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魏公公震惊了
京城,魏染胡同。
大成至圣的府邸门前,铁打的两只白玉狮子一动不动,流水般的人来人往,穿进穿出。
每日来求见魏忠贤的人绝不在少数,通报的小太监也是经常来来往往的跑断腿。
小太监心知肚明,通报的名字千千万万,身份也各不一样,最后魏公公所愿意见的,其实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個人。
他天天通报,早已将那那几個名字熟记于心。
所以在前去通报张好古這個人求见的时候,一個听都沒听說過的名字,他就知道魏公公肯定不会见,這一趟就是白跑。
其实也大可不必跑這趟。
一個区区的新科进士,就算你是钦点会元,那也不算啥。
魏公公那是什么人,是你阿猫阿狗都能见面的嗎?
可偏偏张好古不走,随手拿出了一封信。
再看看這個信件上的火漆。
小太监一看,就感觉腿肚子在打哆嗦。
他是见過世面的,自然是看出来這封信,這個火漆上面的印章非同寻常。
当下一溜烟的来到了正堂拜见魏忠贤。
“九千岁,外面有個叫张好古的人求见,不知九千岁是见還是不见?”
小太监压低了声音不敢高声语。
因为他能看出来,魏公公此刻的心情不大爽利,面色阴沉有如狂风暴雨欲来。
這個时候要是谁惹得九千岁不痛快,那必然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今天魏公公是被东林党给恶心到了。
這帮王八蛋简直前赴后继,一個接着一個来弹劾自己。
下冰雹,是朝中有妖人祸国,妖人是谁?魏忠贤。
山东造反,是朝中有奸臣祸国,奸臣是谁?魏忠贤。
总之,大明朝的一切不幸都是源自于魏公公。
屎盆子一個一個全都扣在了他魏忠贤的脑袋上。
特码的,前些年不也是下冰雹了嗎?
再說了造反,那都是准备了好几年的事儿,那会儿,朱由校還沒当皇帝呢。
魏忠贤也是日了狗了。
东林党人的嘴炮能力实在是太强了。
魏公公還真是有些招架不住。
“张好古?”
一听這名字,魏公公就是满脸的问号,许久才问了一句:“谁啊?”
魏忠贤每日要处理不少军机要务,贪银子,组建阉党,排除异己,還要跟东林党這帮王八蛋勾心斗角,每天的工作比那只会做木工的皇帝還要繁忙,天天耳朵边上能听到不少名字,张好古是谁人?抱歉,他压根想不起来。
昨天刚刚把汪文言這個王八蛋下狱。
好家伙,今天汪文言就被放出来了。
魏公公很生气。
“正是今科会试的会元,张好古,乃是皇上钦点的?”
小太监出声提醒道。
“皇上钦点的?”
魏忠贤一听怒火油然而生:“什么皇上钦点?咱家怎么不知道?区区会元就敢来叨扰,真把自己当個人物,要与黄天试比高?”
他抄起桌上价值连城的青玉盏,怒摔在小太监脚下:“你也是個沒眼力见儿的!也不想想那六部的尚书来了,咱家都懒得见,更何况他一個小小的会元?”
小太监被吓得哆哆嗦嗦,赶忙躬身拖起礼单呈了上去:“這是他的书信,只求九千岁過目一眼,這才大胆通传。”
“书信?”魏忠贤嗤笑一声:“什么书信,谁的书信,咱家会放在眼裡?”
小太监怕惹的魏忠贤不痛快受牵连,說道:“九千岁,您還是先看看吧,這個印玺,有点,有点……。”
“哦?”魏忠贤皱了皱眉头。
随手夺走了小太监手中的书信。
只是看到火漆上面的私人印章的时候,魏忠贤的心裡就咯噔了一声。
艹……
魏忠贤狠狠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這個私人印章,他是知道的朱由校的。
至于为啥知道,当初朱由校当着他的面儿刻的。
当下,魏忠贤直接打开了书信。
裡面的內容倒是很简单。
就是单纯的表示,让魏忠贤照顾照顾。
朱由校虽然不是文盲。
但是,這個文化水平显然也是不足以支撑他写出花团锦簇的文章——就算是写出来,魏忠贤也看不懂。
朱由校写的东西就是很直白的白话文,魏忠贤一看就看懂了。
這笔迹,摆明了就是皇帝亲自写的。
照顾,照顾!
魏忠贤感觉很玩味儿。
什么叫照顾照顾?
略微的思考了一下,魏忠贤长舒一口气道:“让他进来,客气一点!”
“张公子,裡面請!”
這個小太监出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却是客气了许多。
张好古只是笑了笑,大步的走了进去。
再看看魏忠贤府邸中,百花争奇斗艳竞相开,全是些名贵的花卉,玉树良木,数不胜数,园内還养着不少珍禽供取乐逗趣,雕梁画栋。
怎么說呢?每一样东西都是挺好的,就是凑在一起,充分的展现出了魏公公這個家伙,基本上沒啥品味,属于暴发户当中的暴发户。
进了大厅,张好古就见到了魏忠贤。
前段時間,黑灯瞎火沒看清楚。
现在再看看。
只见眼前的人年纪稍长,面色粉白,看起来倒是颇为富态,只是,却是生的一双三角眼像蛇一样阴险透出锐利的眼神来,就是感觉這個人有点毒的,而他的脸上也纵横着几條皱纹,显出些凶恶阴险,又藏着操劳過度的疲惫。
這几天被东林党這群王八蛋给折腾惨了。
魏公公也是操劳過度,毕竟,捞银子,安插亲信,排除异己,這也是需要花费心思的。
张好古却是笑了笑,行了一礼,缓缓的开口道:“见過魏公公!”
魏忠贤微眯着眼睛仔细去想,還是不记得在哪裡见過张好古:“你是何人?咱家怎么看着你有点眼熟!。”
“魏公公忘了?上次我的马乱跑,不慎撞到魏公公,正是科举会试的那天夜裡,月黑风高,看不真切,未能认出魏公公来,還望魏公公恕罪。”
张好古行了一礼,客气的开口道。
魏忠贤這才想起来:“好哇,原来是你那冒冒失失的猴崽子啊!。”
“那日要是沒有魏公公的名刺,我恐怕连考场都进不去,更别提科举考试。”张好古只是笑了笑。
“你說你是上京赶考的,咱家才送你去。”
魏忠贤顿时感觉张好古亲近了几分,只是,捏了捏手中的信封,魏忠贤就更加的好奇了,张好古到底跟皇帝是什么关系。
“托魏公公的鸿福,才能一举高中前三甲,今日正是特意来拜谢魏公公。”
“怨不得那天說话那么大的口气,感情真有這個学问呢?”魏忠贤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又摸了摸口袋中的书信。
這是天启皇帝亲自写的。
魏忠贤好奇了,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居然能让朱由校亲自写书信。
对于魏公公来說,他還必须要认真对待。
皇帝亲自写信让自己照顾照顾。
他敢不照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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