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爲君者忌
“削藩?我感覺沒什麼的吧,反正大哥又不會害死我。再則說了,大哥應該不會削藩吧,就算削藩。。。”
朱棣作爲皇子,雖說他這個時候確實沒有什麼當皇帝的心思,他內心也清楚,就算朱標沒了,還有朱慡,朱棡,輪也輪不到他朱棣。
哪怕前邊這三個哥哥都死了,也很難輪到朱棣。
出身真的能決定一切。
歷史上的朱棣,也是被逼到絕路,橫豎一死,迫不得已才舉旗造反,預謀造反的初期,朱棣手裏能用的人,不過八十爾。
就是靠着這八十個人,在朱允炆的監視下,打造兵器,奪取了北平城的控制權,奪回了燕王府的兩萬多精兵的統兵權。
朱棡道;“你不會真的想安穩的當個藩王吧。”
“三哥,你想什麼呢,天塌了大哥給扛着,俺們在後邊站着看就是了,還有,你要在說下去,可就是大不敬了。”
朱棣雖然沒有直說要去找朱標告狀,卻也是讓朱棡止住了嘴巴。
抿了抿脣,朱棡還未說話,朱棣已經縱身躍起,狂奔着追向了朱標。
看着朱棣的背影,朱棡唉聲嘆氣道;“二哥是沒什麼想法了,老四也沒想法,其他的毛小子們,只能趴着窩着了,就是不知道大哥準備用什麼辦法削藩?”
“按照父皇的意思,天下藩王只會越來越多,這可不見得是一件好事。怕不是到最後,還要我老三,來做這個出頭鳥,配合大哥演出戲??”
朱棡的年紀比朱棣大了些許,看的問題也完全不是一個小娃子能比擬的,朱慡自從大明開國後,愈發放縱自己,不論是朱元璋還是朝中諸臣,開國功勳,就沒有看好朱慡的。
而朱慡如此做,或許也是一種自保的方式。
朱棡垂頭喪氣的走向城內。
揚州府衙。
朱標正坐在椅子上,晃動着屁股,聽着椅子吱嘎吱嘎響動,擡頭望着天空,揚州府衙至今沒有半點修繕,頭上的窟窿越發醒目。
魯明義在一旁剛剛歇了手腳,端起一大碗水,狂飲而下,吧唧吧唧嘴,目光看向朱標,猶豫道;“殿下是有什麼難事嗎?”
“難事倒也不是難事,揚州一切已經步入正軌,快些把房舍建好,一切都可以按部就班,孤王也不得不仔細想想,這以後的事情。”
朱標正欲揮手示意魯明義離開,那知魯明義心直口快,在朱標動作之前,開口說道;“前人種樹後人乘涼,殿下貴爲大明儲君,任何事情都要三思而行雖是不錯,可殿下是君,下屬是臣。”
“做臣子的優柔寡斷,爲君者萬萬不可。”
魯明義破天荒的說出一番大道理來,聽得朱標一愣一愣的。
朱標道:“你怎麼知道孤王優柔寡斷?你們,看見孤王寫的東西了?”朱標的目光在府衙內掃視,楊憲,蔣瓛,魯明義,乃至沈萬三,趕忙轉過身去。
沒有人願意和朱標去爭論這些。
朱棣在身後給朱標按着肩頭道:“大哥,這玩意不用看,你天天在府衙就想這麼點事,天下就那麼幾個地方,都被你研究遍了。”
“我都看出來了,更何況他們了。”
在揚州府這幾個月,跟着朱標一同處理揚州事物的幾個人,雖然不說權勢有多大增長,甚至許多人都被降低了。
但衆人倒是相處的愉快,除了楊憲和蔣瓛之間還有這一些隔閡外。
朱棣話音剛落,朱標嘆息道:“孤也不是優柔寡斷,只是這種事情,一動不如一靜,關中雖爲六朝古都,但就是因爲它六朝古都,關中已經開發到了極限。”
“供養不起數十萬京營大軍,更供養不起百多萬的京師百姓。運河荒廢多年,朝廷也沒有要修繕整理運河的意思。”
“我記得在應天皇宮的時候,工部給父皇的奏疏上寫,疏通運河需要投入八百多萬石錢糧,徐叔北伐三十七萬大軍,歷時一年多,也不過才吃了二百多萬石錢糧。”
“運河用起來,已經不是七八百年前的隋唐時期了。”
朱標自然知道,長安,洛陽,天下中心,在哪裏建都,可以非常好的控制華夏大地。
可都城是萬萬不能只一項就定下來的。
朱標可沒能力搞出來科學化肥,增加關中土地的肥力。
“那殿下的意思,濠州可以做都城嗎?”楊憲回頭望了一眼,正直晌午,也沒幾個人登記,索性楊憲也參與了進來。
讓外人知道,幾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在這裏操心國家都城的地址,怕是要讓人笑掉大牙,但他們的官職大小實際上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這揚州府衙裏,有着可以影響,乃至左右皇帝心意的開國太子。
朱標揉了揉太陽穴道;“濠州首先沒有險阻可守,地勢過於平坦,建都關中,都不可能建都濠州的。”
哪怕朱元璋在怎麼喜歡濠州,在是他的家鄉,作爲皇帝,他也不可能只做濠州人的皇帝。
魯明義道;“其實汴梁就不錯,臨近北方,進可攻,退可守,只是汴梁那個地方,也真是讓人一言難盡。”
蔣瓛道;“亂拳打死老師傅,作爲武將,如果要我說的話,想要保證大明千秋萬代的傳承下去,就要給後世子孫足夠的壓力。”
“正所謂,沒有壓力,沒有動力,應天太繁華了,太富庶了,早晚會讓後世子孫樂不思蜀,忘記祖宗的功績。”
“怎麼講?”朱標瞥了一眼,看向蔣瓛道。
蔣瓛聳了聳肩,開口道;“把都城放在敵人眼前,時刻準備着和敵人決一死戰,如果可以的話,把祖宗陵寢都給放敵人面前,誰敢南逃,就是棄祖宗陵寢於不顧,不仁不義也。”
“看樣子,你是中意北平城了?”朱標只是一言就看透了蔣瓛的心思,實則,他心裏也是更傾向於北平城的。
但北平城還有更多的麻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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