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国舅爷的算盘
這個消息对于张东健来說,无异于五雷轰顶,他心裡真是恨透了,不知道哪個混账王八蛋在背后陷害自己,好端端的为什么偏偏要挑选這個时候来举报自己呢?自己苦苦期盼了好久的副市长位置啊!只怕這次又要泡汤了!
张东健得到消息后,一刻也沒敢停留,立即去找唐平帮忙。
唐平见了他,气的吹胡子瞪眼的骂了他一通,瞧着张东健又拿了不少礼物過来,童平沒好气的說:“张东健,你這是想要顺道把我也拉下水嗎?這种时候了,你還拎着這么多的东西到我的办公室来?你是不是存心想让纪委的人知道,我唐平之所以推薦你提拔当副市长,就是因为收了你张东健礼物的缘故?”
“不是,不是,唐书记,我是真的有些着急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這次好不太容易有机会推薦提拔为副市长,要是再黄了,只怕以后再也沒机会弄一個副厅级退休了,”
瞧着张东健直到现在還是一副云裡雾裡的样子,唐平不由摇头說:“张东健,你现在居然還想着弄副厅级退休的事情,依我看,你要是再不主动去活动活动,只怕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在哪裡吃年夜饭的問題了?”
“唐书记,您是最了解我的,我這人一向本分,跟其他一些领导干部比较起来,我真是已经算是相当规矩了,唐书记,這节骨眼上,求您一定要帮我一把。”
瞧着张东健一股哀求的样子站在自己面前,唐平忍不住冲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唐平說:“张东健,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人家居然這么恨你,在這种时候,在背后对你下黑手,你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别人又怎么帮你?”
唐平說完這些话后,冲办公桌的抽屉裡拿出了一個厚厚的信封說:“這是你以前送给我的,你要是不要的话,我就存在廉政账户上去,反正从今儿個开始,你张东健的事情别把我给扯进去就成了。”
“啊!?”
张东健听了唐平的话不由大惊失『色』,他两腿一软,冲着唐平居然跪了下来。
“唐书记,唐书记,您可不可能不管我啊,唐书记,我对您可是一直忠心耿耿,這些钱要是不够,我還有,金條,美元,什么都行,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从唐平的话裡,张东健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此刻在他的心裡,唐平无疑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這些年在官场混,唐平算是他张东健抱上的最粗一根大腿,要是连唐平都已经選擇放弃了他,只怕他以后真是沒好日子過了。
唐平的心裡稍稍动了一下,冲着张东健沒好气的呵斥道:“张东健,你這是干什么?還不快起来!沒出息的东西,下跪能解决問題嗎?要是能解决問題的话,你现在就去省纪委调查组的领导面前下跪去!”
张东健只得从地上站起来,眼睛裡却已经有了泪。
终于,唐平冲他狠狠的瞪了一眼說:“你還是先回去吧,以后别随便到我這裡来了,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我只能說,你的事情我会尽力而为。”
张东健听着唐平嘴裡吐出来的“尽力而为”四個字,真是比听到自己中彩的消息還高兴,他知道总算是有了一线希望,此时的张东健心裡早已不再奢望得到副市长的位置,哪怕是散尽家财,能得到一個安享晚年的机会,对他来說,已经算是万幸了。
张东健临走的时候,是空着两只手离开的,唐平瞧着桌上一大摞的钞票,心裡不由叹了口气,說起来,张东健的案子情况他也了解一些,省纪委的内线跟他提起這個案子的时候表示,如果不是因为举报信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倒也沒准备大动干戈,举报信上的內容多是矛头指向张东健的女儿和女婿的,這种案子,只要有人把责任给扛下来,倒也有变通的可能。
听了内线的一番话,唐平心裡才稍微稳妥下来,他原本不准备再管张东健的闲事,想要尽力撇清自己跟他之间的关系,可瞧着张东健送给自己的丰厚礼物,唐平又忍不住有些动心了,這年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张东健這些年孝敬自己的何止几十万,总不能真就全都退還给他。
在唐平的心裡,不到最后一步,是怎么也舍不得把到手的好处给退回去的。
唐平還算是有良心,拿了张东健的钱财后,立即到省城去帮忙活动,在拜访了相关领导后,得出的结果是,眼下最方便『操』作的结果是,保张东健平安是可以办到的,此人却再也不能有提拔的机会,否则的话,一旦再次出现举报风暴的话,只怕相关领导也压不住了。
有這样的结果,唐平已经感觉很满意了,张东健只要能平平安安的,不是很好嘛。
唐平在省城为张东健的事情费心费力的时候,张富贵却在普安市的某酒店裡請秦书凯喝酒。
张东健被纪委调查的事情传到张富贵的耳朵裡后,张富贵心裡就琢磨开了,按理說,红河县跟张东健一向不和的董县长现在已经提拔离开了,到底是谁在背后跟张东健過不去了。
张富贵联想到市委市『政府』现在已经分成很明显的两個派系,一個是以唐平为首的市委派系,另一個是以金市长为首的市『政府』派系,這两個派系在常委会上对于人事调整的問題一向都会有针锋相对的意见,张东健作为唐平推薦的人,在即将被考察的时候被人举报,必定是金市长派系的人在搞鬼。
尽管搞不清具体是谁在搞鬼,但是方向应该是正确的,想到自己也是唐书记力荐提拔为副市长的人选,张富贵不由多了個心眼,无论如何,有些事情要未雨绸缪才能更加放心些。
张富贵思来想去,决定亲自去拜访一下金市长利益集团的重要人物秦书凯。
秦书凯跟自己算得上是多年的老熟人了,尽管彼此之间关系一直不是很和谐,但表面上总算是能称兄道弟說得上话,如果张东健的事情,果真是猫腻出自金市长那边的人,秦书凯一定是知晓情况的。
张富贵也算是动了些心机,他去秦书凯办公室的时候,居然拎了两條活鱼過去。
在十多年前,张富贵和秦书凯一起在乡裡驻村的时候,曾经跟一帮驻村指导员一起去钓鱼,却被人算计,說他们是欺压百姓,拿了人家的鱼還沒付钱,因为這件事,秦书凯曾经差点弄個了個处分在身上,是张富贵在最关键的时候帮了他一把,让他在最后的关头化险为夷,正因为這個原因,张富贵希望自己准备的两條鱼能让秦书凯的心情受到波动,只要他被自己打动了,很多话自然就好說多了。
那天一大早,张富贵拎着鱼走进秦书凯办公室的时候,秦书凯心裡還有些纳闷,怎么办公室裡一股鱼腥味呢?
瞧着张富贵献宝似的指着手裡拎着的鱼說:“兄弟,知道這裡头装的是什么嗎?”
秦书凯并不出声,只是皱眉瞧着张富贵一大早到自己办公室来,究竟想要演什么戏码。
“這就是黄唇鱼,听說這种鱼的鱼鳔有“贵如黄金”的說法,一條六七斤重的黄唇鱼,要卖到十多万呢!”
秦书凯压抑住心中的不悦,冲着张富贵勉强笑道:“张书记這是把我的办公室当成是鱼市了嗎?”
“不是,不是,秦市长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今天一早上班路上,瞧见有人在卖這种鱼,猛然想起咱们当初在乡裡驻村的时候,那时候咱们一帮人去钓鱼,都是些草鱼,一個個却都高兴的不得了,這些年過来了,每每想起那时候的事情,心裡就感觉特别开心,正巧今早又碰见這难得买到的鱼,所以买下来,送给秦市长尝尝鲜。”
“這鱼送给我的?”
秦书凯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从张富贵絮叨的前奏裡,他已经听出了张富贵隐含的心思,秦书凯在心裡說了一句,难不成你张富贵還把我当成是当年的秦书凯一样?
张富贵瞧着秦书凯脸上的表情并沒有多大的变化,心裡不由有些失望,他生怕有弄巧成拙的嫌疑,赶紧冲着秦书凯赔笑說:“秦市长要是不喜歡,我這就拿出去。”
“算了,既然张书记一片心意,不如就把鱼交给秘书,让他找個附近的饭店做一下,中午把金大洲和一帮老朋友叫過来尝尝张书记的鱼。”
张富贵的脸上不由愣了一下,他拎着一條鱼過来给秦书凯送礼,原本是别有居心,却沒想到,秦书凯不仅沒有顺着自己预想的路子走,還要因为這條鱼請诸多老朋友過来聚餐,要是老朋友们都听說了這條鱼的来历,岂不是都要在背后笑话自己巴结领导不成,反而惹了一身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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