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被误会了
虞进点点头,转身走了。
当虞进再次出现城西這处虞进老宅时,已是夜半时分,四周静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
古代大多有宵禁制度,不允许百姓随意走动,余姚县城也不例外,一入夜就静悄悄,商人关铺、百姓归家,要是让捕快抓到半夜還在街上乱逛,那可要吃板子的。
這是很多青楼酒坊设在城郊的原因。
当然,虞进出现在這裡,并不是想挑战捕快的权威,也不想尝板子的滋味,而是实施自己计划,给张老财制造一些“惊喜”。
夜悚已经做好,有了前面的铺垫,是时候让它发挥作用,虞进白天出现的原因,除了看半日仙的“表现”外,主要是找一條隐敝、无人的路线,避开巡逻的捕快,再確認好安放的位置,然后悄无声息地把夜悚安放好。
运气不错,虞家老宅的记忆還有,虞进对它非常熟悉,那围墙和屋脊都做得非常结实,宅子的旁边有一棵大树,根深叶茂,和宅子靠得很近,通過树就可以到达房顶。
看到四周沒人后,虞进深深吸了几口气,摸了摸怀中的二個夜悚,然后在昏暗的月色中,慢慢向上爬,不知为什么,做這种坏事的时候,内心好像隐隐有快感的一样。
要是大半夜,翻墙去窃玉偷香,那就更爽了。
古人睡得早,而作为文风鼎盛、书墨飘香的余姚,虽說還沒有达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社会风气,但是治安一向良好,老百姓都睡得很安稳。
虞进在树上换上黑色的夜行衣,顺着一枝横长的树枝轻轻落在老宅的屋顶,落在屋顶后,并沒有马上行动,而是从从腰间拿出一把倒角刻刀,就在靠近宅子的地方,挑了一根枝條,小心翼翼地挖了起来。
白天就确定了两個位置,一個放在靠近老宅的树枝上,一個放在靠近张财主房间的屋顶,這样一来不仅是张财主,就是下人们也听到,只要那种恐慌一弥漫开,自己的目的就达到了一半。
通過昨天的接触,虞进知那张财主是一個意志坚定的人,不会轻易妥协,好在,自己也不全指望二個哨子就能让张财主屈服。
夜悚,仅是计划的其中一环。
虞进先是小心翼翼在枝條上挖了一個小槽,测试了几次后,就把一個“夜悚”放入槽中,小心翼翼地固定好,又作了一些伪装,防止有心人找出来,而這個时候,夜悚的入口处加了一個小木塞。
暂时還沒启动,還有一個還沒有安装,免得招人注意。
安装好后,虞进又拿出一把小剪刀,轻轻修剪了一下周围的树中,這样做的好处在不让人察觉的前提下,让通风條件变好,有风,才有空气对流,這惊悚才能产生让人害怕的声音。
弄了二刻多钟,虞进长长松了一口气,第一個夜悚安装完成。
只是稍作休息,虞进弯下腰,小心翼翼沿着屋脊向前移动,這一次要安装在屋顶的屋梁上,难度更大。
足足弄了近半個时辰,虞进才悄无声息地安装好第二個夜悚,安装后也不敢多待,那张财主安排有下人守夜,多留一刻就多一分危险,一弄好马上撤退。
当然,撤退时,虞进沒忘把夜悚的木塞拨开,当虞进从屋顶爬上大树时,刚巧一阵风吹来,“呜....咽”,夜悚经過空气对流,发出令人内心发怵的惊悚声,虽說知道這声音是自己弄出来的,不過這寂静的深夜听到,還是忍不住菊花一紧。
虞进在树上换下夜行衣,再把衣服藏在身上。
這玩意得收紧,大半夜走在街上让人抓到,凭着秀才的身份估计問題不大,但是穿着黑衣的夜行衣半夜出街,就是想证明自己清白都难了。
快要爬下树时,虞进突然感右手有异样,好像摸到软绵绵的、滑滑的东西,那触感的和硬硬的树皮有天壤之别,好奇抓過来一看,在暗淡的月光下,一條张着獠牙的蛇正盯着自己。
不好,有蛇!
蛇是喜阴动物,喜歡在夜裡活动,喜歡捕捉鸟类、偷吃鸟蛋,是爬树高手,只是沒想到,竟然在這個时候碰到。
虞进吓得一個激灵,在蛇咬到自己前用力扔出去,蛇是扔出去,可是手一松,又吓了一跳,一下子从树上掉了下来。
“砰”的一声闷响,虞进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痛得直嘶牙。
不对啊,虽說是做了一点坏事,但這也是为了惩戒坏人,就是有报应也不要来得這么快吧?
在地上躺了好一会,虞进才慢慢爬起来。
還好,后腰有一套夜行服,摔的时候缓冲了一下,再加上离地不高,撞击的力度也不大,手脚完好沒事,就是那腰好像扭了一下,隐隐有些作痛。
明天找小医仙按摩一下,反正這個暴力长针女不收费,拿针刺了自己几次,享受一下美女按摩,就当收一点利息好了。
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腰,虞进有些狼狈地朝小路撤退。
算了,就当是好事多磨吧。
“当,当”這时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一听這锣,就知到了二更。
這時間過得真快,虞进不由加快脚步,准备在老娘醒来之前溜回家,忙了這么久也累了,回去好好补個回笼觉。
咦,有人。
虞进转過一個弯,突然看到有人提着灯笼迎面走来,由于两人都是在转弯,再加上虞进想着老宅的事,一下子走了神,也就不期而遇了。
這條路应该很少人走的啊,捕快也就巡大街而己,不会走小路,這人是谁?
两者很近,躲是躲不及了,要是逃跑让人心生误会就更不好,到时张嘴一嚷嚷,那就是黄泥掉到裤裆裡,不是屎也是屎。
虞进硬着头发走上去,借着暗淡的月色和那灯笼发出的光,赫然发现迎面走来是一位老熟人,吴萱的老子吴大夫。
“咦,虞公子?”這时吴大夫也认出虞进,一脸吃惊地說:“這么晚了,你怎么在這裡的?”
碰上熟人,虞进松了一口气,只要不碰上巡逻的捕快就好。
“這個.....晚上突然有诗兴,在家裡少些灵感,就到外面转转,吴大夫,這么晚了,你怎么在這裡的?”
读书人,有些怪习也不奇怪,就說寻找灵感好了,反正這個理由谁也不能反驳,灵感這玩意虚无飘渺,看不见摸不着,自己說有就有。
有诗兴,找灵感?
吴大夫眯着眼,看到虞进的衣服又是尘又是土,好像在哪裡滚過地一样,說话也吞吞吐吐,灯笼也不打一個,肯定不是干正事,這家伙口甜舌滑,会不会翻哪家闺女的墙?
窃玉偷香吧,這些读书人最喜歡就是這干這种龌龊事,偏偏還自名风流。
对于這种事,吴大夫還真想說:請带上我,不過家裡的母老虎盯得太紧,只有趁母老虎打盹时,偶而去青楼打打秋风,看病时吃点小豆腐什么的,那翻墙头、钻窗口的事,還真沒干過,只有羡慕妒忌恨的份。
心裡這样想,不過嘴上却說:“虞公子真是勤奋,老夫佩服,城西的刘老爷病了,出個的急诊,就抄個近路,沒想到在這碰上虞公子。”
虽說城裡宵禁,但是法律不外人情,谁沒個着急的时候?半夜有個急症、急着生孩子這一类事,那捕快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吴大夫来說,他的医术就是放行條。
“吴大夫怎么一個人的?”虞进有些吃惊地說。
大半夜的,带個徒弟或下人结個伴,打灯笼也好啊。
“昨天给他们放了二天假,让他们回家了”吴大夫笑着說:“反正都是城裡,出不了事。”
這老货,大半夜出诊,真不知說他敬业好還是贪财。
二人不咸不淡地聊了几句,虞进被一扭一扭地告辞而去。
看着虞进一扭一扭地走远,吴大夫突然有些不屑地朝虞进消失的方啐了一口,一脸正色地說:“這個败家子,大半夜鬼鬼祟祟,连灯笼也不打一個,肯定沒安什么好心,那腰一扭一扭的,肯定是纵欲過度,把腰扭了,哼,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要是虞进在這裡,肯定会听得出,這话裡夹着一丝妒忌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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