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随礼只收一贯以下
“我昨日還和你嫂子說呢,实在不行就把這房子卖了。”
“另外租赁個屋子,也不好耽误了你的终生大事。”
爹娘走的时候,這個弟弟才七岁,一转眼都二十三岁了,却還迟迟沒有成亲,他都沒有脸去给爹娘上坟……
“哥,你别這样。”顾晨忙道:“這房子是爹娘给你的,我的事,让我自己努力就成了。”
虽然父母肯定是给两個儿子的,可這几年哥哥嫂嫂供他读书,每天起早贪黑的忙碌。
他脸皮再厚,也不可能再惦记家裡的房子。
這时候,八岁的小侄子,顾灏看着那堆钱问道。
“二叔,当官能挣那么多钱,我以后长大了能当官么?”
他看苏家的小孩子,都能读书,說是读书就能当官。
可是自己,却只能在家裡帮着娘亲干杂事。
“当然可以啊。”顾晨轻轻地,摸了摸侄子的头,看向哥嫂道:“哥,嫂嫂,送灏哥儿去读书吧。”
“不管当不当官,能识几個字总是好的。”
“束脩你们不用担心,我来想法子就成了。”
顾淮夫妻是卖包子的,其实每天也能挣些钱。
只不過,三年前,为了让他进京赶考日子好過些,又借了不少,去年才還完,所以亏了自己的亲生孩子。
“成,哥就不和你客气了。”顾淮笑呵呵地說:“灏灏,听见沒,還不快谢谢你二叔。”
兄弟之间就是這样,我帮你一把,你帮我一把,這样齐心协力,就不愁這個家族不好。
說到娶亲,你以为就现代人娶媳妇很困难嗎?
古人也是一样的,苏家看重的是顾晨的才华和官职,只要面子上還過得去,也就行了。
可就算是這样,那也不是普通人能承担的。
比如他和苏姑娘苏婉盈成婚,顾晨最后的花费总共是。
礼银二十六贯,迎送彩银四钱,叩门彩银六钱。
给掌翰礼的人两贯钱,然后再给迎书彩银八钱,迎书就是成婚用的文书,相当于结婚证的意思,還有瓜果、布匹物品若干八贯。
租马车,马匹别的七七八八,包括办酒宴最少得十贯钱。
最后总计,花费四十七贯八钱。
当然,身份不同,花费不同,如果他娶的村裡的普通姑娘,那自然就不用花费這么多。
驴车也能,走路也能。
這四十七贯钱,差不多需要顾晨不吃不喝两年,才能挣回来。
要不是太子殿下接济,只怕是他還得再努力几年。
办完婚礼,他就只剩下十两,還好到时候還有随礼。
应该能回点血,起码走的时候能给哥嫂留十两。
“打工人的日子真苦,最要命的還是给老朱打工。”
你說他命怎么這么苦,怎么不穿到宋仁宗时期,人宋仁宗时期,正七品官员年俸整整四百二十贯钱。
就這,還沒算上提成呢,人家算上提成有一千多贯。
再看看老朱。
啧,铁公鸡,一毛不拔的。
可惜他也就是只敢想着,可不敢真的說出来。
苏县丞最近挺得意的,别看自己只是個八品官。
可他女婿却是個七品官,最关键人家還是京官。
能上朝面圣的那种。
虽然人家是站在犄角旮旯的,但胜在能沾惹龙气。
要知道,县令大人都见不到皇帝。
自己就更不用說了,恐怕连皇帝的衣角都摸不到呢。
因为定了這门亲,县令大人都得对自己客客气气的,就连知府大人下来视察,也不敢得罪他。
就怕他和女婿說点什么,到时候被参上一本。
苏县丞越想越得意,看女婿的目光就越看越喜歡。
张口闭口就是贤婿、贤婿的,看的旁的女婿十分眼热。
他老婆张氏看不下去,忍不住轻声警告道。
“老爷,你是老丈人,怎么能对女婿如此殷勤,差不多得了,你对另外四個女婿可沒這么热情。”
苏县丞家底厚,家族从宋朝起,就已经是地主了。
他能当這個八品官,也是因为当年的洪都之战时出了粮食。
所以,得了這個县丞来做。
“他们能见皇帝?”苏县丞反驳道:“他们要是能见皇帝,我也像对顾贤婿一样,把他供起来。”
“对了,嫁妆准备好沒,明天闺女就要出阁了。”
“你要不要再去对一遍嫁妆,看看要不要再添点儿。”
這挑女婿,他還是很有一套的,首先不能太上赶着。
厚厚的陪嫁他是可以给的,可這個聘礼的诚意。
他必须得让女婿挣来给自己,這是规矩只是其一。
而且太容易得到的,他也不会去珍惜不是?
“還添,不添了。”张氏嗔道:“已经比别的女儿多了,再添,回头另外几個知道了的话,姊妹间会起嫌隙的。”
“大不了,以后他们两過的拮据,咱们再帮衬就是了。”
反正家裡五百多亩良田呢,铺子、田地庄子也多,不愁供不起女儿女婿。
“成,也成。”
苏县丞脸上带着满足的笑,仿佛已经看到女婿拜相提携全家。
而自己,也成了相国老丈人的美好场景了。
成亲当日,县令登门贺喜,因为顾家的院子有点小,所以酒席也摆到了长街上头去。
而顾晨每接待一位宾客,都会嘱咐一句。
“来吃席就好,不必送礼,实在要送也别超過一贯钱。”
顾家老族长亲自收礼,登记造册,也是不收超過一贯钱的礼,所以很多人只随了九百九十九文钱。
反正也不麻烦,钱都是一贯钱一吊,直接取下一枚就行。
县令大人见了都不得不感叹,御史台的人就是不一样。
瞧瞧,成婚收礼都這么严谨,真是值得学习。
晚上顾晨挑了盖头,见到媳妇美艳动人那张脸后就有些结巴。
“你……你饿不饿,要不要给你拿着吃的来?”
這四年,虽然沒怎么见到她,可平时却有书信来往。
少女字迹娟秀,說话得体,倒是自己捡了個大便宜。
“大嫂已给我煮過面了。”
苏婉盈见夫君這副害羞的模样,不由地玩笑道。
“顾郎這一去就是四年之久,实在叫我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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