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别走,你快回来…… 作者:木允锋 時間:20190524作者:木允锋 两人很快就靠上北岸然后钻进了茂密的蒲苇之间,一前一后如同某档荒野求生节目般向前走着。 “杨兄究竟還做過何事?” 陈于阶终于沒忍住,回過头好奇地问道。 “其实也沒什么大罪!” 杨信轻描淡写地說:“据我表妹所說若依照大明律,也就是挨上两百大板然后再挂一次绞刑架,另外還得砍两次脑袋。” 前面陈于阶一趔趄,差一点跪在脚下的淤泥中。 “你就是那個逃奴?” 他回過头一脸震撼地问道。 “首先聲明,我跟那個姓傅的任何关系都沒有,到底是怎么回事,至今我也很迷茫,总之我不知道在這之前究竟发生過什么,之前的一切我都不记得了。我记得的就是他的家奴在拿鞭子抽我,我对于敢抽我鞭子的人唯一的做法就是夺過来抽回去,剩下就都是因此而起,无论他的家奴围攻我還是找官兵抓我,都是因为這一鞭子而起。” “失忆之事在下亦曾见過,但這仍旧无法证明杨兄非傅家之奴。” 陈于阶摇了摇头說道。 “若真是呢?” 杨信问道。 陈于阶明显就是一個忠厚老实的正人君子,這样的人在這個时代可以說很珍贵了,凤毛麟角一样,杨信不想骗這样的人,再說他的模样虽然改变不少,但终究還是那個身体,容貌变化有限,真要进了官府找些熟悉的人,還是有很大可能被认出。 而且他還沒有路引。 他沒有合法的身份证明。 光這一條进了官府,就是最少也得杖八十。 “那就真是杀头之罪了!” 陈于阶說道。 “沒有别的办法了?” 杨信对這個問題也很头疼,虽然他可以去办個假证,然后以假的身份继续生活,但這件事终究是個隐患。 “也不是沒办法,此时辽东正是用人之际,以杨兄之勇,隐瞒身份从军到战场上立功,以后就算事发也必然从轻发落,若能立下大功,一道圣旨即可免除此前所犯一切。若杨兄真有此意,在下可修书引荐,在下与新任镇辽总兵李都督颇有交往,杨兄此去若能立战功,他自然会保你。况且就算得不到圣旨赦免,李家世镇辽东,只要杨兄能为李家所用,想来逍遥终生還是做的到。” 陈于阶說道。 “你怎么到处都是朋友?” 杨信疑惑地說道。 “其一,在下亦世家子,交游非常人可比,其二,在下虽于科举一途蹉跎岁月至今无成,然在下杂学颇多,如农学,如历法,再如铸造大炮修筑堡垒之类皆有所涉猎,而這些恰好又是很多人必须依赖的,故此在下虽非官员,然无论在何处都少不了礼遇。” 陈于阶笑着說。 這就是圈子了,人家哪怕沒有功名也不是平头百姓能比。 “陈兄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 李如桢也沒好结果啊。 不過這货是咎由自取的,他哥哥李如柏虽然打败仗,但至少還会打仗,李如桢在万历身边当了四十年锦衣卫,根本就沒打過仗,把這块货扔到辽东,万历也的确老迈昏聩了,他跟着李如桢還不如当初答应熊廷弼呢,至少熊廷弼的保质期還长点!李如桢一丢铁岭紧接着就罢官了,而且還是熊廷弼弹劾的,然后天启登基紧接着被下狱论死,后来還是崇祯给放出来的,這种货色跟着岂不是自找麻烦。 陈于阶略带遗憾地叹了口气。 杨信倒不是很在意,他需要的只是混過這几年,以后不是還有咱大爷嘛,九千岁一飞冲天之后通過他让天启下個圣旨還不简单,东昌傅家敢惹九千岁那就笑话了,有九千岁這棵大树谁還看得上李如桢,熊廷弼之流,他俩一個下狱一個传首九边,跟着他们混能有什么前途? 九千岁才是前途光明的。 只要天启不死,估计他還会一直光明下去。 此时的大明要說抱大腿,那沒有比九千岁更合适的了。 “不過陈兄既然是徐光启外甥,那我送你一個礼物吧!” “何等礼物?” 陈于阶饶有兴趣地說。 杨信伸手从地上抠了块泥,紧接着团成了球,在上面刻了俩字,然后又折一根芦杆插进去,顺手插在了脚下的地上。随即又抠一块团成球,他就這样抠一块团一块,全都一個個刻上字插在地上,很快地上插了七個泥球,然后他又开始一個個画圈…… “這是我們脚下的大地,大地是一個球型,葡萄牙人已经用环球航行证实了這一点,麦哲伦的船队不停向西航行,三年后他们回到了原点。!” 他指着一個泥球說道。 他蹲下之后用手拿起這個带着地球俩字的泥球,放到陈于阶面前示意了一下,然后在对方懵逼的目光中插回地上。 “這是太阳!” 他指着中间大球說道。 他开始转动地球,并沿着划出的圈绕太阳转。 “我手中的地球自己转一圈就是一天,太阳升起到落下只是我們自己在随着脚下大地移动,而黑夜则是因为我們所在之处已经背对了太阳,但同一时刻的红毛人家乡就是白天。而地球沿着這個轨迹,绕着太阳转一圈就是一年,請注意我手中這個地球旋转的姿态,下面這根芦管代表地球的轴,這根轴并非垂直,地球的旋转也是如此,它是倾斜旋转。 切记這一点,因为這代表着四季的轮回。” “你慢些!” 陈于阶终于清醒,他有些抓狂地喊道。 “我就不慢一些!” 杨信笑着說道。 這时候一圈完成,他把地球插在原地,然后指着其他五個球。 “水星离太阳最近,第二金星,第三地球,第四火星,第五木星,第六土星,所有星体都是如地球般,這样绕着太阳一圈圈不停转,同时它们自己也在不停转动,前者称公转,后者称自转,公转一年自转一日。” 他說道。 天王星和海王星就免了。 反正他们也看不到,這個得天文望远镜成熟后。 “月亮呢?” 陈于阶抓狂般說道。 “月亮?啊,我差点把月亮忘了!” 杨信赶紧又做了一個最小的,然后放在地球旁边。 “這是月亮,它和其他星体一样,只不過我們的地球相当于它的太阳,它只绕着我們转,而月升月落的原理和昼夜交替的原理一样!” 他說道。 “好了,暂时就這些了,不要问我从哪裡知道的,你就知道這是我們所处的世界,知道四季轮回昼夜交替日升月落的真像是如何就行,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更多,陈兄,咱们就此别過各奔东西了!” 杨信說着一拱手转身就要走。 “你别走!” 陈于阶焦急地一把揪住了他。 “陈兄,我在逃命,被抓住了会砍头的!” 杨信回過头真诚地說。 “不,不,你不能走,决不能就這样离开!” 陈于阶有点语无伦次地說道。 他瞪得俩眼都出血丝了,完全就像换了個人,由一個温文儒雅的谦谦公子变成了盯住猎物的猛兽,抓住杨信衣服的手上都出青筋了。 很显然他這样的科学少年,突然被人打开新世界的大门,然而這個人只让他看一眼就关上,這种行为简直让他发愤欲狂,這种情况下他是坚决不能放這個家伙走的。不得不說杨信太不要脸,這时候像陈于阶這样的人,肯定已经通過那些传教士知道了一鳞半爪的日心說,不過那些传教士也不懂太多,毕竟哥白尼在欧洲也是异端。然而现在杨信却突然把目前已知的太阳系,甚至超越哥白尼的体系就這样摆出来,把一切迷雾都揭开,就仿佛突然进入了**的边缘…… 然后他居然抽身就走! 陈于阶這种醉心科学的人不抓狂才怪呢! “陈兄,請放手吧,這样不好!” 杨信叹了口气說道。 “不行,你不能走,你必须把一切說清楚!” 陈于阶就像一個被抛弃的怨妇般抓着他的衣服說道。 “我必须得走!” “你不能走,你必须把這些說清楚,你跟我一同进京,我舅父会保你无事的,他是詹事府左赞善,我們徐陈两家都不缺银子,用权用钱我們都会保你,你必须同我一起进京!” 陈于阶說道。 左赞善是個什么鬼? 杨信心中腹诽,這种险不能冒,要是徐光启是個侍郎级别的還行,但一個左赞善這种莫名其妙的官职有什么用,他们就算能给他花钱,恐怕也解决不了他那一身罪名,甚至還不如直接跟着熊廷弼有保障。 “陈兄,你這又是何必呢,你我相交一场我岂能让你为难?” 杨信就像個抛弃女人的渣男般推着陈于阶的胳膊,想把他的手从自己衣服上拽下去。 就在這时候,一阵說话声传来,紧接着大批士兵从芦苇中涌出。 “在這裡” 为首的高喊。 “陈兄,后会有期!” 杨信說完毫不犹豫地挥刀,一下子割断了自己的衣服,然后一脚踢倒了還想抓他的陈于阶,以最快速度钻进芦苇丛。 几乎同时那些士兵冲上来抢過陈于阶。 “你别走,回来!别碰了地上东西……” 后者的喊声不绝于耳 (感谢书友失落得读者,晋安明月,灯火见人家,污城侯费玉污,轩辕天心,hht,完美的轨迹,摸着盐果核,尤文图斯的球迷,我是草泥玛,上山打老虎1000,等人的打赏)。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看小說,聊人生,寻知己 小說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