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加税
7日后在张宗贤承诺干完马市的工程后,還会整修城墙道路。到了农闲时刻還要兴修水利。王老三带领的工程队打着鸡血加快了马市的建造速度。用不了10天這马市就能建好。
而胡彪也从草原回来了,带回了50匹马2000头羊200头牛。从草原上超募了30多個牧民才把這些马牛羊带了回来。
胡彪回来安排好這些牲畜就立马拜见张宗贤去了。
“县尊這一趟咱们少說得挣900两银子。要不是打点那边关的百户们,耗费了50匹马不然這一趟能挣1400两”
“那些边军打仗不行敲诈勒索倒是在行,我早晚会收拾他们,等明年了我就给你弄個锦衣卫百户当当,看谁還敢勒索”
“县尊,那锦衣卫不是天子亲卫嘛?我這也能当”
“有什么不能的,给宫裡办事得给人好处吧”
“谢县尊,那我胡彪到时候也是官了,可以光宗耀祖了。”
“這次带回来的马匹挑出上等好马来,我有大用。你這次還招募了些鞑子”
“县尊這边墙外其实蒙汉混杂,既有逃税的汉家百姓也有活不下去的牧民,也分不清楚谁是汉人谁是鞑子。就算在那归化城也有不少汉民在那裡耕种。”
“哦那能从边墙外招募骑兵嗎?”
“能的县尊好些小部落被打散吞并原来的牧民就流浪草原,也有很多汉人已经蒙化骑马射箭不比那鞑子骑兵差。這也是草原上的马匪多的原因”
“招募骑兵的事再說,這些牛羊你计划如何处理”
“小的倒是认识不少收牛羊的贩子,只是這价钱上不去。”
“這羊买回来這羊毛可是能御寒,這羊肉又是一道美食。”
“县尊這羊毛腥膻味太重了,只有那鞑子在用。這穷人买不起,有钱人家都是穿棉花。”
张宗贤心想自己小时候穿的毛衣多暖和啊,這大明朝竟然沒有,那這還不搞起等什么?要知道那英国的羊毛纺织业可是推动了资本的发展。這小冰河时期保暖需要得多大啊!這羊毛膻腥味重洗干净不就行了。至于怎么洗让素娥去试验。
心裡暗暗记下后,继续和胡彪說道:“你這大总管不能老是抛下這么大摊子不管跑去草原上逍遥。還是安排人带你去草原,一次不需要换太多,每次十几匹马白头羊就可以。让你江湖上的朋友多跑跑。可以给他们赊账”
“县尊雄心小的是比不上的!要是能赊账给這些人,他们骑着马带上几十斤二锅头进草原,就算去归化城跑個来回也用不了二十天。”
“有大商队要货也可以但是价钱上不能让。這二锅头咱们独一份10两一斤。不用管他什么来头,在這一亩三分地谁来也不行。你安排下去把那羊毛都剃了,放到马市的仓库我有用。”
小的明白。县尊還有這马市虽說什么都卖。但那羊和牛得放到城外去,一是這牛羊较多,二是這么多牲口在一起容易染疫。
“我会和丁伯說的,在东门外继续建羊圈和牛圈,具体怎么弄你们几個商量。”
三天后张宗贤正在后院教他的几個弟子学习辩证法。钱典史突然過来說上面下了公文,要加税。张宗贤一听要加税就不淡定。再看到每亩要加征银九厘。心想還好沒有多少啊!這全县差不多30万亩地也就2700两银子。
钱典史看张宗贤很是淡定完全把加税不当回事就赶紧对张宗贤說道:“我的县太爷啊!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咱们這穷地方要刮出這30000石粮食10000两银子,那可不容易啊”
“怎么就30000石粮食10000两银子,這30万亩田一年定额就是10000石粮食也就1200000斤粮食折银10000两,加上刚刚加的也才12700两”
“县尊啊正常上交是要交10000石粮食2700两银子,但還有每年给上官的冰敬和炭敬,還有往年的积欠,再加上您的常例。”
“以前谁欠的找谁去”
“县尊啊!以前十几年沒有县太爷了,您這上任不找您找谁啊!”
“以前欠了多少?”
“大概有2万石”
“這么多?”
“這是十几年的累积下来的积欠啊”
“那常例又是什么”
“這常例包括给您平日裡做衣服的绢八匹,每個裡甲一两银子,每换一個裡正一石米,每次徭役每個裡甲一两银子,经過县裡的盐每引一钱银子。每在县裡卖盐一引一钱银子,每年還有样漆一百觔,收的各项钱粮每一百两取五两,造黄册每粒银二两,俸米每石折银一两,等等共3000两”
這么個穷县要搜刮這么多,等等這些皂吏根本不会按实数收,能给我3000两银子。那他们得贪多少才行?這么多裡长,皂吏,衙役還有那黄世郎得肯定要搜刮几倍才行。他们還要趁机放贷兼并土地。
钱典史看那张宗贤在那若有所思就继续說道:“這些收上来的粮食,需供应边墙运输還有损耗還得再加一成,那收上来的散银要铸成官银還的损耗一成。”
“那就是33000石粮食,11000两白银。這全县30万亩地按一年平均300斤的产量算一亩得承担17.6斤粮食”
“县尊不是這么算的,這30万亩地其中有藩王,士绅,和那黄世郎的地加起来有15万亩不需要缴税。”
“他们不仅不需要缴税,還要从中牟利吧。你给我說实话我要收齐這税款,再加上這上下所有人的分成。百姓们得交多少粮食?”
县尊這天下都是如此啊!你一年的俸禄才70石米,到您手裡還不一定有這么多了。朝廷经常拿香料之类的东西抵俸禄。当官是要有排场的,這一应用度70石哪够啊。
“钱典史說实话即可,不用提其他的”
钱典史看张宗贤有点不耐烦了才赶紧說道:“按照往年来算的话折合粮食得20万石”
“那就是15万亩的一半的产出。清涧县8万百姓,除了那些免税的田,人均不到2亩地,就算平均2亩地一個四口之家交了税之后只能留下1200斤粮食,平均每天不到一斤粮食。這够吃嗎?”
“县尊您体恤百姓我知道,可這交代不了上官也不行啊!不让下面的人拿他们就不好好催缴,這本来每年催缴都要出人命的,不让拿更不干了。”
“钱典史你先忙去吧,我好好想想”
一天不到一斤粮食還要干重活,沒有油水补充体力全靠這碳水,而且還要留种子来年种植,還要买盐,勉强饿不死而已。就算今年缴足了明年随便一個旱灾就会欠收,到时候就得卖地過活,租别人的地倒是不用交田税了,但是其他的加派還是有的,再加上服徭役得自带干粮。怪不得那三饷一征這陕西的百姓就都造反了,不造反也得饿死。
怎么办才能過了這一关啊!不向上头缴足税收就沒法升官,要缴足了就得那百姓开刀。就算清查隐田也补不了2万石啊!真要升官逼死百姓张宗贤做不到,和徒弟们也沒法解释。就算不升官了,粮食交不起這边墙的边军就得挨饿,他们要是造起反来破坏性更大。
就算拿酒业的产出缴了粮食也不行。如此施恩百姓下面人会怀疑他是要造反的。再加上酒业的产出要保密,不然那些贪婪之辈绝不会放過這個下蛋的金鸡。就算是造反也只会破坏北方脆弱的经济。最后只能学李自成做流寇把北方彻底打烂。哪怕造反成功了沒有替代這些官吏的人才,還是得用他们治理百姓,那還不如不造反。
张宗贤思考半天决定先一步一步地来。先清查土地然后把那些沒有资格免税的家伙让他们把欠税补上。加快灭掉黄世郎的步伐,他肯定有存粮,缴清积欠就靠他了。還有那些藩王早晚要弄死他们,把土地分给百姓。加大培养自己人,還是得多收徒地。還得找一個稳妥的方法让百姓缴税,不经過那些皂吏之手。不然以后去了其他地方也会遇到這种問題。重点就是在這些皂吏上下其手,本来每亩地最多只用交40斤粮食就可以了。现在搞出這么多都被他们贪污了。
想好对策后,张宗贤就把户房的人叫了過来。原先张宗贤把户房的人分成两拨,让他们互相监督搞竞赛。现在也该看看成果了。
很快户房的主事和副手就都来了。两人见面都是一股互相不服气的样子。张宗贤直接问他们清查的如何了。主事說到他那面就剩藩王的沒有胆子去查,其他都查完了,副手则說他那面黄世郎的沒有查其他的都已经清查完。
让两人把查好的鱼鳞册交上来后,张宗贤看了看后。直接让他们把他们的人叫来,在吏方的监督下,现场查验对方的清查结果有沒有問題。两队为了竞争职位依然撕破了脸。不停地指出对方的問題。吏部则是进行记录。
结果還是副手想得明白,知道如果输了会被原来的上司清算,而且自己现在一帮人都指望這进衙门了。把清涧县的隐田全都指了出来。原先隐藏的人口也被他清查出。而那户房主事還是抱着糊弄上司的心态。帮地方上隐瞒了大片田地人口。张宗贤直接就让人把户房主事拿下关了起来。而副手则升为主事。原先主事的人马全部都革除。
接着让新上任的主事继续清查,把遗漏的那一册尽快重新查验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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