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蒸碗
什么？很多百姓在堡外？這是沒饭吃来抢粮食的嗎？
被吵醒的张宗贤迷迷糊糊地听到很多百姓在堡外聚集。一下子就想到百姓沒有饭吃造反了就立马就醒了，穿好衣服就直奔堡门而去。
到了堡门上就看到无数的百姓正往堡门走来。而在堡门下面已经堆积了各种蒸碗。
就来到堡门的百姓在看到张宗贤站在堡门上后，先是给张宗贤行礼随后拿出了准备好的蒸碗放在了门前。放下蒸碗后百姓就转身离去了。
或许是觉得自己送到礼太轻了不好意思？
或许是一早赶路還要回去過年？
总之所有百姓都是先行礼然后放下蒸碗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原来不是造反是给他送過年礼物来了。
张宗贤就在堡门上看着百姓，堡裡很多人也都跑到了堡墙上看着這一幕。
张宗贤最终還是止不住的留下了眼泪，他做了什么？他只是免除了一些苛捐杂税对于百姓的负担還是很重，可百姓竟然還是如此爱戴他。
都說中国农民最爱造反，但那一次不是官逼民反的？
他们只是想吃饱饭他们有什么错？
张宗贤此刻更加的坚定了自己的道路。学派的目标不再是一句口号而是今后学院弟子都将为此目标奋斗终生。
“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人人有书读。”
一直到中午還有百姓陆陆续续地送来蒸碗，先前百姓送来的蒸碗已经快把堡门堵上了。
打开堡门张宗贤看着堆起来的蒸碗，基本上每個蒸碗都是用肉做的，百姓们都把自己最好的东西拿出来献给了张宗贤。
安排堡内的人一起将蒸碗都收好了，一部分拿给受灾的百姓，一部分则是拿给了部队，剩下的则是冻起来给学院的弟子吃。让他们也感受一下百姓的爱戴。
于此同时在延绶镇镇守太监安公公则是着急地来回踱步。一是他的妹子這几天天天来他這裡吵要他赶紧把她夫君给弄回来。
另一方面是宫裡传来消息，魏朝魏公公要在大年初一大宴上给皇上敬献天乳酒，到时候皇上喝高兴了還不大肆封赏，那知县搞不好就高升到别处了。
所以必须在封赏到来前，拿下常胜堡不然到封赏以后再打那常胜堡不是一個马匪脑袋能交代得了的。
可是那些個千户太過无用了。都除夕了人還都沒有集结起来。不能在拖了還要留有時間打点宫裡的人，必须尽快拿下常胜堡。
最终下定决心的安公公派人挨個给那些千户送信，要那些千户必须在初三下午来他府上商议。不来到以后就不要在延绶镇呆了。
到了初三下午来了近五十個千户，都聚在這镇守太监府裡。這些千户還带了礼物過来。
心裡都在骂“這個死太监想钱想疯了，大過年的就把人叫過来說什么商议要事，還不是想多收礼。”
“都他妈的欠饷半年了，不和上面要饷去就知道收钱。等那些士兵闹饷收拾不住局势第一個死的就是你。”
安公公见人来得差不多了。直接发话道：
“诸位千户今日之所以叫大家来是宫内传来消息，過完年這封赏那知县的圣旨就要传過来了。咱们再不动手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就与我等无缘了啊！”
千户们听了也是很着急，但是這大過年的动兵不给士兵开拔费，士兵们是不可能出战的。
這开拔费谁出啊！五千来人家丁不得三两银子那普通士兵不得一两银子。一千家丁四千士兵就得七千两啊。這可不是小数目。
這些千户心裡跟明镜似的叫他们来不是要他们出這笔钱吧。互相看了看都明白咱可沒有钱。
安公公說完半天了下面的千户们都不說话。把安公公气得直瞪眼。
“诸位那烈酒在归化城都炒到三十两一斤了。更别說那毛衣被京城裡的贵人们追捧一件染色的毛衣能买到二十两银子。這破天的财富诸位不心动嗎？
大家合力拿下来一年谁不闹個万两白银啊！只要赶在京城圣旨传下来之前拿下。到时候在和宫裡疏通一下這买卖就是咱们的了。”
千户们也认可這個道理，但是這开拔费谁出。他们可是沒钱啊！
见下面的千户還不說话，安公公气的都想打人了。必须拿下這些买卖，朝廷拖欠饷银時間越来越长了。
那些军汉早晚要闹饷，朝廷就会拿他的人头给军汉们做個交代，再杀几個带头的发点饷就可以平息。
而且马上开春了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粮价必涨。到时候還不发饷。這些军汉不闹才怪了。
而那些千户都有家丁，闹饷了朝廷還指望他们去镇压。更是屁事沒有還能捞一笔。
只有他這個镇守太监是必死的。
安公公无奈继续加码說道：
“听說那太平号的钱庄裡存着至少二十万两白银，那清涧县的普通百姓過年吃的都是牛羊肉。可见那清涧县现在有多富裕。更不要說那城外新开了多少作坊。”
听了這些千户们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這时一位姓杜的千户說话了。
“公公非我等不知好歹啊！都知道那清涧县有破天的财货。可是朝廷一直不发饷，手下的兵士沒有看到朝廷的军令就出兵那更得喂饱了才行。”
安公公明白他的意思随即心一狠說道：
“這样先拿下常胜堡再破了清涧县到时候让下面的人在清涧县大掠三天。這样能喂饱他们了吧。”
千户们互相看了看觉得還是不行，這空口白话的士兵们未必信啊！還是实实在在的银子拿到手，才能让這些军汉不在家過年而是去厮杀。
最后還是姓杜的千户被推举出来說话。
“公公啊！大過年的军士们都不想出门，除非能拿到开拨费才行。”
讲了半天還是银子的問題，有钱我還用得着打清涧县的主意嗎？
我他妈早花钱调离這鬼地方了。去南面当個织造司的督监不好嗎？
各位千户這破天的财货就在拿清涧县，拿下来大家一分就什么都有了。区区开拔费你们先凑一凑到时候拿下清涧县再补回来。
什么叫我們凑凑這活說的，哪有及卖命還贴钱的。
各位千户互相看了看都不說话了。
杜姓千户也不敢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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