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9章 賭約
“千萬不能魯莽啊！”
西閣隱士們急得不行，還不忘去看永元帝和妮露拜爾等人。
他們希望其他人也能勸勸李玄，打消這個危險的想法。
可他們發現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竟是無動於衷。
“什麼意思？”
“只讓我們六個跟着去嗎？”
西閣隱士們心中一顫。
他們看着其他人無動於衷的樣子，還以爲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殊不知他們對李玄的信任，早已超乎了西閣隱士們的想象。
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有李玄在，便都是可以做到的事情。
“你們……”
西閣隱士們漸漸說不出話來，只是看着其他人，不知該作何反應。
這怎麼看起來反倒是他們大驚小怪了呢？
這時，李玄淡淡開口道：
“不想去，就把陰陽功法交出來。”
“我給過你們選擇。”
“聖火教交了，大漠也交了。”
“怎麼偏偏你們西閣就交不得？”
“到底是信不過我，還是……”
李玄看向西閣隱士們的眼神變得危險起來。
永元帝和妮露拜爾也是面色不善。
他們都有協助李玄的理由。
永元帝自然願意看到李玄變得越來越強大。
妮露拜爾則是跟所有聖火教弟子一樣，爲了貫徹聖火的意志，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李玄只會給西閣隱士們兩個選擇。
要麼跟他一起進入寒潮，要麼交出陰陽功法，讓他自行修煉。
沒有第三條路。
現在西閣隱士既不想交功法，又不想進入寒潮，李玄的忍耐也快到了極限。
進行沙袋谷實驗之前說好的事情，西閣隱士們現在又想反悔。
正當李玄是好脾氣不成？
“這……”
西閣隱士們見李玄態度強硬，一時之間都啞了火。
他們爲什麼如此糾結，只有他們自己最爲清楚。
西閣的天道境手段是以盧納斯真經爲基礎的符文之力。
但這些符文其實並非全都由六位西閣隱士自行掌握。
其中有極其重要的核心部分，乃是通過傳承而來。
乃是外力。
若是將傳承交給李玄，他們就要跟着失去這些重要的核心符文，使得他們施展的天道境手段大打折扣，甚至連施展都施展不出來。
這纔是西閣隱士們幾經拖延，就是不願意將西閣的陰陽功法交給李玄的根本原因。
他們跟李玄非親非故，怎麼可能願意將自己的力量交出去。
六位西閣隱士都是同樣的情況。
因此，即便沒有明說，但心中都有着默契。
李玄和其他人不知道這其中的關鍵。
只以爲是西閣隱士們敝帚自珍，這纔不願意交出陰陽功法。
“天命者，我們……”
“請再給我們一些時間考慮考慮吧。”
老者形象的西閣隱士求情道。
李玄看他們那不痛快的模樣，忍不住問道：
“到底是有什麼難處？”
西閣隱士們不答。
這六個傢伙支支吾吾，磨磨唧唧，跟他們說話，李玄都要鬧死心了。
旁人看着何嘗不是如此？
“算了，你們慢慢想吧。”
“但只有這兩條路！”
李玄最後強調道。
西閣隱士們如蒙大赦，當即告辭離去。
等到西閣隱士們一離開，永元帝當即說道：
“得盯緊他們。”
“放心，交給我們聖火教吧。”
妮露拜爾直接接下了這個任務。
“陛下放心，內務府也會留意。”
趙奉也是跟着表態。
永元帝點點頭，接着轉頭對李玄說道：
“阿玄，當斷則斷，猶豫不決不是辦法。”
李玄明白永元帝的意思。
但不到情非得已，李玄也不想用強迫手段。
真打起來，不下死手是不行的。
西閣也掌握着天道境的手段，若是被他們逃了，驅散寒潮的機率就變得更加渺茫了。
“希望他們能想開吧。”
李玄由衷說道。
當晚。
西閣隱士們圍坐一處，情緒消沉。
“都說說吧。”
他們習慣性地用符文交流起來。
“不能交，符文怎能被外人……”
“即便是貓也不行！”
“他們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
“就像天命者說的，要麼進寒潮，要麼交功法。”
“不如只給功法，不給核心符文？”
“若真是天命者，自然能如緹耶尊者一樣練成。”
“可一看到盧納斯真經，天命者必然會知道我們身上有傳承下來的核心符文。”
西閣隱士們都非常清楚，除了盧納斯真經以外，這傳承下來的核心符文同樣是西閣的重要的底蘊。
這些核心符文並不只是單純的被傳承引用，更是經過一代代西閣隱士們的修爲滋養，威力不同尋常。
就因爲核心符文如此珍貴，眼下他們才如此糾結。
這東西交出去了，豈有收回來的道理。
天命者雖然也是一隻貓，但想來也有貪慾。
設身處地，即便換了他們，恐怕也捨不得放棄這種好東西。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真要殺出去？”
“真當天命者是喫素的不成？”
“別忘了，天命者還有大興和聖火教相助！”
老者形象的西閣隱士看着同伴們的爭論，無奈地嘆息一聲。
但他很快就擡頭接着看符文交流的內容，似乎在期待着什麼。
“喂，小瞧貓也得有個限度啊！”
突然浮現的符文字體，讓一衆西閣隱士呼吸一滯。
李玄悠哉悠哉地走進了西閣隱士們的營帳，進來時隱晦地瞥了一眼他們中的老者。
“核心符文我可以不要，只給我功法也可以。”
“還不行，就跟我進入寒潮。”
“至於殺出去就別想了，我敢肯定你們走不出這大營。”
偷看了符文聊天內容的李玄不禁心中一嘆。
他此時才明白西閣隱士們爲何顧慮重重。
但瞭解了前因後果之後，李玄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他們。
實在是西閣的傳承有些特殊，竟然能通過時間的積累讓核心符文變強。
但李玄自信自己天賦異稟。
只要將西閣的陰陽功法練到大成圓滿境界，想來也不差這些核心符文的幫助。
相比起別人的力量，李玄當然更相信自己。
與其讓西閣隱士們跟自己一同深入寒潮，李玄寧願他們交出功法。
不然在寒潮那樣的環境中，李玄還得提防他們，實在是太過心累。
李玄是真的在認真考慮深入寒潮內部。
他希望同行的同伴都是自己信得過，能託付身後之人。
對於李玄的提議，西閣隱士們立即心動起來。
他們磨磨蹭蹭，就是因爲糾結核心符文。
現在李玄主動說不要了，他們自然高興。
西閣隱士們互相交換眼神，最後將目光聚集到老者形象的西閣隱士身上。
他們身爲西閣隱士，早已放棄了自己的名字和身份。
但此人乃是他們中資歷最老者，同伴們都親切地稱他爲“老頭”。
老頭先前提議用符文交流，也不是沒有人提出異議。
畢竟，之前李玄用符文強闖聊天室，給他們所有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但老頭依舊堅持。
直到現在，他們才感覺出了些許貓膩。
“老頭，你來定吧。”
“我們聽你的。”
其他五個西閣隱士接連表態。
老頭這時才緩緩擡頭看向李玄。
“天命者，不如我們打一個賭吧。”
“說。”
李玄吐出一個字。
“若你真能在兩個月內將聖火教的陰陽功法大成圓滿。”
“我們西閣也同樣奉上陰陽功法。”
“連帶着我們掌握的核心符文。”
老頭語出驚人，讓其他的西閣隱士們齊齊變色。
但他們並沒有插嘴，而是讓老頭繼續說下去。
“若是不能，我們也會陪你深入寒潮。”
“但天命者要答應我們一點，務必保全吾等性命。”
“如果沒有做到，便算天命者欠西閣一個人情。”
李玄聽到賭約，不禁有些詫異地看了看老頭。
“你就不怕我將你們害死在寒潮，然後佔了整個西閣？”
老頭微微一笑，伸出枯瘦的手指，指了指頭頂。
“天道會爲我們做見證的。”
“需要我以天道起誓？”
李玄歪了歪頭。
“不必。”老頭搖了搖頭，接着說道：“以明日爲期，兩個月的時間。”
“到時候，我們以結果履行賭約。”
“寒潮快要停下來了，兩個月的時間我們應該還有。”
“天命者覺得如何？”
李玄認真思考一番，並沒有覺得這賭約中有什麼陷阱。
兩個月的時間雖然短，但對李玄而言並不是沒有可能。
【聖火不滅體：30%】
這門功法的進度不慢。
尤其是今天驅散沙袋谷寒潮時，進度又快速地漲了幾點。
這個賭約，李玄沒有不接的道理。
不管是贏是輸，李玄都能接受。
“好，這個賭約我接受了！”
見李玄一口答應下來，老頭走到他跟前蹲下，然後慢慢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李玄微微一笑，擡起一隻貓爪便印了上去。
“天命者，賭約已成。”
“我們等你的好消息。”
李玄深深地看了一眼老頭，然後便轉身離去。
離開之前，只是留下了一句話。
“告訴你們一件事，至今以來，我的敵人從未有一個好下場。”
西閣隱士們心中一凜。
他們自然也清楚跟天命者作對的下場。
畢竟，跟天命者作對，某種程度上是在對抗天道。
李玄突然來到這裏，並不是爲了監視西閣隱士們。
而是他剛纔突然捕捉到一絲隱晦的符文之力波動。
等到他趕到時，正好西閣隱士們正在用符文交流。
李玄便潛藏在暗中窺屏。
直到現在賭約定下，李玄纔敢篤定是老頭引他前來。
只是老頭爲什麼要這麼做，李玄現在也想不通。
這個賭約明顯是偏向他的。
如果說西閣隱士們有所圖謀，便只有那兩個月的時間。
李玄想到了這一點，但並不覺得他們能利用這兩個月的時間造成什麼威脅。
有了新的陰陽功法之後，李玄的實力只會越來越強。
西閣隱士們即便有什麼盤算，也不過是空算計罷了。
見到李玄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西閣隱士們這才又竊竊私語起來。
“他真的走了？”
“走沒走我們也不知道啊。”
有人吐槽道。
李玄剛纔明顯一直潛伏在暗處。
但他們所有人都一無所察，顯然有特殊的隱蔽能力。
“唉——”
問話之人長嘆一聲，無奈至極。
其餘五人默默看向了老頭。
他們先前也看出了不對，此時纔想一問究竟。
“老頭，你……”
“拖下去，只會讓矛盾越來越深，日後若有不好的變故，我們可能要擔上所有責任。”
“與其如此，交給天命者吧。”
“這也算是看天意了。”
對於老頭的智慧，其他人無法完全理解。
“那你讓天命者欠西閣人情……”
“你們有沒有注意那位一直抱着天命者的小公主？”老頭反問道。
“你是說安康公主？”
老頭點點頭，接着繼續說道：
“我發現天命者總是陪在那位小公主身旁，對大興天子反倒沒有那麼親密。”
“你們也說了，那位公主叫做安康，不是琞曌。”
聽了老頭的話，其他五位西閣隱士若有所思。
這時，老頭繼續喃喃自語道：
“或許，這也是天道選一隻貓成爲天命者的原因。”
“貓總是要比人要單純一些的。”
老頭說着，嘴角掛起淡淡的微笑。
……
第二日，李玄就開始對寒潮狂轟亂炸。
賭約的事情，他已經告訴永元帝和妮露拜爾了。
其他人也是陸續知情。
知道賭約之後，妮露拜爾和莎朗全力輔助李玄的修行。
李玄之前發現用聖火之力驅散寒潮能快速累積進度。
他一邊解析莎朗的道，讓自己具備模仿的能力。
李玄的輪迴之道，加上陰陽真極決的演化能力，讓他做到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可能。
只是這需要不短的時間。
而妮露拜爾則是全力幫助李玄恢復聖火之力。
如今，李玄掌握了完全的聖火不滅體，能夠自行引燃聖火。
因此，妮露拜爾不需要返回聖火教總壇也能爲蘊火寶石充能。
李玄白天炸寒潮，晚上補充蘊火寶石，讓聖火不滅體不間斷的運轉。
除非實在累得不行，纔在小丫頭的懷裏眯一會兒。
其他人也沒有閒着。
大興和聖火教派人尋找北梁遺民。
再不濟也想找一個熟悉那邊地形的人。
他們都猜測寒潮的核心在北梁境內。
如果真的要進入寒潮的話，必須要有一個嚮導。
雖然寒潮內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但他們現在有手段暫時驅散一片區域的寒潮。
通過這種辦法，讓他們有了分辨方向的可能。
而現在他們缺少一個適合的嚮導。
類似這樣的準備工作，不管有用沒用，他們都積極地開展着。
時間如此飛速流逝着。
而在這一天，他們迎來了一個好消息。
千仞劍閣和浮雲寺派人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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