民们脸色红润起来。 剩下的猪舍不得杀,想养到過年时候吃年猪。 朱闻天一看脂肪与蛋白质沒了,這不行,天冷不扛冻。 “卖冰糖?”朱闻天想到一個办法。 如今的大明本地糖,多为红糖,白砂糖叫洋糖,眼下通過长江出海口的市舶司来进口,叫朝贡。 官方与夷人们买卖,普通民众等明年便不允许。 接着說市舶司距离都城太近,给挪到浙江那边去了。 前来贸易的夷人坏着呢,根本不给大明如何弄白砂糖和冰糖的技术。 待過上几十年,大明自己人研究出来糖脱色技术,开始疯狂种植甘蔗,并且变成白砂糖出口强国。 反正歷史上朱元璋是看不到那天的,太遥远。 朱闻天思忖着,开始为如何卖糖发愁,宣城的红砂糖,即红糖二十二文钱一斤,冰糖三百九十文一斤。 小丫头只买了几小块,要不然她为何在知道怎么弄冰糖后被气哭? 她后悔,自己多花钱了,不懂事儿。 想到小丫头当时哭得凄惨的样子,朱闻天沒心沒肺地笑出声。 转头他去找裡长,自己沒办法,问问旁人。 一路问着,在篾匠家见到裡长,裡长带一群人用竹子制作桶,挑水用的桶。 为来年的干旱准备,到时候有的位置无法直接放水冲,就得担水,或者牛帮忙驮到旁边。 “憨憨来了,等着,给你煮個鸡蛋吃。”篾匠家的婆娘见到憨憨,起身要去煮蛋。 “不,不吃,嘿嘿!”朱闻天摆手摇脑袋。 对方沒理会,继续煮。 朱闻天蹲在裡长身边:“糖,卖,吃肉,呵呵呵!” 裡长看看他,皱眉头:“冰糖啊!這個……怎么卖呢?” 裡长同样犯愁,先买一大堆红糖,回村变成冰糖,拿出去用何借口? 商税倒不算什么,三十税一,照常交便可。 一起做桶的人纷纷瞧過来,他们都知道红糖与冰糖的价格差,十多倍。 意味着有无数人惦记,全想知道方法。 交出去的话,自己村子的人舍不得,不交的话…… “裡长。”帮忙的一個村民突然出声:“咱们在宣城买红糖,到太平府卖,就說从海边顺长江過来的,跟市舶司所买。” “对,裡长,咱们就卖一次。”另一人跟着說。 裡长一拍大腿:“好!家家把钱拿出来,加上村裡的公使钱,做一回。” “嗯嗯!嘿嘿嘿!”朱闻天表示支持,十几倍的价格啊! 裡长一声令下,村民们纷纷掏钱,有多少拿多少,记下来,等卖完糖按照之前的办法跟公使钱五五分。 有人把传家的首饰给交上,去宣城当铺活当,赚到钱再赎回来。 翌日村子出四辆车,多带人手保护。 牛也要拉车,慢慢走,无须疯跑。 首饰先当了,加上凑的钱,裡长手上有了五万五千二百文,跟人家讲讲价,买了两千六百斤红糖。 這是全村的希望,剩下一点钱,朱闻天让买了明矾。 红糖变冰糖有折损,少做一点自己吃,不加明矾,做多了這個折损难以承受。 明矾吃多了不好,朱闻天倒是不担心别人使劲吃,那可是钱。 以前炸油條的时候会用,后来說禁止也沒完全禁。众人打起精神,往家赶。 一直到丑初二刻的时候才抵达村子,村子的人全跑出来帮忙搬运。 去的人赶紧睡觉,夜晚有人负责站岗,可不能沒了,整個村子就指望這些糖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