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先把猪和鸡养上
当即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更是觉得自己整個人都轻飘飘的,那种舒坦的感觉不言而喻。
只不過還惦记着那個問題,只是语气比方才客气了些。
“县丞大人,所以,這裡的卫所呢?”
何为卫所?
卫所制度最早是,元朝的户部尚书,张昶所提出来的,只不過后来老朱登基后为他所用。
因为张昶這個人,常常怀念元廷,所以被杀了。
各卫所都隶属于五军都督府,亦隶属于兵部。
有事调发从征,无事则還归卫所。
回卫所后做什么呢?
答:种田。
這也就是老朱所說的:“吾养兵百万,不费百姓一粒米。”
虽然后期卫所制度较为糜烂,可眼下還是不错的。
“侯爷,咱们庄浪,整個县也就只有一千多人,抛开妇孺、老人、孩童,也就六、七、百人。”
“哪裡有卫所呢?”
“陛下所设立的卫所,如今自然是空空如也的,只等着从别的地方移民過来方才……”
也就是說,庄浪卫如今只有一個名头而已。
又是一阵沉默。
顾晨才道:“温大人,我先去安置好這些鸡仔和猪崽。”
温知辉连忙点头,他早就注意到知县带来的畜牲崽子们了。
本以为是要给百姓们的,沒想到,大人這是准备自己养呢?
顾晨暂时把小鸡仔和小猪仔,安置在县衙的后院裡。
這裡,原本是给知县的女眷们住得。
這不是沒有么?
刚好暂时安置這些小家伙。
不過大部分屋子還是要留下来,给老廖的义子们住,有他们跟自己住一個院裡他觉得踏实。
“小安子,你去给割些草回来,喂他们吃饭。”
“给猪崽子吃的草,要煮一下再给他们吃。”
交代完了,顾晨就围着县衙转了一圈。
這裡百姓少,地也大,出了县城方圆十几裡也沒個人家。
顾晨也不矫情,立刻圈出了一块地,然后画好简易的图纸。
然后把画好的图纸,递给了温知辉。
“在這裡,我要建猪圈和鸡圈。”
“麻烦帮忙找些手脚麻利的,我一天给大家二十文的钱,一日包三顿,至少一顿有荤油。”
“請大家尽快给我建好,然后把這個告示贴出去。”
温知辉沒想到新知县上任,居然都不歇息就给自己布置了两個任务。
他低头一看告示更是有些无语:“招聘两位割草喂鸡、猪女工,一日十文钱包吃,做饭女工两名包吃……”
“大人,大人,您這……”
“怎么了?”
“沒事,下官這便去办。”
虽然他觉得大人有些本末倒置,哪有一来就干這些事的?
难不成,不该先看本县人口,再问本县账册产出,然后看案情档,最后在关心這些小事么?
而且衙役们闲着也是闲着,帮忙照顾下家禽也沒什么啊。
何必要花钱,在請人呢?
不過,百姓们能够多点收入,倒是一件好事。
顾晨這回,媳妇给他身上带了七八百贯的宝钞,說是穷家富路,再加上太子殿下给的倒也不缺钱。
可他也知道,其实在這种地方,难得并不是你沒钱。
难得是,你有钱都沒地方花。
在现代时,他有個师哥,年轻刚毕业那会儿就比较理想主义,想干点有意义的事情。
便去了十分偏远的地方去支教,具体是哪個地方就不說了。
只能說,快递送去都很困难,也只有一家快递肯去。
本科毕业刚去,他的工资就是五千,那会儿大家可都羡慕坏了。
可那师哥沒多久就后悔了,因为工资根本沒地方花。
方圆几百裡都只有一家小卖部,你就是手握重金又有什么意思?
最关键的,爸妈远在千裡,他也不能回去尽孝,一大把年纪了,连個媳妇也沒娶到。
你让他永远留在当地,他也不甘心。
让他回来,他又丢下来那地方的孩子们。
不忍心!
所以,顾晨才会這一路上走過来,不停地买粮食、买家禽、买各种能够用得上的物资。
免得到时候,缺什么還要走老远,那也忒麻烦了。
别怕花钱。
因为他還可以给标儿写信,請他给自己报销。
你问他怎么不去找老朱?
废话,那标儿自然是比老朱好說话的。
有好說话的不去要,问铁公鸡要,当他是傻子啊?
奉天殿内,正在议事的父子俩,都齐齐打了個喷嚏。
他们忍不住拢了拢衣裳,這還沒入秋啊。
咋觉得有点冷呢?
小安子屁颠屁颠地跟在顾晨后面,嘴裡還戏谑道。
“小人记得前几個月,老爷還对小人說什么当官不办事,不如回家养猪呢。”
“沒想到這才几個月,老爷就真的回来养猪了。”
這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顾晨忍不住敲了敲他的脑袋。
“话多,去看看侯爷收拾好了沒。”
“欸。”
小安子正要去,刚走了几步又倒了回来。
“老爷,为什么招女子,是男子不能喂鸡喂猪嗎?”
他家老爷,搞性别歧视?
“你是不是傻?”顾晨无语道:“男人们都来干這活,地裡的活计還做不做,荒還开不开了?”
就這智商,還当锦衣卫呢,姓毛的到底会不会选人?
還是說看不起自己,特意给自己身边安個憨的。
聪明机灵的,都弄到那几條大鱼身边了?
晚饭总共是三個菜,清水煮萝卜和野菜炒鸡蛋,外加一盘子烤兔子。
兔子是廖永忠带人去猎的,這些人每日都得吃顿肉。
還有一人一碗黍米,是顾晨他们一路上在各府买的。
黍米两文钱一斤,比白米要便宜個一文钱的样子。
鸡蛋是温知辉媳妇拿来的,說是给顾晨信上任的礼。
虽然温县丞家,比别人家要好過些,可也实在好不了哪裡去。
這么一篮子鸡蛋,也不知道是攒了多久。
他媳妇瘦巴巴的,脸色蜡黄,皮肤瞧着也很是粗糙。
不用问,就知道日子過的辛苦。
還好自家媳妇沒来,不然也不知道受的了不。
她自小活在蜜罐子裡头,来這裡也忒委屈了。
“唉,真憋屈。”
吃着吃着,廖永忠忍不住丢下筷子,闷闷不乐地道。
“我刚去街上找酒,想打酒喝,谁知居然一家酒铺都沒有。”
早知道,他還不如,不去找太子殿下求這差事。
在京城裡头待着,虽然受些冷落,可好歹有酒有肉,有美女,不比這鸟不拉屎的地方好?
“侯爷想喝酒?”顾晨见他苦闷,笑眯眯地道:“回头我给你酿,保管你過几個月喝個够。”
对于自己安保队长,顾晨的态度還是很柔和的。
“你還会酿酒?”
“昂。”
“那成,有酒喝就成。”廖永忠听說以后有酒喝,心情這才好了些:“你们文人酿的酒肯定好喝。”
顾晨跟着笑了笑,喝了他的酒,那就得帮他干活哦。
夜晚。
因为廖永忠,带了五十三個兄弟来這個地方,县衙又小,所以委屈這位侯爷和顾晨一块儿睡了。
此人的鼾声如雷,整得顾晨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好。
不行,衙门不扩建,也得专门建個屋子给這货单独住才成。
否则的话,自己迟早会因为睡不着,而猝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