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碰瓷
掌柜一听,也不敢问是什么办法。
以少爷的本事,能将白糖這样的好东西大量运来,就這一点,就足以折服他!
“是,是!”他连声应道。
朱英在這裡看完了账本,确定账本上除了這批茶叶是真的积压了许久,其他货品都是比较好卖的,最近一二年的账本看着也沒什么問題,他又看了旧账,发现旧的账本上的确被人做了手脚,但這位新的掌柜已经带着账房将旧账重新整理過,沒被改過的账本跟已经改過的账本,都被放在了朱英面前,任由朱英来辨别。
朱英对目前這位掌柜的老实有才干還算满意,回去的路上,還与跟着他一起来的小厮說道:“也不知爷爷是从何处請来的人,几個铺子的掌柜都十分能干,人品也好。”
他都能看出有几個掌柜明明是圆滑世故之人,可做账之类却格外实诚,這一点,就很令他惊叹。
跟着他的小厮是几個月前才进府的,由管家领进来,說是管家的远房侄子,绝对忠诚可靠。
听到他說這话,顿时一笑。
朱英问他:“你笑什么?”
小厮忙說道:“小的是觉得,這人品好不好,其实不在于本身,而在于为谁做事。”
這样的话竟是出自一個普通小厮之口,倒是让朱英有点惊讶。
“你說得对。”他赞同道。
說话间,二人的马车就已是回了府邸。
朱元璋正在院中试着做五禽戏,见朱英回来,就笑问自己做得如何。
朱英立刻给予肯定答复。
這让朱元璋很高兴,他過去一向是不怎么讲究這些,不做皇帝前每天也只是练一练武艺,却不搞這些养生的玩意儿。
可孙孙关心他的身体,希望他长命百岁。
虽然他知以自己身体早年留下的那些暗伤,不可能做到這一点,但能多活几年也是好的。
毕竟,孙孙现在年纪也不大。
這么想着,朱元璋又考了朱英去查账的结果,更满意点了下头。
他想要的储君,平时可仁义,但也要有狠辣果断的一面,对待钱财也不可不精明。
若是管這么一份产业都管不好,還谈什么大的?
“对了,這几日方学士有事,不能前来教你,你自己记得温习功课。”朱元璋突然又想起一事,說道。
朱英立刻說道:“孙儿明白。”
“先去用饭,饭后休息一会儿就去读书吧。练字也不可松懈,你之前的那些先生都說,你在练字一事上也颇有天赋,旁人需要练十年才有的效果,你只需要几年就能达到。只是匠气重一些,還是要练出自己的风格才好。”
這些都是朱英過去那几個老师都說過的话,朱元璋一直都记在心裡。
那几人是他以富家翁的身份請来的人,经過锦衣卫秘密调查過,性格好,学问也不错,其他方面也沒什么拖后腿的,這才亲自請来给孙儿做老师。
当初为了能符合人设,他是完全按照普通富家翁为子弟請老师的顺序来的,先是請秀才来讲,等到二三年后,就换成举人,举人的老师更换最频繁,学问有高有低,总的来說,学问都是由低往高不断递进的顺序。
每個被朱英掏干净了学问的老师,就离开,然后再换成下一個。
因为是从八岁起就跟着爷爷生活,朱英又是穿過来的,与真正失去了這個时代记忆的人比起来,不仅沒有任何在记忆方面的帮助,還平添了一丝心虚。
因着心虚,朱英从不曾怀疑過這些是不是真的正常。
他就算觉得哪裡不太对,也只会认为這是真实的歷史与史料之间的差异問題。
毕竟他可是在這裡足足生活了十年時間!
亲身经历的十年!
十年時間,足以打消他最初的所有怀疑。
此刻听到爷爷這样說,朱英也只是在心裡叹了口气,嘴上应道:“是。”
“去吃饭吧,爷爷让人给你做了你最爱的糖醋鱼。”朱元璋笑呵呵說道。
朱英也很快就将读书的事情抛于脑后,反正,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心裡也防备着有人捣乱,甚至想過,若真有人盯上他的生意,只要给出的筹码足够合适,他也不是不能将白糖的制法“分享”出去。
他要的是几年内快速赚到更多跑路用的银子,而不是真为了发展朱家的产业,所以只要银子到位,一切都可商量!
朱英也想過,必然也有一些人仗着后台硬,连银子都不肯掏,若真到那时候,他也几個策略,可让对方知难而退,只是要费一番心神去运作。
但他从未想過,之后竟会因一個太监垂涎白糖制法,而牵出了一個惊天的秘密!
当天无事,之后一二天亦是无事。
又是一個晴朗之日,秋高气爽,朱英一起来就发现爷爷又出去玩了,作为一個必须要努力撑起家业未来的继承人,他只能起来锻炼身体、吃饭、读书、练字外加听几個掌柜過来汇报工作,忙得连吃饭時間都要掐点去吃。
结果就在他這么忙的时候,偏偏就有人来找事。
杂货铺子的一個伙计急匆匆赶過来,对着他急急說道:“少爷!大事不好了!有人抬着死人来到了咱们家铺子门口,說是咱们家的白糖吃死了人,正在闹事呢!”
“碰瓷?”朱英下意识說道。
“我這就過去!”
朱英又喊了小厮:“阿牛,你随我一同去!”
“是,少爷!”小厮阿牛立刻应道。
就算朱英不叫他,他也已经在撸袖子了。
见他這幅气势汹汹的模样,把朱英都给逗乐了。
“收收你的气势!不知道的還以为你是锦衣卫呢!”
還别說,這种杀气腾腾的气势,還真让朱英下意识就想到了锦衣卫這种存在。
阿牛只比他小两岁,若是穿上锦衣卫的衣裳,還真沒准能唬住人,這卖相還是很可以的。
他陶侃完,那就是完事了。
却沒看到紧跟在他身后上了马车的阿牛,脸上闪過一丝尴尬,与另外一個最近半年才被调過来做仆人的锦衣卫新人对视一眼,眼睛裡充满了求生欲。
仿佛在說:被少爷這样說,真不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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