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朱瞻基:這话沒毛病!!!
毕竟“想致富,先修路!”的口号可不是白喊的。
一但道路运输变得方便,哪怕交通工具依旧是古老的马车,但是两地来往不受天气极其他的影响,货物得运输变得稳定,自然就能促进商业发展。
当然這個的前提下是先进行商业上的一些改革才行。
不過此事对于朱瞻基来說自然也不用太急。
毕竟现在才是大明的第一條水泥路刚刚建成。
所以听到周忱的解释后,朱瞻基就点了点头。
倒是一旁的朱高炽听到周忱的话,有些兴奋。
“如此說来,若是运送钱粮岂不是也会更快?要是应天至顺天的水泥路建成,运送一车粮食,可以节省下多少時間?”
周忱听到朱高炽问,立即就道:“回太子殿下,水泥路确实可以比泥路节约许多時間,不過具体的能省下多少時間,由于第一條水泥路刚刚建成,工部這边的具体数据還沒有测量出来,因此并沒有具体的结果。”
“成本如何?”
一旁的姚广孝闻言忍不住插嘴道,不等周忱开口,他又补充了一句道::
“贫僧是說如果修建一條应天至顺天的水泥路,就像眼前的水泥路一般,需要花费多少钱粮?”
“這個………”
周忱闻言忍不住露出些许为难。
水泥路的成本如何倒是不难计算,但是应天至顺天的水泥路,虽然知道两地的距离,但是這其中的变数太多,如果沒有具体的测量根本无法给出数字。
毕竟无论是开山還是搭桥,這裡面的成本根本无法计算。
姚广孝看到周忱這样子,可能是猜到了周忱的想法,顿了一下又问道:“眼前的水泥路花费的钱粮如何?”
這個問題显然和刚刚的問題属于两個级别了,周忱闻言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立即就道:
“仪凤门至江边码头,距离大约是在四裡左右,一共用了五十位工匠,前后包括测量以及修理,根据每位工匠的技艺熟练程度,每個工匠每天的酬劳大约都在两百文钱,一共耗时六天,所有工匠的酬劳是六十两银子。”
“另外還有雇佣的民夫,一共有两百余人,每人每日薪酬大约在五十文钱,一共是四天時間,所有民夫的酬劳共计四十两银子。”
“另外還有沙石不记成本,水泥的成本一石大约在二十文钱,共计一千六百石,也就是說共计三十二两银子,此外還有征地等各种补偿,也有百余两银子,因此這條水泥路的成本大约应该在三百两银子左右。”
“三百两银子?”
這和数字一出来,不仅是姚广孝這個和尚呼吸都屏住了,一旁的朱高炽也是微微愣了下,然后不可思议道:
“如此一来,如果不计算其他的成本,如开山搭桥這些,应天至顺天的的水泥路,在两千裡左右,而仪凤门至江边码头是四裡路,四裡路三百两银子,也就是說应天至顺天的水泥路成本应是在十五万两银子。”
周忱闻言露出苦笑,一時間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毕竟這個账如果是這么简单就能计算的,刚刚姚广孝问,他也不会给不出答案了。
朱瞻基看到自家傻爹這是死磕在应天至顺天的水泥路上了,也是有些无语。
也不知道自家那位爷爷迁都给這傻爹带来了多大的怨念,现在发现了這水泥路的好处后,是一门心思的彻底扑在了這件事上了。
“爹,您這不是为难人家周忱嗎?”
朱瞻基拉了拉朱高炽的胳膊,小声提醒道:
“這账可不是您這個算法,您想想应天至顺天的路程,两千裡路,自然是不可能依靠一個水泥厂是不是?到时候就要在沿路一些地方建造水泥厂,這些成本是不是要算?两千裡路,就算是两百裡一個水泥厂夜,如此一来也得十個才成,一個水泥厂的建造成本,便不会低于上百两银子。”
“就這還沒计算一两百裡距离的水泥厂,這中间运输水泥的成本,還有搭桥开山這些不算,這么远的路程,仅仅是让工匠去规划也不是段時間可以修建好的,最起码也需要两三年時間才可!”
朱高炽自然也不傻,他只是关心则乱,毕竟如果有一條从应天至顺天的水泥路,這裡面的带来的好处,对于像他這种反对迁都之人来說,无疑是一件极大的好事。
毕竟他之所以反对迁都,就是因为迁都后,顺天需要完全依靠南方供养,长距离的钱粮运输,无疑会造成大量的损耗,如此一来每年的损耗便不是一笔小数目。
但是有了水泥路无疑会让這种损耗降低大半,這样的话,即使還有损耗,但是相比修建水泥路前,无疑要降低了不少。
所以听见儿子說,修建一條长距离的水泥路還有這么多花费时,也不禁有些犹豫起来。
毕竟他修建水泥路是为了减少损耗,如果成本太高,這水泥路是否還划得来就不好說了。
朱瞻基看到傻爹有些失望,觉得也不能彻底打消了傻爹想修路的想法,就笑了下又话题一转道:“不過虽然花费多了许多,但是水泥路一但建成,对于以后来說,好处也是十分明显。”
“比如对南北商人而言,必然可以更加方便他们的货物运输!”
“商人?”
朱高炽闻言皱了皱眉头,虽然他并不排斥行商,甚至朱瞻基很多和商业挂钩的事情他也是十分支持的。
但是說到商人时,朱高炽依然還是皱了皱眉头。
這和商人的地位,以及士农工商的阶级关系无关。
他打小在太祖皇帝身边长大,听多了商人的不义之举,甚至是一些无商不奸的事情,对于商人天生就沒有丝毫好感,更不要說這种方便商人行商的事情了。
对他而言不去打压就是好的了,又怎么可能给商人行方便?
朱瞻基对于傻爹還是很了解的,就压低了声音道:
“爹,现在的大明不是太爷爷那個时候的大明了,太爷爷时期,咱们在南方要和张士诚斗,要和陈友谅争,還要防备着被赶下海的方国珍,需要钱粮,所以那些大户商人有钱,咱们缺钱,自然打了也就打了,抢了也就抢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朱瞻基声音很小,旁边的人也听不见,看到太子太孙两父子小声交谈,虽然好奇,但是聪明的人,自然也自觉的远离了一些。
朱瞻基见此就继续道:
“眼下的大明虽然看似强大,但是实际上在我看来,并不能算作富强,甚至可以說百废待兴,所以這個时候商人的价值就体现了出来!”
朱高炽闻言眉头一皱:“商人自古以来便是唯利是图,见小利而忘大义,何来的价值?”
“爹,咋不能一杆子打死一帮人不是?”
朱瞻基闻言翻了翻眼皮,虽然他其实也是很赞成朱高炽這话的,但是不得不說,商人裡面也确实有一些好的商人。
朱高炽听到儿子的话,就道:
“把所有商人,排成一排,隔一個杀一個,总归是不会有错的!”
朱瞻基:“……”
這话沒毛病!
“您要這么說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說了!”
朱瞻基撇撇嘴,顿了一下,才道:
“但是有一件事情,您得明白,如果沒有商人的话,对百姓,又或者是对朝廷而言是一种什么样的后果?”
“百姓一年到头种出来的粮食,因为沒有商人收购,又或者是不能拿去找商人兑换商品,如果吃不完,就会堆积在家,直至腐烂。”
“還有猎户,以及一些其他的人,他们辛辛苦苦捕猎到的猎物,都只能自己食用,吃不完的就会浪费掉。”
“這些仅仅只是对于百姓而言,而朝廷裡那些官员,還有朝廷本身则更是严重,许多官员家裡良田数百亩者比比皆是,也有清贫者靠着俸禄度日,但是无论是谁,前者需要卖掉粮食,后者需要购买粮食,都是需要商人从中周转。”
“而朝廷本身,就說开中法,如果沒有朝廷用盐引作为报酬,那些前线的粮食,又如何能如此快速运送去?”
“這個……”
朱高炽听到儿子的话,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去反驳,虽然這裡面每一件事情,商人都是在居中谋利,但是不得不說,现如今确实沒人离得开的商人。
他迟疑了一下才道:
“可是就算如此,商人又如何和大明的富裕扯上了关系?這些商人所谋之利,无不是百姓的血汗钱,他们越富,岂不是就代表着,他们从百姓哪裡吸的血越多?”
“這话是沒错,但是您又想過這些商人,在這其中承担了多少原本属于百姓的风险嗎?”
朱瞻基摇摇头道:“百姓们种出来了粮食,商人收购過去,固然会以更高的价格卖出去,但是不說這其中的运输成本,仅仅是粮价的起伏,就会给商人带来极大的风险,若是高价收购,收购過后,粮价暴跌,对他们而言,所亏损的又何尝不是替百姓们免去了风险?”
“這個……”
朱高炽虽然不是真的傻,甚至很多时候都是极具智慧。
但是有些东西又不得不說,被一些自古以来的固有思维观念所深深影响着。
听到朱瞻基如此解释,一時間有些恍然大悟,但是心裡又下意识的觉得這种想法与世俗相驳。
朱瞻基看到朱高炽的反应就明白自家傻爹其实已经差不多想明白了。
只是一些长久的观念,想要让他立即就接受這些话,显然是不可能的。
不過這对于朱瞻基来說,已经完全是足够的了。
有些东西,一但种下了种子,只要时常浇浇水,施施肥,它总是会有一天到开花结果的时候的。
所以看到朱高炽的反应,朱瞻基就明白到了撒下种子的时候了,微微沉凝,就再次将声音压低了一下道:
“所以說,我們离不开商人,而大明的富足也需要這帮子商人来出些力气,一来可以带动一些百姓,增加收入,二来我們甚至可以允许百姓自己进行一些商业的经营,比如搞搞养殖,鸡鸭鱼,牛羊猪,甚至是种植一些具有更大价值的作物,等到這些收获了,可以直接卖给商人,而不是一味的去种粮食!”
“毕竟种植粮食,哪怕是丰收了,百姓们的收入也依旧是有限的,過了丰收年,该困苦的依旧還是困苦。”
“而只有增加了這种粮食之外的收入,百姓们才能摆脱完全的靠天吃饭的日子,获得一些额外的收入,哪怕是碰上了旱灾,涝灾,依旧可以依靠着田地外的收入来撑過去,不仅如此,這些远远比种植粮食来钱更多的行业,也更容易让百姓富足起来,百姓手上有了余钱,自然就会過上好日子。”
“若是如此的话,岂不是人人见利而趋之?”
朱高炽依旧皱着眉,不解道:
“既然种植其他的高价值作物,或者养殖牲畜可以带来更大的收益,谁還会去种植粮食?”
“自然不会!”
朱瞻基摇摇头道:“虽然趋利是人的本性,但是避害又何常不是人的本性?”
“无论是养殖也好,還是种植其他的高价值作物,均需讲究一個因地制宜的基本原则,若是刻意的去违背這個,自然不会带来任何的好处。”
“就像是南方的一些良田,种植占城稻,一年可以两熟,甚至三熟,收获稳定,百姓以此富足,但是如果种植一些北方的高价值作物,则会增加一定的风险!”
“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自然就会有人迟疑,而選擇更保守的水稻种植,還有一些土地则是只适合种植粮食,百姓也不可能因为无法种植其他的东西,就不去种植不是?”
“再說了,如果真有一天,百姓都不去种植粮食了,粮食的价格又何尝不会立即提升上来?自然也会有人看到利益!”
占城稻是郑和带回来的东西,现下南方已经在开始种植,朱高炽并不陌生。
所以听着朱瞻基的话,朱高炽也忍不住陷入沉思。
不得不說,朱瞻基的這番话,无论是怎么說,至少在基础上都是合乎常理的。
“而且這些事情,其实都是需要朝廷去调节的,粮食少了,朝廷可以适当的提高粮价,自然就会有更多的人种植更多的粮食,而其他的东西多了,价格自然也就低了。”
“当然为了避免一些商人恶意抬高某样东西的价格,朝廷這边不仅需要去调控這個价格,同时也是需要出台相关的法令进行限制,我們可以给商人带来方便,但是相应的,商人就必须遵守我們制定的规则,违背我們的规则,這种的商人,自然就沒有必要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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