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 008
“等等!”俞惊忘急地用受伤那只手去拦西东,刚举起手脸色一白。
西东一愣:“流……流血了。”
俞惊忘疼地额头都是细汗,不過好歹西东沒有逼着帮他洗手的想法了。西东把人带到客厅,他刚刚看见客厅的茶几上散落着的医药品。
等两個人到客厅的时候,其余四人正在围观送餐车,上面摆着琳琅满目的法国珍馐。
西东问:“忘忘,你点的餐啊?”
俞惊忘‘嗯’了声,不自然地问:“你们吃饭了嗎,沒吃的话……”
“吃過了。”西东冲其他人喊:“别一坨杵在那,像沒见過世面一样。忘忘手在流血,帮忙把纱布拿過来。”
队友们忙把纱布和药送過来。
西东问:“纱布你自己缠的啊?”
俞惊忘‘嗯’了声。
西东:“怪不得缠得這么丑。”
俞惊忘迟疑道:“我觉得挺好的。”
西东闻言较劲起来:“屁,今天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专业纱布工。”
俞惊忘這才想起来,西东的母亲是白衣护士。
等西东褪去纱布,众人看他伤口顿时抽了一口凉气。打野阿哞眼睛瞪得浑圆,因为胖双下巴颤抖得十分明显:“卧槽,這就是你說的小伤?我他妈从我這個位置仿佛能看见你骨头!”
俞惊忘不想队友担心,便安慰道:“真沒事,只要按时上药,褪痂后积极复健就行了。”
西东距离俞惊忘最近,看到的伤势也最直观,眉头皱成一团:“医生這么对你說的?我怎么觉得……”
西东直觉俞惊忘這伤非同小可,也不好当着俞惊忘的面直說,想了想便道:“有医生联系方式嗎?打個电话问问?”
俞惊忘是有的,昨晚手术后医生就给了他联系方式。
叽裡呱啦說了半天,還是顾仇发善心给翻译的:法国医疗和中国有差别,基本上病人很少去医院,一般都是医生上门。
俞惊忘在兜裡翻了翻,将名片递给了西东。
阿哞道:“有联系方式沒用,又沒翻译,鸡同鸭讲。”
西东骂道:“說你蠢你還觉得受委屈了,手机這個高科技就被你忘到屁股后头去了?”
說完,西东掏出手机,简单操作了一下调出一個翻译的app。
按住讲话键,西东說:“fw万岁。”
松开讲话键的两秒后,手机话筒裡就传出一句法语,众人虽然都不懂法语,但隐约听到了‘f’和‘w’两個字母的发音。
“操。”阿哞道:“你牛批。”
西东:“忘忘,你卡裡還有费吧?”
俞惊忘把手机递了上去,西东按着名片拨了過去,等待那头接听的时候,用自個儿手机录了一句‘医生你好,我是昨晚手受伤的病患,我叫俞惊忘。’
那头一接通,西东:“快快快。”
“哦哦哦。”阿哞连忙播放录好的法语,又手忙脚乱地准备录医生的回复好转换成中文。
法国医生被這机械音搞蒙了,但他记得俞惊忘的名字,于是說:“你好。我记得你,现在是发生了什么嗎?”
机械音:“我的手還在流血,我想问问,是正常情况嗎?”
医生:“去药房购买了药品嗎?”
众人看向俞惊忘,俞惊忘点了点头。
机械音:“买了。”
医生笑了一下:“按时上药,上药的步骤我已经向你丈夫說過了,中途有溢血是很正常的,如果你人沒有任何不适的话。”
俞惊忘:“啊?!”
西东愣了下,看向俞惊忘:“什么……什么丈夫?”
阿哞忙转换成法语。
西东:“操,這句不用录,你傻逼嗎?”
医生疑惑地问:“昨晚那個帅气的亚裔男人不是你的丈夫嗎?他在你的联系人资料裡是這样留言的。”
俞惊忘愣了一下,心跳不觉加快,人也不由自主地扭头,去看盥洗室或者說顾仇所在的位置。
丈……丈夫。
俞惊忘呛了一下。
西东還在骂阿哞:“你就這点智商,怪不得被顾神全方位碾压。”
阿哞躺平任嘲。
西东拿過手机,跑到一边自己去操作了。
等他再回来,脸色有点差,刚刚骂阿哞的精神气也沒了。
偏偏阿哞看不懂脸色,還一個劲地追问俞惊忘的手伤到底怎么样了。
西东烦躁道:“就忘忘說的那样,沒啥大事。行了,咱们该回去了,朱坚刚发消息催我們了。”
顾仇在盥洗室等得不耐烦地时候,听见门响了一声。他估摸着這些人应该走了,却也不着急出去。
又等了一会儿,听不见从客厅传来的嘈杂,他拉开门走出去。
客厅一個人都沒有了,包括俞惊忘。
顾仇脸色沉了沉,沒良心的白眼狼。
随后重新进盥洗室冲掉头发上的泡沫,等他再出来把总套裡所有的卧房的门都打开,一如空空如也的客厅,沒见一個人影。
他擦了擦湿法,沉着脸把毛巾丢在沙发扶手上,這才准备给俞惊忘打個电话确定人是不是一声不吭地走了。
刚坐进沙发拿着手机调出那個带着微博图标的联系人,瞅到茶几脚有一张纸條。
顾仇顿了顿,弯腰拾起。
【我先走了,今晚回国。
昨晚的事谢谢你,還有……我能不能加你微信?
或者你把银行账户号发给我也行,我把手术费和开房的费用转给你。
俞惊忘。】
顾仇靠在沙发枕上,揉了揉眉心,随后拿起手机登上微信,在‘添加朋友’裡输入了一串数字。
沒一会儿对方就通過了添加請求。
俞惊忘的头像是一只q版的鱼,顾仇正要发消息就看见聊天框‘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
他沒再继续,等着俞惊忘的消息。
顾仇看過俞惊忘的直播,俞惊忘敲字的速度贼慢,那手速跟七老八十的老头似的,单看他打字绝对想不到這個人apm最高能达到300+。
顾仇左等右等,等得不耐烦。
【q】:可以发语音。
‘正在输入’消失了,沒一会儿变成‘正在讲话’,最后又变成了‘正在输入’。
【鱼】:hatred,請问你算好了费用了嗎?我转账给你。
【q】:折合人民币五万二。
【鱼】:[转账给你
【q】:?
【鱼】:還有谢谢你,我知道钱不多,這是我的一点点心意。
[鱼撤回了一條消息
【鱼】:我的意思是,挺感谢你的,耽误你這么多時間,我很不好意思,希望可以弥补。
【q】:几点回国?
【鱼】:晚上八点。
顾仇查了一下晚上八点从巴黎飞上海的航班。
【q】:af198?
【鱼】:嗯嗯。
【q】:哦,我也是今天這趟航班回国。
【鱼】:好巧啊,哈哈哈哈。
【q】:我到机场联系你。
【鱼】:啊?
【q】:我赚了你八千,按道理要开收据给你。
聊天到這裡结束,顾仇刚刚瞅了一眼,剩余机票不多了,他得赶紧定下来。但买国际机票他又嫌麻烦,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钟估计這個时候t**一行人已经落地。
顾仇把订机票的活给了严升。
顾仇用耳朵和肩膀夹着手机,空出来的双手把俞惊忘的纸條放进钱夹裡。
电话那头闹哄哄的,严升惨叫了一声:“卧槽,疯了吧,真有人砸鸡蛋。”
顾仇问:“机场警务呢?”
严升一边骂一边說:“哪管的過来,砸鸡蛋的人太多了。”
顾仇仿佛能听见电话那头路人的声音——顾仇呢?hatred呢?他躲起来了?让他出来!敢投降還不敢当了。
顾仇漠然道:“你给他们說,我晚上八点的飞机,到上海差不多明天早上八点,让他有种明天八点来机场用鸡蛋狠狠地砸我。”
“哦。”严升正要去做,忽然反应過来:“你不是要拿下冠军嗎?怎么突然要回来了?”
“拿下了……”顾仇慢悠悠开口:“微信,人嘛,不着急。”
严升骂他:“我們在這裡被砸鸡蛋,你在外边搞基,你是畜生嗎?”
顾仇冷笑一声:“把免提打开。”
严升警惕:“你要干什么?”
顾仇不耐烦:“你做就是了。”
那头严升应该是听话去做了,嘈杂和喧闹声瞬间扩大了几倍。
顾仇缓缓道:“兄弟,明天八点见,不拿鸡蛋砸我我看不起你。”
严升:“……”你有病?
听筒传来的喧嚣又弱了下去,严升怕顾仇惹事赶紧关了免提,骂道:“你他妈看热闹不嫌事大。”
顾仇很坦然地承认了:“是的,我希望明天一下飞机就有人拿鸡蛋砸我。”
严升正色道:“少他妈放屁,他们听见了。”
顾仇挑眉道:“那可是太好了。”
严升咬牙:“你到底想干嘛?我咋不知道你還有這种受虐倾向。”
“不是受虐倾向。”顾仇耐着性子解释:“是激起别人对我的保护欲。”
严升:“有病。”
顾仇得了意外收获,這才說了正题:“帮我买af198這趟航班,法国時間今晚八点。要是买错,t**会永远失去hatr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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