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這個高手真弱 作者:木允锋 作者:木允锋书名:类别:歷史军事更新時間:2019/05/2216:05:36字数:3921 苗二很快带着一個穿着考究的老者走了過来,后者原本就在一处盐田看着那些灶户忙碌。 “黄老弟!” 他笑着說道。 “何公,看您气色今年這又是财源滚滚了!” 黄镇拱手笑着說道。 杨信和黄英跟在后面也行礼。 “财源滚滚谈不上,就是勉强吃口饱饭,咱们灶户就是苦命,你這還是老规矩?” 何公說道。 “对,老规矩!” 黄镇說道。 “那咱们就老价钱!” 何公爽快地說。 走私交易就這样在简单几句话中谈妥了,其实越是這样的生意過程越简单,不過双方都不急,装货得晚上才开始,白天過于猖狂了,這种事情终究需要一点谨慎。黄镇被何公請到附近一处草棚喝茶,杨信和黄英在盐田溜达,如果不去看那些灶户凄惨的模样,单纯這裡风景還是很好的。不远处就是辽阔大海,蓝天白云间海鸥翱翔,岸边则是一片银色,地上盐晶反射出来的。 “這個何公也是灶户?” 杨信问。 “对,富灶,就和村庄裡面的地主豪绅差不多,虽然也是灶户,但手中占着的盐田多,草场多,官府裡面也有路子,還养着不少打手,這些灶户都得听他的。 他出面打点官府。 他联络出售私盐和官盐。 這裡谁敢绕开他卖盐,就是被他的打手沉海都不稀罕。” “這到处都一样啊!” 杨信看着前面蓬头垢面的灶户說道。 “对,到处都一样,村庄裡有豪绅說了算,盐场有富灶說了算,就是北塘的渔民都得听渔霸的,官府不会管這些,只要给他们交钱就行,若非如此阿爹何必拼命也要供弟弟读书考取功名?有功名就全有了,哪怕只是考中举人,也就有人送田送奴仆,甚至還有人带着田投靠,虽說得白白交粮食,但却免了所有赋税,只要我們收的比官府收的少就行。若是考中进士或者直接做了官,那更是想怎样就怎样,我們就是装一船私盐公然過河西务钞关,都不会有人管。汪家小姐一行进京是租的船,但你知道是谁给谁钱嗎?” 杨信做洗耳恭听状。 “是船主给她们钱,船主一路伺候着她们,管着她们吃喝,另外還得给汪小姐银子做零花钱,但船主一点也沒吃亏,因为他船上還装了四万斤货,一路上那三盏灯笼亮出来就什么费什么税全都不交,同样就算有违禁品也不会有查的。” “当官好,当官好,穿皮鞋戴手表,搂着小妞满街跑!” 杨信笑着說道。 “何为手表?” 黄英好奇地问道。 “见過西洋自鸣钟嗎?” 杨信问。 “汪家小姐那裡就有,不過不是西洋货,是应天工匠自制。” “呃?!” 杨信愕然。 他還真不知道大明朝与世界接轨的速度如此快,仅仅不過二三十年就已经自己生产自鸣钟了,很显然又一條发财路子被堵了,至少以他对机械钟表的了解,会制造的也就仅限于初级版的自鸣钟了。 他正要给黄英科普手表,前面一個挑着盐灰的灶户走過,大概因为太疲劳脚下一滑。 杨信急忙伸手扶住。 后者站在那裡喘了口粗气,這才向他道了声谢。 “您這也得穿双鞋啊!” 杨信看着他的腿說道。 這個人只穿一條犊鼻裤,别說是鞋子了,就是长裤都沒有,而且犊鼻裤也是补丁摞补丁都糟烂了,双腿和双脚因为常年泡在盐水中,都已经变成了灰色,說不清究竟算皮肤還是层硬壳。而且上面沾满了盐晶,另外他的头发和胡子上也满是盐晶,从看人的样子看眼神還不太好,他们這样的肯定少不了盐进入眼睛,天长日久视力都会受影响。 “鞋子烂了就沒了,身上烂了還能长出来,鞋子比身上皮值钱!” 這個人說道。 杨信无言以对。 灶户真穿不起鞋子,就像纤夫穿不起衣服一样,他们沒有地用来男耕女织,所有东西都得买,穿着鞋子在盐田干活明显過于奢侈,甚至穿衣服都是奢侈…… 对他们来說最廉价的就是自己身上的皮了。 “吆,這不是黄家妹子嗎?” 一個声音突然响起。 黄英脸上立刻就换成了厌恶的表情。 那灶户赶紧离开。 杨信抬起头看着前面,一個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子,正两眼放光地看着黄英,他身上穿一件长布衫,倒也還算整齐,不過仍旧可以看见有补丁。也就是說他的经济实力和何公不是一個档次,不過他身上這件长布衫似乎是衙门的,杨信对這东西不甚了解,只能說看着像。而他后面還跟了七個穿得要差许多的男子,手裡都拿着棍棒刀枪之类…… 明朝不禁冷兵器。 因为军队以火器为主,所以民间私藏冷兵器合法,弓弩都沒什么大不了,大明律兵律明确写了弓弩刀枪叉子之类是民间宜有,刑律也只是规定了不能随便往人家居民区射箭。至于火器肯定不行,但处罚力度不足,就是家裡藏一门大炮被抓住,无非也就是杖八十流放三千裡,十门也就加码到杖一百流三千,掏点银子行刑的意思一下就過去了。 结果就是民间冷兵器泛滥,武术兴起就是明朝,不過可不是什么闫大师之流,明朝武术都是实打实的,玄幻系根本沒有,俞大猷单挑少林寺可不是靠什么丹田之气。 這些家伙在两旁灶户厌恶的目光中走過来。 “敲诈的!” 黄英低声說。 杨信了然。 那男子一脸色笑,带着手下走到他俩跟前,他直接无视了杨信,一双眼睛盯在黄英脸上,不過他身后几個却恶狠狠地盯着杨信,示意他放聪明点,别打扰了自己老大泡妞。 “黄家妹子,咱们可是有些日子不见了,哥哥可是想你的紧啊!” 那泼皮笑嘻嘻地說道。 “滚!” 黄英怒斥道。 “吆,小脾气還是這么倔,哥哥就喜歡你這小脾气,黄家妹子,你们這是来做甚?莫不是想贩私盐?這可是杀头的罪名,哥哥好歹也是从祖上就吃皇粮的,哪怕是对妹子你,也不能徇私枉法啊!兄弟们,哪個替我去跑一趟胡副使那裡,就說有人想贩私盐被咱们兄弟遇上了!” 泼皮换上一副嘴脸說。 后面几個手下立刻跟着起哄,但却沒有一個人动,而且黄英也并未因此而害怕。 “你,你们怎么凭,凭空污人清白?” 杨信弱弱地說。 這货還表现出一副我很怕怕的样子。 黄英下意识地扶了扶额头。 “你又是何人?” 泼皮上下打量着杨信。 “我,我是她表哥!” 杨信继续用畏惧的面孔,怯懦的眼神,面对着那些刀棒,就像初次面对這种场面般惶恐无助。 “表哥?” 泼皮狐疑。 “我們从小定了娃娃亲!” 杨信迅速换上一脸幸福說道。 旁边黄英脸色一红。 “娃娃亲!” 泼皮的语气骤然拔高。 那表情仿佛被人抢了棒棒糖。 杨信伸手揽住黄英的腰,用憨厚的笑容面对他…… “我打你個娃娃亲!” 那泼皮暴怒地大吼一声,右拳直奔杨信面门,杨信顺势往旁边一倒就像被黄英拉了一下般避开。但這個泼皮并不是废物,拳头落空的同时膝盖上顶,不過杨信仍旧以同样方式轻松避开。那泼皮也觉出不对,杨信明显不是他想象中的废柴,不過他知道黄镇是干什么的,既然杨信跟着黄镇一起贩私盐,那也肯定不会是废柴。 “這是练過啊,爷今天倒要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高手!” 泼皮狞笑着說道。 說完他把长布衫一脱,露出裡面健硕的身体,身上不但有大片刺青而且還有几道伤疤,很显然他能靠敲诈勒索混,那也是真正有這本事的。這年头可不是后世龙哥那种货色能混這口饭的,這年头打架是真正械斗,都敢直接上长矛的,沒点真本事想吃這口饭活不過三天。 敲诈? 民间械斗摆出弓箭的时代敲诈可是一项危险工作。 大明律无故夜入人家打死勿论! 泼皮的手下们一片起哄。 甚至就连那些灶户都有不少围拢過来看热闹。 “那,那你不能打人家的脸啊!” 杨信依旧弱弱地說道。 黄英很无语地拽开自己腰上的手走到一旁。 “不打脸,爷不打你脸!” 泼皮狞笑着說。 說完他猛然向前,抬脚上撩直奔杨信两腿正中。 杨信后退避开。 泼皮的脚落地同时跃起,抡起拳头凌空直击他面门,杨信以极快速度上前一步从他右侧擦過,但在擦過瞬间,双手同时抱住他右脚腕,大吼一声继续向前。那泼皮左脚落地,失去重心的他一头扑在烂泥裡,伴着杨信向前的脚步,用下巴在泛着盐晶的烂泥中犁开一道沟壑。因为下巴始终向前推他甚至连惨叫都无法发出,下一刻他就在杨信的第二次怒吼中被狂暴地抡了起来,恍如一只被拎着一條腿的青蛙般向后划破空气…… “砰!” 伴着水花的飞溅,他被硬生生砸在旁边晒了一天的高浓度盐水中,仰面朝天怀疑着人生。 四周一片石化。 杨信转過身…… “高手?這個高手真弱!” 他又回头看了看還沒从人生的大起大落中清醒過来的泼皮,抬起头恍如摔完洛基的浩克般鄙夷地說。 他对面的黄英笑得恍如鲜花盛开一般 (感谢书友轩辕贵胄祖述尧舜,hmht,adamfan,晋安明月,碧落黄泉教主,我是草泥玛,在這裡取名字真麻烦,尤文图斯的球迷,一清粟,上山打老虎1000,轩辕天心,书友20181114202159380等人的打赏)…… 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