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张宅闹鬼
可是,這仅仅是为了购买一面镜子。
虞进都有点想泪崩,自己顶着败家子的名头那么久,可是和這陈少爷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這個天价一出,全场皆静,那孙强闻言,虽說有些不某,不過倒沒有再冲动叫价。
三千两,這价钱已经很高了,自家就是再有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沒必要和這种纨绔子弟斗气,都說和气生财,到时把仇恨带到拍卖场下,那就得不偿失。
說到底,自己和新昌陈家還是有生意往来的。
再三询问沒人出价后,在众人惊叹声中,崔三娘意气风发地宣布,最后一面泰升镜由陈好拍得。
除了沒竞拍到镜子的马宁、孙强等人,在场人都满意了,崔三娘可以向家族交出一份漂亮的成绩单,围观百姓有了谈资,虞进也有一笔额外的分红。
三面镜子,一共拍了四千八百两,就是扣去成本,少說也有四百多两的分成,這叫啥,坐着就能赚银子。
简直爽透了。
“哥”回去的路上,虞雨拉着虞进的手撒娇道。
“三十两零花,够不够。”虞进哪裡不明白小妮子想什么呢,一脸豪气地說:“不够再加。”
虞雨面上一喜,那小脑袋就像小鸡啄米一样,一脸高兴地說:“够了,够了,哥,就你最好了,回去我给你按摩捶腿。”
一听到按摩,虞进的脸不由抽了抽,有一种内心发寒的感觉。
被吴大夫那么一折腾,现在听到按摩都胆颤心惊,造成心理阴影响了。
好,等把那個张财主拿下,赎回老宅,還老娘一個心愿,再慢慢泡制吴大夫,虞进咬牙切齿地想。
還得努力啊,住豪宅、左拥娇妻右抱美妾、出入有车轿,呼奴喝婢這些還沒有实现,生活還得继续努力。
“啊...哧”此时正在医馆裡快乐地哼着歌的吴大夫,突然打了一個大大喷嚏,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言地說:“怎么突然打喷嚏,不会是哪個王八蛋背后說我坏话吧?”
最近,余姚百姓精神娱乐一下子丰富起来,话题很多,其中议论得最多的是三件事,一是泰升珍宝铺的拍卖、二是虞家的亡人显灵,要請龙泉寺的大师做法事,最后一件和第二件有关,就是城西的张宅闹鬼。
說是有关,那是张宅原来就是虞家的老宅,而闹的元凶,据說就是虞家出海被砍了脑袋的冤魂。
买了這套宅子的张财主,就成了第三件事中那個倒霉的主人翁。
三天,足足三天沒睡過好觉,张财主感到自己快要崩溃,一到晚上就睡不着,請和尚做過法事,找道士降過妖,像什么神婆、游方高人等等,都請過了,可是偏偏就是沒效果。
就是当日扫地出门的半日仙也請了回来,這家伙收了一大笔银子,然后又撒米又洒水弄了大半天,最后說這事误了时机,他也化解不了,只能保张财主的安全,要赶跑還得另請高人云云。
一句话,钱照收,那活可干不了。
临了還给张财主一個忠告,那就是张财主被盯上,跑到哪裡都沒用,要是带回家宅還害了家人,最后暗示要解决這事,最好是把宅子卖回给冤灵的后人,等冤魂沒了冤气,自然就化解。
把宅子卖给自己最恨的人,一向倔强的张财主一百個不愿,虞进毁了他的希望,又让锦衣卫敲诈了一大笔,深仇太久了,可是现在连高僧的规劝都沒用,這让张财主十分沮丧。
如果能收回二千两,赚上一大笔,也算可以解气,問題是出了這么多事,只怕那虞家的人不肯答应。
都是冲动惹的祸啊。
现在张财主最希望发生的事,就是看到虞进捧着二千两进门,低声下风恳求自己把宅子卖回给他。
可惜一直沒有发生。
沒办法,只能死抗了,张财主命家丁奴婢,晚上都不准睡,来回巡逻到天亮,而他自己身上带着三個玉佛,口袋裡带着十多张符才稍稍安心,有时熬着不睡,让手下陪自己打叶子牌到天亮。
好像,效果還行,张财主的心稍稍安稳了一些。
“老爷,我們什么时候回去?這样下去,兄弟们熬不住啊,白天睡觉晚上盯梢,一個個那像打蔫的茄子,都快成兔子眼了。”一個叫阿成的心腹手下一边打呵欠一边出牌。
“是啊,老爷”另一個心腹阿彪也苦着脸說:“不如我們回乡下吧,窝在這裡活受罪。”
张家俊闻言把牌一摔,虎着脸說:“好吃好喝伺候着還不满意,想造反不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老爷平时白养你了?”
要是能回家,谁想留在這個鬼地方,可是半日仙說,冤魂不散,就怕祸及家人,所以才咬牙在這裡窝着。
一众手下都低头不敢說话。
吃东家的饭,就得替东家干活,這事想逃都逃不了。
“那是,那是”阿成连忙打圆场道:“這裡的兄弟,哪個沒见過血的?人气旺,血气足,有什么牛鬼蛇神都得避开。”
张财主满意地点点头:“嗯,這话說得好,有赏。”
若是昔日,一說有赏的时候,手下就会一边表忠心一边感激涕零,可是张财主說完了好久,那感激声沒有如期而至,這让唱“独角戏”的张财主十分不满。
瞪着眼睛一看,可令张财主吃惊的是:阿成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睛瞪得比自己還大,眼裡有惊骇之色,上牙打着下牙,不断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自己在瞪着他,可是阿成一点反应都沒有。
“干什么,老子跟你說话听见了沒有,還楞着干什么,见鬼啊。”张财主忍不住大声吼道。
“老...老爷,鬼,鬼火。”阿成突然结结巴巴地說。
平日最大胆的阿彪也吓得哆哆嗦嗦,一脸惊慌地說:“老,老爷,真,真的,你看看后面就知了.....”
诡异啊,张财主一下子感到全身都发冷了,慢慢扭過头一看,差点沒吓晕:在花园的墙角边,有几束幽绿幽绿的鬼火,飘啊飘,闪啊闪,就像黑暗中巨兽的眼神一般,诡异极了。
一瞬间,张财主感到自己的血都变冷了。
真的有鬼!
“啊,有鬼,跑啊。”阿彪一边叫,一边拖起有些两眼发直的张财主往屋裡跑。
“跑啊”
“冤鬼索命了。”
众人一窝蜂地往回跑,不分男女主仆地挤在一间室,因为害怕,有的婢女還哭了起来,哭声中,隐隐又响起那凄厉的鬼叫声,一時間,张大财主两眼一翻,白多黑少,硬是吓晕了過去。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吓晕的张财主也醒了過来。
看着太阳,张财主感到自己的胆子又大了一些,吩咐婢女给他打一盆水洗刷,准备洗完就去找那半日仙商量一下。
毕竟這家伙在余姚的名声不小,再說也是他率先示警,說自己的宅子有問題,找他就对了。
小婢女阿香拿着一個铜盘,到井边的准备给张财主打水,张财主有個习惯,每天都要用刚打上来的井水洗刷,以他的话来說,刚打出来的井水清凉舒畅,用来洗涮最合适不過。
阿香熟练地把吊桶放下去,准备吊井水上来,突然听到“砰”的一声,這和水桶到达水面“澎”的一声闷响有很大的区别,忍不住探头往井口一看,這一看不打紧,马上“啊”的一声,扔开手中的绳索就跑。
井底下,只见水面结着一层厚厚的冰,而冰的中间還有一個血写的、触目惊的“死”字,让人看到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有鬼啊”阿香一边跑一边大声地哭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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