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让弓箭飞!
不過他也沒有特别在意。
毕竟在他看来,只不過是克扣了几個佃户的工钱罢了。
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看着面色阴沉的王浩,钱弘德主动开口,打着哈哈說道:
“哈哈,原来是张公子啊,本员外還以为公子已经去山上射猎了呢,正巧,本员外现在也想去狩猎一番,公子可否与某一起去?”
王浩瞥了一眼钱弘德,沒有說话。
這让钱弘德分外尴尬,不知道王浩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接着赔着不是說道:
“公子怎么不說话,是有什么别的要事嗎?”
王浩這才說道:“当然有事,我问你,工钱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工人在工地上聊工钱,你就要打他们。”
钱弘德赔笑道:“让公子见笑了,几個贱皮子闹事,要涨工钱,這不等于打您脸嗎?俺就出手教训一下這帮贱货,不巧让公子撞见了。”
“他在鬼扯!”
人群当中,张玉山站出来說道:
“公子,那個钱扒皮把俺们的工钱全克扣了!還纵容家奴监工贪污俺们的伙食费和菜金!您看看工地上這些人,全都饿的跟鬼一样。”
此话一出,几個外来户也跟着起哄,七嘴八舌的咒骂着钱弘德。
而张玉山眼见只有外来户跟着他闹,便拉了一下地上的钱水庭說道:
“你還想不想夺回你佃的田?想的话就和张公子說,他会帮咱们大伙的!”
钱水庭被张玉山拉了一下,从地上站起身来。
然后“扑通”一声就给王浩跪下了。
一边哭一边磕头說道:“张相公救命啊!俺佃的田都被钱老爷给收走了,俺家沒法活了啊!”
有一個人诉苦就会有第二個,紧接着第三、第四個。
很快,越来越多的佃户工人参与到诉苦和控诉钱弘德的行为当中。
這让钱弘德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
认为在王浩面前丢了大脸的钱弘德立刻对佃户们呵斥道:
“反了,都反了!全都给我滚過去做工!谁再敢乱咬,老爷我就夺了他家的田!”
钱弘德呵斥了佃户几句,又转身对王浩赔笑說:“让公子见笑了,要不今晚我摆宴给公子赔個不是。”
王浩却不依不饶:
“你莫要岔开话题,为什么克扣工钱,我是少给你了嗎?”
钱弘德却是振振有词道:
“我家的佃户,我想给多少就给多少,而且,他们做工,我给他们吃饭,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啊。”
王浩怒吼道:“你又在诡辩,咱们之前谈好的,每人每天三十文工钱,你硬要降到二十文,我也不好反对,怎的现在一文钱不给?”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什么工钱,有提過工钱嗎?”钱弘德觉得王浩胳膊肘往外拐,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那些佃户那么好。
然而王浩却转身对佃户们說:“大夥都评评理,干活是不是该拿工钱?”
佃户和工人们心裡向着王浩,但是迫于钱弘德多年来的横行乡裡的淫威,沒人敢說一個字。
王浩又问向工头和监工:“你们领到工钱了嗎?工头每天二百文,监工每天一百文,他给你们了嗎?”
工头和几個监工,顿时惊掉下巴,他们才知道自己的工钱也被吞了。
钱弘德此时对王浩已经心生愤恨,但又摄于对方的家族,不敢明着来,思索片刻,只好說道:
“罢了罢了,這工钱以后你发行嗎?”
王浩不依不饶的說道:“那之前的工钱呢,你也得交出来!”
本打算壮士断腕,舍掉這些工钱以换取继续承包王浩交付的工程。
然而王浩现在让他拿钱,彻底激怒了钱弘德。
他本能的觉得王浩此行另有盘算,但又想不通对方到底想干啥。
于是說道:“姓张的你少在這裡挑拨离间,老爷我沒功夫理你。”
“你吞了大伙的工钱,還强逼大伙春耕时分动工,這事沒完!”
佃户们瞬间哗然,事情原来是真的,春耕期间急着动工,果然是钱老爷急着赚张相公的银子。
现在一干就是十几天,被克扣工钱他们還能忍,耽误春耕他们却快忍不了了。
那是今年一年的收成,沒了就要饿死!
“你到底想干嘛!来人啊,把姓张的给我轰走!”
钱弘德终于警觉起来,王浩一直在煽动佃户,出于地主阶级的本能让他觉得非常不安,于是便急着下令赶人。
“怎么,你吞了大夥的工钱,又吞我三千两银子,现在還想打人!”
“给我动手,动手!”
见几個监工家奴還处于被钱老爷背刺的蒙蔽状态中,钱弘德急着催促到。
是时候了。
王浩往人群了看了一眼,不起眼朝着张玉山的方向做了一個挥臂的手势。
那是约定的信号。
家奴迫于钱弘德的威胁,便甩着鞭子准备去赶走王浩。
眼看监工准备动手,而佃户们却无动于衷,王浩有些失望。
但這却在他的计划之内。
谁赢他们跟谁!
王浩和钱老爷,一個是外地相公,一個是本地恶霸。
一個只有一個人,還有個不在场的道士。
而另一個家裡有三四十個健壮的家丁,還有上百仆役。
无论怎么看,王浩都是毫无胜算的样子。
王浩突然转身,一边取下身上的弓箭,一边对着那些佃户說道:
“兄弟们!你们都被钱弘德给克扣了工钱,還欺压你们做牛做马,现在我也被他强夺了三千两银子,我們是一样的!现在,我要夺回我的银子,你们敢不敢夺回你们的工钱!”
說罢,王浩回身就是一箭射過去,正中钱弘德的胸口。
本来打算看戏的钱弘德相当懵逼,不是秀才公嗎?为什么說动手就动手了。
然而,胸口的痛楚却是实实在在的提醒着他,這不是幻梦。
一口老血喷出,钱弘德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钱弘德一死,场上的家奴监工顿时方寸大乱,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是报官還是回家报信。
這时,张玉山挥舞着铁钎,站出来說道:
“杀钱家,抢田粮啊!”
說罢一铁钎敲在离他最近的一個监工脑袋上,顿时脑浆四溅。
红的白的洒满一地。
“杀钱家,抢田粮!”
跪在地上,被夺了佃田的钱水庭一跃而起,举起手上的扁担,带着满腔的愤恨追打工头。
“杀钱家,抢田粮!”
越来越多的工人被眼前的一幕给刺激到了,顿时放下手上的一切,抡起棍棒和扁担,就冲上去追打那些监工。
火药桶终于被引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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