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絕對不會扔下你
“別怕,我在這裏,我一定把你救上來!”顧皓行幾乎是從嗓子裏擠出的聲音,整張臉因爲壓力變得猙獰。經過剛纔的意外,顧皓行已經耗費了大半力氣,他只能用力抓着樹幹,維持着現在這個姿勢,不讓陶安掉下去。陶安看着顧皓行一點點滑下滑的身體,顫聲道:“你放開我吧,這樣太危險了。”顧皓行牙關咬得死緊,額角青筋爆了出來,“不可能,我不會讓你出事!“陶安不停搖頭,聲音帶上了哽咽,“你快放手,這樣下去你會死的!”
“我絕對不會扔下你!”顧皓行怒吼一聲。129262e陶安看着顧皓行無比真摯的面孔,心臟跟着顫了顫。顧皓行用力喘了兩口氣,往陶安心臟最柔軟的地方戳:陶安一想到他還不會說話的孩子,表情頓時變得痛苦起來,顧皓行看出他的鬆動,趕緊說:能放棄,知道了嗎”陶安抿緊了顫抖的嘴脣,紅着眼點了點頭。顧皓行努力把陶安往上拉,陶安也儘量往上用力,試圖讓自己的身體上去,然而這時意外再次發生,顧皓行手裏抓着的樹幹經過長年累月的風吹日曬早已變得脆弱,又加上顧皓行把全部重力都壓在上面,終於承受不住壓力驟然斷裂。顧皓行毫無防備失去支撐點,整個人被慣性帶得再次往前滑出幾釐米,陶安也跟着往下墜。眼見兩人即將一起滾落山崖,顧皓行的手在混亂間抓住一塊深陷在地裏的石頭,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抓住,他的指尖因爲太用力而陷入變白,接着指甲有血溢出,傳來碎裂的劇痛。陶安看着顧皓行滑出懸崖邊的半個身體,心漸漸墜入谷底,再這樣下去,兩個人都活不了了。不住說:“放手吧,別再救我了。”顧皓行死死抓着陶安,完全沒有放手的衝動。陶安恍惚地看着顧皓行的臉,喉嚨裏發出蚊子般的弱聲,讓他死了,好嗎,算我最後求你一次。”顧皓行意識到陶安要做什麼,厲聲喊道:“陶安,不行!“陶安已經下定決心,他咬緊嘴脣,伸手去掰開顧皓行的手指,顧皓行聲音劇烈發抖起來,這一刻顧皓行感到從無僅有的恐懼,一想到以後要失去陶安,他心口彷彿被巨石狠狠壓住,一種麻痹的感覺在全身蔓延。眼看着陶安要犧牲自己,他抓着石頭的手下意識鬆開,一把抓住陶安的雙手一一而這個動作的後果使他整個人以極快的速度被拽入山崖。就在顧皓行即將墜入山崖的前一秒,一雙手猛地從後面抓住顧皓行的雙腿,身後傳來小姜慌張的聲音,“顧總,您堅持住,我們馬上拉你們上來!”的警察們和小姜一起幫忙,最後一鼓作氣把兩人從山崖邊上拉了上來。顧皓行剛碰到地面,馬上把陶安抱進懷裏,身體不正常的顫抖起來,後怕地顫聲道:“嚇死我了,還好你沒事,還好你沒事,陶安大腦處在一片空白的狀態,他靠在顧皓行胸口,聽着對方跳得很快的心臟,身體的溫度慢慢回暖,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難言的恐懼和感動把他瞬間淹沒,他就像大海中的一片浮萍,抓住了顧皓行的衣角,整個人說不出話來。他從來沒想過這世界上會有人爲了救他,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偏偏這個人是以前傷他最重的人。顧皓行把陶安緊緊抱在懷裏,好像在抱着什麼失而復得的寶貝,兩人都沒有說話,維持着這個姿勢一動不動坐在地上。這時陶安突然想起什麼,他從顧皓行懷裏擡起頭,看了看四周,才發現唐黎不見了。中閃過墜崖前的記憶,在他摔下去的那時候,他好像聽見身後有什麼東西砸在地上的聲音。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陶安身體劇烈顫慄起來,無意識地抓緊了顧皓行的衣角。顧皓行心裏已經有答案了,他馬上捂住陶安的眼睛,輕聲安慰道:沒事了,都過去了,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陶安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只能被顧皓行緊緊抱着,彷彿這樣就能減少點籠罩在心頭上的恐懼。不知道是陶安碰到了顧皓行哪裏,他突然聽見面前傳來一聲悶哼,他慌張地擡起頭,看見顧皓行眉頭皺成一團,好像很痛苦的樣子。陶安這才注意到顧皓行一隻手舉不起來,慌張地問道:“你怎麼了”顧皓行勉強笑了笑,“應該是脫臼了。”陶安鼻尖發酸,他看着顧皓行那隻胳膊,小聲問道:“疼看着陶安露出擔憂的表情,顧皓行意識到他是在關心自己,心底捲起一抹無措的興奮,面上卻皺起眉頭,露出有些痛苦的表情,”疼陶安想碰又不敢碰,眼裏只剩下顧皓行脫臼的手臂和流血的指甲,一想到是爲了救他才造成的,他的心就像裂開了一樣。救護車很快來了,把兩人送上了車,陶安坐在椅子上,右手被顧皓行緊緊握着。周圍都是醫生護士,陶安有些難爲情,想把手抽回來,顧皓行就抓得更緊,同時露出難受的表情。陶安不敢再動,只好任由顧皓行牽着。
“對不起
陶安嘴脣抿了抿,顧皓行對上陶安那雙清澈的雙眼,胸口像有一堵沉重的牆,壓得喘不過氣來,艱難開口地說:“上次我知道他對你做了什麼,可是我沒有狠下心追究他的責任。”顧皓行現在回想起來無比自責,如果當初他把唐黎送進監獄,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是他的放縱造成了今天這個結果。陶安垂下頭,失神地盯着他腳下的鞋子,被顧皓行握着的那隻手有些發冷。
“但是我更恨我自己。”顧皓行眼睛酸澀不已,“如果我當時不出軌,就不會出現今天的事。”
追根究底是他的錯,他最恨的人是他自己,是因爲他,陶安纔會經歷那麼多磨難,而且他以前還對陶安那麼不好,現在顧皓行想起來,只想狠狠扇自己幾耳光。陶安不知道該說什麼,當恨意和感動達到同一個程度時,留給他的只有難以抹滅的痛苦。
他寧願顧皓行一直對他像以前那麼惡劣,那他就不會再感動,再動搖了。到了醫院,顧皓行被送去做全身檢查,他緊緊牽着陶安不肯放手,陶安只能一直跟在他身邊。皓行身上有不同程度的傷口,尤其手臂和指甲最爲嚴重,雖然胳膊脫臼了,只要養一段時間就能好,但是他的指甲由於外界的傷害和肉分開了,醫生說只能拔甲,等以後重新長出新的。陶安光是聽着就覺得很疼。他站在一邊看醫生給顧皓行拔甲,顧皓行眉頭緊緊擰出了鴻溝,他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從頭頂滑落。陶安看着這一幕,不由得緊張起來,‘打了麻藥,還疼嗎“不等醫生開口,顧皓行搶先說:“疼。”陶安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他看着鐵盤裏被拔下來的帶血指甲,害怕地把頭轉開,不敢再看。顧皓行像是擔心陶安會走,緊緊抓着他的手,啞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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